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待二人来到了乐遥酒楼,站在酒楼门前的白乐生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戊公子,羽尘。”他招呼一声,“你们真的要离开了灿城吗?”向二人问着话,视线却停留在一旁人的脸上。
“嗯,恩公他已经向皇上递交辞呈,我们明日就出发。”见他望着自己,卯羽尘便是作答。
“果真如此。”白乐生自语一声,笑容依旧,“那以后不会再来灿城了吗?”
“这很难说。”戊书南拉过卯羽尘的手,视线注视着他,“或许日后还会来到灿城访友。”
目光在那双紧扣的手上停留片刻,白乐生尴尬的扬起嘴角道:“哦,今后有机会再来灿城,二位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来找在下。”说罢, 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公子!”
正准备进入酒楼的白乐生被一声呼喊唤住,停下脚步回望而去。
只见一个女子冲着他奔来,拎起裙角跨上台阶,笑盈盈的道:“真的是你啊!没想到这么巧又遇见你!”
“小姐,小姐!”一个小丫鬟肩上挎着一个看似不轻的包裹,气喘吁吁的跟上。
“木颜?”白乐生蹙眉,“我今日约了人,若是有事,你我改日再叙,恕不奉陪。”
他刚要离去,手臂却被一旁的人抓住。
“哎哎哎,别走啊!”木颜颇有不悦的阻拦,“怎么说我们也是生死之交,正好我也饿了,反正我是不介意你还约了别人,一起吧!”说罢,她先行跳进了门槛。
侍女海虞在路过时面带歉意的唤了一声“白公子”,便是匆匆的跟去了。
看着眼前走过的主仆二人,白乐生只觉得莫名其妙。
二楼客房的圆木桌前围坐了五个年轻人。
望着那个正在毫无礼数狼吞虎咽的姑娘,沈安然吞了吞口水,对一旁的白乐生耳语道:“哪里来的姑娘啊?是灾民吗?”
白乐生尚未开口,对面的姑娘却抬头不满的道:“你才是灾民呢!菜都上了还磨磨唧唧的瞎客气什么?”说罢,还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沈安然愣住,他一直都以为歆儿那丫头的脾气已经远离了大家闺秀的标准,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嚣张跋扈的样子早已将歆儿甩了几条长街。莫不是如今的女子都是这般泼辣?
对木颜放荡不羁的一面深有体会的白乐生默不作声,而是向戊书南问道:“听闻皇上对戊大人颇为器重,为何要突然还乡了呢?”
“我这兄弟就是这样,来去如风,留不得。”见戊书南不语,沈安然打趣一句。
白乐生轻笑,不再追问。
“戊大人?”木颜侧过脑袋盯着戊书南,“你就是那个昨日辞官的戊大人!”
“你认识戊某?”戊书南疑惑。
“我——听说过,听说过。”木颜悻悻地一笑,“果真是一表人才,辞官了,挺可惜的。”
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白乐生不经有些怀疑她的身份。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客房的门被推开,几个衣着一致整齐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白乐生起身冲着一行人质问。
木颜回头瞧见他们,连忙起身,躲在白乐生身后,教唆道:“他们是来抓我的!”
“岂有此理,我看谁敢带走她!”白乐生瞪着眼睛,一时间有说不出的气魄。
那些闯入的男人相互对视一番,便向白乐生大打出手。卯羽尘见状立即前去助阵。
本就不宽敞的房间里被几个人这么一折腾,四周不仅有拳脚相撞的闷声,更是伴随着一阵器皿摔碎的声响。
渐渐地那群人处于弱势,以多欺少却被人以少胜多的打翻在地。
“都给我住手!”木颜大吼一声。
房间内瞬间安静,白乐生怒视着他们,严厉一声:“今天便放过你们!”
那些人却不肯离去,连忙单膝下跪,用手撑地的行礼道:“公主,皇上请您回宫!”
“公主?”白乐生和沈安然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你是公主?”白乐生的视线移向木颜,不可思议之中隐着一丝气愤。
“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要把气氛闹得这么僵!”木颜笑呵呵的拍了拍白乐生的手臂,却被那人后退一步躲开。
见他眼神严肃,木颜终于哀叹一声道:“好吧,其实我就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皇妹木颜公主。我对你们隐瞒身份就是怕被皇兄派来的侍卫发现后抓回去。”她一脸愁苦,“你们不知道我逃出宫一次有多么不容易!”
听说刚才被他们打的人是大内侍卫,自知这是妨碍了他们执行公务,白乐生一脸歉意的道:“既然如此,就请吧公主带回去吧。”
听见他这么说,那些人起身,对宗木颜道:“得罪了公主!”说罢,在一群人的阻拦下,将人带出了房间。
“喂,你这个人怎么能如此薄情寡义呢!怎么说我们也是生死之交,你……”吵闹的声音渐行渐远。
因为方才的“战乱”而躲开的沈安然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满脸惊起的道:“看不出来这位放荡不羁的姑娘竟然会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
白乐生也重新坐下,脸色十分不好,这事实早已出乎他的意料。
“我听说当年先皇最宠爱的两位妃子一个是当朝的太后,另一位就是这位木颜公主的母妃。两位皇妃同时怀上龙种,皇上便立下约定,先诞下的龙子将封为太子。”沈安然故作神秘的道:“自然是当今圣上先出生了不足一个时辰,可是就算晚了也无妨,反正另一位妃子诞下的是公主。”
说着,沈安然取过一只干净的酒杯为自己满上。
“皇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戊书南疑问。
“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只怪你平时都与人疏离。”沈安然饮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