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就已经想动手了，只是干于要和他理论，便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那个男人摔下来的时候，他手上的肌肤被擦伤，手里握着的卖身契也被擦出了撕裂的痕迹出来。
素语一阵错愕，一时间竟是怔在原地，没有动作。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就算他对自己和素问真的不好，可她也还是自己的父亲啊！
她竟然......真的动手了。
素问看了素语一眼，似乎有些担心素语的状况，她应该是第一次动手干这样的事情吧？
所以，素语的神色慌张，全身颤抖的程度实在是太过厉害了，就连素问也有些诧异素语的勇敢。
素问的目光一动，她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她突然发现那个男人已经阴沉着脸起身了，他那双原本就生得不光亮的眸子一暗下来，竟是变得有几分像极了黑夜中的鬼魅一般。
素语见了，竟是有些打从心里的瑟瑟发抖。
这一瞬间，她平稳的心跳早已经飞速运转，跳得迅速了。
男人本就被素语高很多，他突然起身，站在素语身前，竟是给素语一种如高大山巅一般的感觉。
素语心底一颤。
男人心底的怒火也被由此而散发出来，“你这个病秧子，竟然敢对你的父亲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男人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一边已经抬起手来，一把抓住了素语的长发，用力的扯了扯。
素语惨叫一声，眼眶流出忍不住疼痛的泪水。
“一定是你把素问那个混蛋丫头藏起来了，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男人抬起手来，那本就脏兮兮的手一巴掌拍在了素语的脸上。
啪。
素语的半张脸火辣辣的疼，雪白的脸颊上甚至还浮现出了红印。
素语恶狠狠的盯着这个男人，‘呸’了一口唾液在他的手上，“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姐姐深夜未归，一定是你把姐姐带走了。你这个禽兽！恶魔！伪君子！”
素语的学是不高，这些词语都是平时自己在话本子上面认识的。
素语哭喊着道：“是你把姐姐带走了，是你害了姐姐！”
“闭嘴！”
男人情绪激动，一巴掌拍在了素语的另外一张脸上。
男人适时松开了扯住她长发的手，素语受了那一巴掌之后，便直接倒在了地面上了。
男人的力度很大，素语的另外半张脸也泛红了，她的嘴角溢出鲜红色的血液出来，非常明显。
被他狠狠扯了一把的长发有几缕落在了地面上。
素语一手捂着自己的头，狼狈的坐在了地面上。
见了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争执，素问一时间呆住了，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来阻止这两个人的行为，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挥手，如何扬言，如何哭泣......都无法超越生死，与他们相触碰。
素问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可她却依旧是那么的倔强，以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去企图撼动大树。
“素问那个混女人舍得扔下你这个病秧子？放屁！”他含怒的道，“你快把她交给我！不然我就打死你这个赔钱货。”
“打死我？”素语冷哼一声，道：“你早就想打死我了吧？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劝你最好快些打死我，要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赶快把姐姐还给我。”
素语的话清晰的传入了素问的耳中。
素问脸上原本就难看的动态瞬间僵住了。
因为素语刚才的那一番话，无疑是颤动了她心中的情绪。
“反正，我早就想死了。”素语嘀咕着道。
素问心神落魄。
那个男人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便抬起脚来狠狠地朝着素语踹了过去。
素语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欺负的小猫一样，他的一脚无疑是给了素语一个很大的重击。
素语闷哼一声，她整个人直接卧倒在了地面上，她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素语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样的疼痛。
从小到大，她都是家里的宠儿。
只是，素语其实知道，这个家早就不存在自己的身边了。
幸福的家永远只存在过去的记忆中，它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的足迹。
男人的动作在素问的眼前无疑是一个非常震撼的画面。
素问整个人落魄得就像是一个街边的乞丐一样。
男人一边一口的用难听的话辱骂素语，一边不停的抬起脚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素语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疼起来了，每一个部位都被他狠狠的发泄，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隐隐发出痛处的感觉。
甚至于，她好似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一并回流似的。
疼痛很快就传遍了她的全身，她抽搐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因为太过痛处的原因。
素问平时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妹妹，她又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妹妹受到这样的苦楚呢？
但无论素问如何阻止，她还是不能够阻止这一切。
莫名伤感的情绪在她的心中滋生出来，实在是不大好受。
她哭喊着的声音，天上地下，无人知晓。
也许是因为自己这就要死去了，此时此刻素语的状态竟是这般浑浑噩噩的。
素语看那话本子上都说，人快要死去的时候，眼前，或者是脑海中竟是会浮现出一种名为幸福的‘回忆走马灯’的画面。
现在的素语眼中，皆是溢出了慢慢的泪光。
不知道是为什么，素语的脑海中，不是所谓幸福的画面。反而是一种非常极端绝望的画面。
娘亲走后，要不是有素问在身边的话，她或许一直都会过得这般浑浑噩噩的，甚至是不知所措。
姐姐素问待她好，可在她的回忆之中，莫名痛苦的悲伤之意，原本蒙尘在她心中的负面情绪，瞬间被表达了出来。
心中莫名的悲痛和绝望，一瞬间浸满了她的全身。
疼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被她心里的情绪全然掩盖起来了。
心里原本就被积压起来的一切悲痛、绝望、怒火、不甘......种种负面情绪瞬间被从她的内心全然激发出来了。
和姐姐素问一样，素语的体内也有舍利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