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仁假义！”女子不屑的讽刺一句。“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身份，只是碍于修为不及你，才一直不敢说破。可你已经连杀了三人，我不能再坐视不理！”
“是有人指使你去杀人？你又为何会中毒？”戊书南将心中不解一一问出。
“是魔君对我下了毒，要我每六天为他送去一个凡人的精元，若是误了时辰，得不到解药，我便会毒发而亡。就如同现在这样。”霁夜苦笑，忽然握住了卯羽尘的一只手，内力在二人的指尖传递。
卯羽尘瞬间愣住，不解的盯着霁夜的眼睛，一瞬间，望穿尘世，脑海中浮现出久远的记忆。
……
那一处夏日和煦，山谷空旷而清灵。
微风浮动，古老的樱花树落英缤纷。枝繁叶茂的树干上坐着两个谈笑的少年，白衣胜雪，衣带飘扬，只是他们头顶那双异于常人的毛绒耳朵让凡人不敢轻易触犯。
“琉音，偷偷离开灵狐谷是不对的！被族里的长老们知道了是会受罚的！”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不说出去，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那……人间好玩吗？”
“当然啦！有好多在灵狐谷吃不到的美味呢！随便一样果子都要比这山谷中的鲜果好吃的多！还有用各种各样的花瓣做出的糕点香甜可口，还有…………”
少年听他说的津津有味，不禁咽了咽口水，“你可以……带回来一些吗？”
“好啊！”
阳光从山谷的上空透射进来，洒在两张单纯稚嫩的脸颊上，悠闲的时光仿佛永远也用不尽。
某日傍晚，山谷中幽暗的一角囚禁着伤痕累累的少年。水滴石穿的声音回想在整个山洞，映出一片寂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而近的走来。
少年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抬起机灵的眸子望去，原来是熟悉的伙伴，仿佛忘记了一身的伤痕，兴高采烈的冲着他挥手，“霁夜！我在这！”
手腕上用来禁锢他的铁链随着动作而发出金属的响声。
霁夜闻声而来，抓过琉音的双臂，看着他脸上的两道血痕心疼的蹙眉，“长老们下手太狠了，你身上的伤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了。”
“不管他们。”琉音神秘一笑，从衣襟中拿出一块包裹整齐的手帕递给他。
霁夜接过方帕，慢慢展开，看见里面狐狸形状的黄色透明固体不禁疑惑道：“这是什么啊？”
“这个是艺匠用糖浆捏出的狐狸，你尝尝看啊！”
“这个是吃的？”霁夜狐疑的用舌在那糖块上触碰一下，将味道卷进口中，眨了眨眼睛道：“甜甜的，还不错。”
看见他称赞，琉音眯起眸子笑嘻嘻的道：“我没有骗你吧！凡人的生活可比我们好太多了！”
霁夜却又蹙起眉，严肃的盯着他说道：“你偷偷离开灵狐谷已经是藐视族规，竟然还和凡人有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他拿起手中的糖满腹狐疑的问。
“当然不是。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琉音，你别傻了，长老们说了，凡人的寿命还不及我们一条尾巴生出的时间，哪有我们活得自在！”
“那我就在来世继续等他啊！”
“长老们把你锁在这就是为了防止你继续去找他！”
“所以你能帮我吗？”琉音忽然看向霁夜，目光诚恳，“他说会带我离开风灵山这一带，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霁夜深深的拧眉。
幽谷的粉色樱花树下，霁夜目送着琉音离开灵狐谷。回首相望，那一刻，两人都以为这一生不会再见面。
……
待卯羽尘的思绪回到现实，脸颊早已挂满了泪水，秀眉轻蹙，那双明亮的眸子泛着波光粼粼的悲伤。
眼前这个阔别百年之久的童年玩伴，再次见面竟然又是生离死别的场景。
“虽然我的法力不足以让封印解除，但是至少，我想让你记得我。”霁夜握住卯羽尘的手有些颤抖，可他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我想起你了！”卯羽尘因为哽咽而变了原本清脆的音调，“我为你运功将毒素逼出体内！”
霁夜却淡淡的笑着阻止他，“没用的。不要为我枉费了力气。你要小心他！”
“他是谁？”
“他就是……”
霁夜还未说完，就化作一只白色三尾狐，没了生机。卯羽尘紧紧的抱着他，“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你别走，别走！”
眼眶中泪水越积越多，仿佛要将心底的悲伤吐尽。
戊书南走去，单手揽过卯羽尘的臂膀。虽说一直是孩子秉性，可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得这么无助。
起初戊书南一直不知道为何这些人死去的时间都是相隔六天，方才听了霁夜所说，想必是因为他不愿杀人，才会每次都将魔君给他的期限拖延到最后一天。
翌日早晨，宣政殿内处理完的要事。宗政泽高坐在龙椅之上，面色依然冷峻，“今日是第七天的期限，朕交给戊大人的案子可有着落了？”
戊书南躬身行礼，“臣已将案情的经过写在奏折之上，请皇上过目。”
“呈上。”
戊书南朝着前方走了几步，一旁的公公接过奏折，将它呈给皇上。
宗政泽翻开了奏折，上面清晰的写着两行大字——霁夜对杀害三人的事情供认不讳，畏罪自杀。
盯着‘畏罪自杀’那几个字看了良久，宗政泽的才拧眉道：“退朝后有劳戊大人去水榭将案情详细的说与朕听。”
戊书南来到水榭之时，宗政泽早已坐在凉亭，正独自品着茶，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待他行了一礼，宗政泽才道：“戊大人觉得今日呈上的奏折可合乎朕意？”
“圣意难测，下官不敢妄下言论。”戊书南低头。
宗政泽站起了身，背对着戊书南走了两步，“好，那朕便问你。你说霁夜是凶手，那么他连续杀了三个人的理由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畏罪自杀？”
戊书南站在那里埋着头一动不动，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