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大学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蚂蚱和小鱼捉吗?为什么你们大人都想要去读大学呢?”小虎挠了挠脑袋,一脸懵懂和好奇。
姜晚星把小虎拉到身边,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笑着解释:“大学里没有坡上的蚂蚱,也没有河里的小鱼,但有比这些更有意思的东西哦。”
“里面有好多好多书,能知道为什么天是蓝的、为什么庄稼会结果。
还有会教画画、唱歌、做实验的老师,能学好多在家学不到的本事。”
她顿了顿,看着小虎眼里的好奇,继续说。
“大人想读大学,是因为读了大学能有更多选择。可以去城里当医生、当老师,也能去研究新的种子让庄稼长得更好,以后不管是自己的日子,还是帮着家里、帮着村里,都能更有办法呀。”
小虎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他问:“那我要是上了大学,以后玩弹玻璃珠能把别人的都赢过来吗?”
姜晚星被小虎这个天真的问题逗得笑出了声。
伸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
“大学里可没人天天跟你玩弹玻璃珠哟,但读了大学,你会变得更聪明。
以后就算玩弹珠,说不定能想出更厉害的法子,赢过小伙伴呢!”
小虎眼睛一下子亮了,把弹弓从兜里掏出来又塞回去,小脸上满是认真。
“真的呀?那我也要好好读书!等我学会厉害的法子,就赢好多玻璃珠,分给朝朝和颜颜!”
苏甜甜刚好端着水过来,听见这话也笑了。
“你这孩子,满脑子就想着玩!不过要是能为了这个好好读书,也是件好事。”
不管怎么说,只要孩子能喜欢上学习,为人父母都是高兴的。
留在这吃了一顿饭,又陪着苏甜甜说了会话后,姜晚星见俩崽崽困了,便准备回去。
好在之前霍沉野给俩崽崽专门打了个推车。
直接把崽崽放进去,就算睡着了,也不耽误事情。
今天天气不错,姜晚星一边推着车,一边慢悠悠在村子里溜达。
风景好,连带着心情都好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周晓棠。
她家是下放来的,就算高考恢复,也和她没关系。
可她心里不服气,就想来找黄严这个村长评评理。
这俩人本来就不对付。
周晓棠看到推车里的孩子,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早死鬼。
姜晚星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脚步顿住,眼神冷了下来。
她没去看周晓棠,先低头摸了摸推车里朝朝的小手。
孩子睡得安稳,小眉头还轻轻蹙着,像是做了什么梦。
等确认孩子没被惊扰,她才抬眼看向周晓棠。
声音不高却带着劲:“周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的孩子好好睡着,碍着你什么了?”
周晓棠被她的气势噎了一下,却还嘴硬。
“我……我又没指名道姓,你急什么?”
话虽如此,她却往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姜晚星。
“没指名道姓?”姜晚星往前挪了半步,挡住推车前的阳光,“这路上就我推着孩子,你对着空气嘟囔?还是觉得我好欺负,能让你随便咒我的崽?”
村里不少人吃完饭在门口纳凉,听见动静都探出头看。
周晓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辩解又说不出像样的话,只能咬着牙。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至于揪着不放吗?”
“至于。”姜晚星语气坚定。
“孩子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咒。你要是心里不服气高考的事,去找村长说,去跟政策争,别拿我家孩子撒气。真把我惹急了,咱们就去大队部评评理,看看你这随口说说该不该给我和孩子道歉。”
旁边的吃瓜群众看不过去,也搭话。
“晓棠啊,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孩子那么小,哪能这么咒?有气也不能冲孩子撒呀!”
“就是,晚星这俩娃多乖啊,你这话也太伤人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周晓棠被众人说得抬不起头,又怕姜晚星真的闹到大队部。
只能咬着牙,声音含糊地说了句:“知道了,我下次不说了还不行吗?”
“不是下次不说,是现在就得道歉。”姜晚星没松口,“你咒了我的孩子,一句不说了就想算了?必须给孩子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你至于得理不饶人吗?”
“原本以为你是个宽容大度的,现在看都是假的,都是你装的戏码。”
姜晚星眼神更冷了,声音也提了几分,确保周围人都能听清。
“宽容大度不是没底线。你咒我无辜的孩子,还要我装看不见?这不是宽容,是纵容!”
她指了指推车里的孩子,语气带着疼惜。
“这俩娃才多大?从生下来就没招过谁、惹过谁,你凭什么拿他们撒气?就因为你没资格考大学,就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周晓棠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硬撑着:“我……我没错!是她揪着我不放!”
“错没错,大家都看在眼里。”姜晚星没再跟她掰扯,只是看着她,“今天你要么给孩子道歉,要么咱们就去大队部,让领导门和村长评评理,看看你咒别人家孩子该不该受罚!”
这话戳中了周晓棠的软肋。
她本就因为下放身份抬不起头,要是再闹到大队部,以后在村里更没法立足了。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对……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咒你的孩子。”
姜晚星没再追究,只是冷冷道。
“记住这次,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再让我听见你说孩子一句不好,我绝不会再这么算了。”
说完,像是看到厌恶的垃圾一样,转身就走。
而其他人也觉得周晓棠实在是太过分了,也没人搭理她。
周晓棠自己觉得没脸,气冲冲去找村长黄严了。
黄严正在家里带孩子,穗穗这段时间正是讨人嫌的年纪,根本不敢撒手,要不然一转头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