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深处,太初山巅,相传有一图名唤星宿伏龙图,此图乃是华夏第一仙人赤松子所绘,极其神通。此图虽藏于锦匣之中,展开后却与天空一般大小,宇宙星辰、世间万物均在画中。不仅如此,此图还颇有神奇,凡能得此图者,无论男女,不分老幼,瞬间就可将天地灵力集于一身,统领六界,成为天界之主。故此,六界之中觊觎此图者众多,可由于藏匿之处极其隐秘,故此并无人能得手寻得此图。
天界承恩门外,仙雾渺渺,巍峨气派,一场激烈的交锋正在此地上演。
天河将军豫章身穿八卦玲珑战衣,身上披着琉璃紫金氅,手持仙灵剑正与左手拿着紫犼拂尘、右手拿着龙图宝匣、黑发黑袍的冥王相柳战在一处。
作为天界第一战神,豫章不仅长相俊美,武功修为亦是极高。不仅如此,出身也极为显赫,师父是协助天地执掌南北两极和天地人三才、统御众星,并主持人间兵革之事的武神勾陈大帝。作为其的关门弟子,豫章尽管年纪轻轻,却早已在六界赫赫有名,很少有人能够与他相较。
“相柳,天帝对你不薄,当初你在不周山对妖族发兵,造成六界秩序混乱,险些酿成大错,不过是将你封印到山下反思。为何不知反思,如今不仅逃走,还妄图盗走星宿伏龙图,当真狂妄至极!还不快束手就擒,随本将前去面见天帝。或许念你当初掌管冥界有功,还可网开一面。”
豫章边说边用宝剑抵着相柳手中的浮尘,剑气极强,剑身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笑话!”由于巨大的愤恨,相柳此刻脸色惨白,咬牙切齿地说道,“妖界屡犯冥界疆土?本王身为冥界之主,领兵反抗有何过错?凭什么被那天帝老儿封印到山下遭受天雷之苦?士可杀不可辱,本王今日就要用这星宿伏龙图讨回公道!”
他边说边加速了手中的动作,招招如风,直逼对方的命穴。
豫章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说,只是聚精会神的应战。就这样,你来我往,辗转腾挪了一阵儿,二人均已负伤。忽然,相柳故意卖了个破绽,匆匆转身向前方逃去。豫章不知是计,连忙上前追赶。就在将要赶上的瞬间,相柳忽然将手一挥,宝匣顺势腾空跃起,借着凌冽的风势不知去往何处。与此同时,他猛地转身,挥起一掌重重地劈到了豫章的胸前。
掌风凌厉,在强大的掌力作用下,豫章脚下一软,向前打了个趔趄,随即一口鲜血猛地从嘴里喷了出去。眼前一黑,再难自已。
相柳见对方受伤,微微一笑,掐诀念咒,借着脚下的风速向远处奔去,转眼便无影无踪。
街头说书摊,年约四旬、身着深蓝色衣袍的说书人说到这里,猛地拍了一下醒木。对分坐在台下茶桌旁,边喝茶吃花生边听说书的看客说道
“可怜这一代天界战神,如此遭遇重创,眼看着危在旦夕。”
“先生,后来呢......”
说书人听到有人问,笑着卖了个关子:“后来呀,后来的事情等下次再讲。各位爷,你们吃着喝着,咱们今天就到这儿了。”
说完,他抱了抱拳,离开了桌子。
慕容玄穆独自坐在临街的木桌旁,背对着闹市,此刻的他穿着一袭白袍,头上戴着黑纱斗笠,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随身兵器至图剑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和主人一样散发着幽冷的寒光。
此时正是大唐武德六年的夏天,结束了颠沛的战乱之苦,举国上下进入了休养生息之中。在明君李渊的统治下,一扫旧日阴霾,百姓生活幸福和乐,处处欢声笑语。尤其是长安的东西两市,每天从早到晚更是摩肩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除了本地的商贩,不少西域的商人也牵着骆驼风尘仆仆远道而来,将当地的特产运往长安。
尽管向来喜欢独处,说话极少,是出了名的冷公子。可听到周围人对方才故事接下来的猜测,看着眼前这繁华喧闹的场面,慕容玄穆也很是开心。
就在他又续了杯茶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在一群身着紫黑色衣袍、手拿钢刀的护卫追赶下,一个身着桃粉色衣衫、长相娟秀、身材较小、手中提着一把钢刀、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朝这边跑来。
说来奇怪,尽管后面的人多,那少年却丝毫不胆怯,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前跑着。任凭后面的人如何叫喊,连头都不回一下。
由于距离较远,慕容玄穆并不知道那群护卫在喊什么。不过,他知道,如果那少年没有过失,不会在光天化日下被人当街追赶。
“那群人是高丽王府的护卫。”稍顷,待那群人跑近,身旁的一个男子认出了其的身份,愤愤的说道,“真是的,大白天的,当街欺负一个少年,仗着自己有些身份,就恃强凌弱,当真该死。”
慕容玄穆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喝茶。须臾,待听到身后有风声,他猛地侧过身去,与此同时,随着一只脚伸出,那少年飞扑了出去,接连向前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见此情形,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齐齐怔住。
“郡主,你怎么摔倒了?”
