相府之中,人心惶惶。
即便唐昊已经派遣了大量的厂卫以及锦衣卫围剿,但还是有不少人逃了出来。
漕运司总督延世钊,就是其一。
他带着几名亲信,浑身浴血,携带着两大箱子金银珠宝,穿着便装,来到了相府后门。
“我要见相爷!快,让我见相爷!”
看门的家丁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要来,冷眼一瞥,当即一声大喝,“哪来的毛贼?居然敢来相府撒野?”
“来人,拿下!”
瞬间,就有十几名护卫冲了出来。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啊!”
延世钊的亲信,一看情况不对头,就迅速拉着他狂奔,转眼间,就跑出去二里地。
见相府护卫没有追击,才松了口气。
“胡雍狗贼!背信弃义,你不得好死!”
延世钊气急败坏,气喘吁吁,叫天大骂。
他所做的一切,还不是想在胡雍那儿刷刷存在感,期盼以后得到重用,可现在呢?
落了难,那胡雍居然不认人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啊?”
管家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呼吸急促,“现在四处全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我们要是再找不到栖身之所,肯定会被杀的。”
“我不想死!”
“大人,要不,咱们去投奔摄政王?把胡雍供出来?”
“嘶!”
管家此话一出,随行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再说,摄政王刻薄寡恩,手上沾染无数鲜血,会不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就地格杀?
“大人,别犹豫了!”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博取一线生机。”
“唉!”
延世钊愤而跺脚,咬牙切齿,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你倒是提醒我了,老子还不能死。”
“就算是死,也要拉胡雍垫背!”
“大人英明啊!”
与此同时,相府之内。
书房之内,幕僚云集。
竟然连胡帝这个亲生儿子都在。
“爹,为何不接纳延世钊那帮人?以咱们的手段,藏这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吧?”
胡帝纳闷道,“如此拒他于千里之外,恐其余人寒心啊!”
“以后,还有谁敢给咱们办事?”
“哼!”
胡雍面色一沉,斜眸上挑,“你爹我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此次的事故乃是他们自己办事不力,与我们何干?”
“有权有势的漕运总督,才是利用的对象,而他现在,只不过一个丧家之犬罢了!”
“相爷言之有理。”相府管家赞同道,“刺杀储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那人已然杀疯,他要是以皇帝之名,彻查相府,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而且,现在搞得满城风雨,与他们有接触,无异于引火烧身。”
“至于世子担心的其他问题,大可不必!那些想在相爷这里分一杯羹的人,哪一个不是自信实力?产生怯意的,本就是废物!”
“竖子,不相与谋!”
“可是……”
胡帝还想说些见解,被胡雍一个眼神制止。
“诸位,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安分点好,另外,为了防止延世钊狗急跳墙,他需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喏!”
当即,相府的护卫统领,就领命而去。
“呼!”
望着底下人凝重之面色,胡雍嚯然起身,大袖一挥,“诸位,莫要丧气!那小子只是侥幸赢了几次罢了,于时局毫无影响。”
“这天,终究是已经变了。”
“哪怕他天降伟人,盖世无双,也无法逆天而行!”
“相爷英明!”
等幕僚都退却后,胡雍叫来了管家,目光阴沉,“老四还没传来消息吗?”
“没有。”
管家摇着头,眼神飘忽惨淡,“四小姐向来心思缜密,怕是凶多吉少啊!”
“该死!”
胡雍一巴掌拍碎了书桌,怒火升腾,“我就不信,这小子,还会神机妙算不成?老四执行任务,无往而不利!”
“不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加派人手,务必探查到老四的情况。”
“喏!”
此时此刻,东宫门外,两个全身染血的人,跌跌撞撞地朝着大门跑来。
赤红,已经遮挡了他们的面目。
伤痕,已经破坏了他们的人形。
“救命,摄政王救命啊!”
“嗖!”
而在东宫大门对面的房梁之上,有一名黑衣人,弯弓搭箭,瞄准了年长那人。
“胡雍狗贼,竟然派人杀我……”
三德子外出执行任务,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不好!”
他举起一柄长枪,以迅雷之势,抛向那名刺客。
“嗖!”
与此同时,箭矢发射。
“当!”
矛尖与箭头相撞,崩碎在地。
那刺客毫无死心,居然还想射第二次。
“杀了他!”
三德子双眸怒火喷涌,气息飙升到了极致,“欺我东宫无人吗?”
瞬间,十余名高手腾空而起,攻杀而去。
“快,救人!”
没错!
那鲜血淋漓之人,正是延世钊与管家,其余之人,都为了保护他们而死。
“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管家将他推给了东宫的人,再也抑制体内的虚弱,倒地而亡,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他已经坚持了很久!
“啊——”
半晌之后,被凉水冲刷过的延世钊,被带到了唐昊面前。
他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全身都是可怖的伤口,跪在地上东倒西歪,似乎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漕运总督?”
“没错,正是卑职!”
延世钊此刻恨意滔天,开门见山,直抒胸臆,“请殿下留我一条狗命,不杀胡雍,我誓不为人!”
“呵!”
唐昊冷笑,似在睥睨一只蝼蚁,“给本王一个理由?”
“我,我知道胡雍的私人盐矿、铁矿、铜矿位置,以及走私的漕运路线,和相关人员配置。”
“咳咳……”
延世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吐出了一口鲜血,“只要,殿下给我时间!”
“卑职愿意将他这些东西,都给殿下弄来。”
“卑职愿意组建一个只效忠殿下的漕运司!”
唐昊内心震撼,他虽早已知道,胡雍这老家伙权倾朝野,却没想到,他居然掌控了这么多的经济命脉。
那几个臭鱼烂虾就已经抄了上亿两白银,胡雍的私藏,怕是震烁古今。
然而,面对此等机会,唐昊只是轻蔑一笑。
“三德子,把他拉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