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眼了!那老家伙急眼了。”
这大势已经造出去了,现在要是不一鼓作气攻下江州城,趁着混乱杀一些人,将唐昊彻底弄死,再嫁祸给叛党。
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准备,就完全失效了。
“炸!使劲炸。”
这时候,石中天笑呵呵地道,“不用担心炸药,我们带来的,足够用很久了,而且,好戏还在后面呢。”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程双立即通知守城将士,不必估计炸药使用量,但每一包炸药,都要将使用价值拉到最大。
“轰!”
“啊!”
每一次火光冲天,每一次的爆炸,都是血与肉的洗礼。
在热武器面前,哪怕是武林高手,也得饮恨西北,更何况,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
才一会儿的功夫,死伤就已经达到了几百人,城墙之下,到处是残肢断臂,那整齐划一的列阵,也被从冲乱了,从未见过爆炸的战马,更是嘶鸣不断,眸生恐惧,不断地想要逃离。
若不是有缰绳,它们怕是早就跑了。
“相爷,这样下去不行啊!”
云州都尉史可法规劝道,“这种新武器太可怕了,他们好像源源不断往下扔,将士们根本靠近不了城墙,再这样下去,还有多少人命要搭进去?”
“就是啊,相爷。”
兖州都尉魏无忌额前冷汗直冒,“而且,您在密令上说,我们来只是起恐吓作用,并不会真的参与战争,这要是真的打下去,朝廷内外会怎么看我们?北境的燕王,会怎么看我们?”
“相爷,退兵吧。”
沧州都尉林城直接下马跪地,以头抢地,“我们再这样闹下去就是内战了,一旦消息传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乾国、楚国、齐国势必会虎视眈眈,到时候,山河破碎,吾等就是千古罪人!”
“请相爷退兵!”
十方调兵,旷古烁今。
可此时,十方都尉,有七方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是来分一杯羹的,不是来送死的。
而且,如果在短时间内杀不了唐昊,他们势必成为全民公敌,再怎么样,唐昊现在的地位是合法的,已经在万民心中形成了固定印象,哪怕是北境那位桀骜不驯的燕王都没说什么。
“你们这些混蛋!”
第三太保朱印长枪一扫,杀气迸射,“我义父平时待你们不薄,如今,才吃了点小亏,就打起了退堂鼓?尔等畏手畏脚,能成什么大事儿?”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就是,你们也太不争气了。”
胡帝此次倒是当起了和事佬,将心比心,“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以为,现在退兵,就能得到好果子吗?将军们,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们有十万大军,怕什么?”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没有第二种选择。”
“没错!我十八皇子唐亥,坚决与你们站在一起。”唐亥沉声道,“那个屠夫的事迹,你们也听说过吧?满朝文武大臣,上到一二品大员,下到军中将领,他想杀就杀,还抄人家满门。”
“你们现在退缩,还有活路吗?”
“这……”
一时之间,这七位的都尉心乱如麻,再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上投石机!”
可时不我待,最终他们还是重新聚拢在了一起,胡帝等人所言,皆为真正要面对的情况,谋反这种事,一不做二不休,倘若中间绥靖,为了短暂的利益,而解除了武装,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哥几个。”
他们几名将领聚在一起,开始了商量。
“现在,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了,看着对方去送死了,我们必须同仇敌忾,要不然,死无葬身之地,还有家族之人!”
“没错!必须一干到底!”
“对,干!我们十万大军,还攻不下区区一个江州城?”
很显然,他们再次达成了战略统一。
“上攻城车!”
“上冲撞车!”
“全军宗师级以上高手,全部出列,注意炸药袭来的方向,哪怕用你们的身体,也要为攻城部队开出一条血路!”
“冲啊!”
果然,万众一心是军队最大的战斗力。
与先前的各自为战相比,这一波的攻势,可谓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大军列出了无数个攻城方队,在人数上彻底碾压而形成的优势,马上就开始显现。
“完了!彻底完了。”
“他们疯了!”
“是啊,炸药会被那些高手给推开,杀伤力正在减少!”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江州城就要失守了。”
城墙之上,孙幼薇等人已经乱成一锅粥,按照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哪怕再向前突进一百米,就不能使用炸药了。
万一把城门炸了,那就是引狼入室了。
“莫慌!殿下早已经想到了这种结果。”
反倒是那位年轻的兵部侍郎石中天,格外的淡定,“换炸药。”
“嗯?”
众人狐疑之际,只见守城军这一次抛出了只有手掌大小的小型炸药,它们数量上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跟雨点般密集,哪怕他们的高手再多,想要完全抵挡住这种手雷,完全是痴人说梦!
“快看!”
紫苑倒吸了口凉气,指着一处地点给孙幼薇,“太可怕!”
“嘶!”
哪怕是孙幼薇这种人,都禁不住冷汗直冒,因为这种手雷,爆炸的时候,会发出无数的小型刀片或者是钢珠,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防不胜防。
“啊……”
然后,趁着他们混乱的时候,大型炸药包,朝着攻城器械扔!
一时之间,局势再次逆转,这次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三千人,那些伤亡士兵的惨烈,引起巨大的心理压力,后方的士兵,人心惶惶,已经有不少人精神崩溃,直接嚎哭逃跑。
可惜,都躲不过督战队的毒手!
“不准退!压上去,谁敢退后,格杀勿论!”
然而,哪怕是督战队的威胁,也不起作用了。
“我们要打这场毫无意义的仗?为什么?”
“对啊,江州城内,有不少我的亲戚朋友。”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殿下!”
远处的森林中,郑林海已经急不可耐,“时机到了,下令攻击吧!”
“不急。”
唐昊双眸中一片血色,整个身体都在紧绷,“等局势再乱点!”
“唉!”
两行清泪,从张牧之的脸上垂落,“这死的,可都是我大秦好男儿啊!今日,不知又有多少妻子成为寡妇,多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孩童没了父亲,沦为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