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护卫才如梦方醒,匆匆来到少年的面前,将其从地上扶起,关切地问道,
“有没有受伤?”
少年不答,只是恼怒地盯视着慕容玄穆。
慕容玄穆听到郡主二字,心知其定是高丽郡主李冬凌,忙歉意地说道:
“郡主,小人无心冒犯,还请恕罪。”
李冬凌瞪了慕容玄穆一眼,气呼呼地嚷道:“本郡主今日不过是在客栈里待烦了,所以想出来透透气。结果先是被这群没有用的东西追赶,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真是想想就气。”
她边说着边冲到慕容玄穆的面前,伸手就要摘去对方头上的斗笠。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惹我。”
慕容玄穆见李冬凌为人行事这般帅意洒脱,心里倒也有几分欣赏。因此,尽管对方任性逞能,他也没有计较,仍旧拿着茶杯,慢慢品茗。直到李冬凌的手即将到了面前,他才忽然站起身来,借用轻功的力量,向后退出几步。宽大的袖子随风飘起,看上去仿若一只展翅飞翔的鸟。
李冬凌扑了个空,心中越发恼火,同时,对方的举动也让她疑惑不已。
“我既已上前,你为何不还手?”
慕容玄穆摇了摇头,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
“不用太多,一招足矣。”
李冬凌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狂妄,不禁更加恼怒。
李冬凌的父亲魁王李恩在手握高丽王朝兵权,为人向来骁勇,对高丽王更是赤胆忠心。也正因此,自幼她就随家人生活在军营,见过许多武功高强的人。不仅如此,由于上面没有姐姐,只有六个哥哥,因此作为家中最小女儿的李冬凌从小就在父兄的宠溺下长大。而在哥哥当中,由于她和六哥李坤宇只差了三岁,从小得到对方的照拂最多,因此关系也最好。
“哼,你有什么好傲气的?”李冬凌双眉紧蹙,用手点指着慕容玄穆,“实话告诉你,本郡主的父王和兄长都是高丽战神,我虽是女子,可从十一岁起也跟着他们上了战场,此间厮杀无数,比你厉害得见多了。你不过就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知在哪儿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又有什么好得意?”
说完,她再次来到慕容玄穆的面前,和先前不同,此番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招一式均极为凌厉。
慕容玄穆不愿伤害李冬凌,只能利用轻功不断向后躲闪,掌风却始终极为绵软,丝毫没有一丁点力度。原以为刻意相让能够让对方不再生气。怎料却事与愿违,彻底惹怒了李冬凌,只见她拳脚生风,已然使出了杀招。
慕容玄穆见李冬凌这般行为,心中渐渐也有些不耐烦。趁着对方不备,他忽然绕到了其身后,化抓为挡,猛然将她的胳膊抓起。
李冬凌的胳膊被慕容玄穆抓着,身子前倾,只能任由对方牵制,心中却愈发恼怒。此刻,若是手里有把刀子,她一定要在他的身上狠狠戳满了洞。
“郡主,若是叫我声师父,就可以放了你。”
慕容玄穆得意的笑声在李冬凌的身后响起,仿若是在挑衅。虽被人控制,可傲气李冬凌还是有的。在说了声不叫后,她用力地挣脱开对方的束缚,蹦上了附近的一处木制高台。
人要倒霉真是处处不走运,还没等李冬凌站稳,就听砰的一声,脚下的木头瞬间裂开。由于没有防备,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就直直地向下落去。
见此情形,围观的人群瞬间发出一片惊叫。
慕容玄穆见此情形,连忙施展轻功来到李冬凌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拦腰将她抱住,清风拂来,遮挡在脸前面的黑纱瞬间被掀起。当看清对方的面容,李冬凌不禁愣住。随后,脸上瞬间现出女儿独有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