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朝堂之上。
“平阳侯,昨日发生之事可与你有关?”
皇帝的声音严肃,目光快速地略过了南宫泓。
“你奉命带兵维护京中秩序,可是今日却有人上奏,说你疏忽职守,你可知罪?”
皇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他刚刚得知,昨天在京城中发生了一场战乱,这让皇帝如临大敌。
在天子脚下竟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被点了名字的南宫泓快步迈了出来,他拱手行礼,声音浑厚有力。
“启禀皇上,并非是臣失职,而是这背后另有隐情。”
“哦?那你倒是说说有何隐情。”皇帝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
南宫泓的目光凛冽,只见他的唇瓣一启一合,悠悠开口时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楚。
“微臣找到了失踪多年的爱妻及女儿!”
此话一处,满堂哗然。
京中谁人不知道平阳侯为寻找自己失踪的妻子耗费了十几年,可惜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不少人都觉得他的妻子的早就已经死了。
没想到居然还活着,还能被平阳侯给找到了!
一时间,众臣投向南宫泓的眼神都十分微妙。
“此话当真?平阳侯,朕记得你的妻子似乎已经失踪了很多年。”
南宫泓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将目光朝着某个地方扫了过去。
而那里站着的,身子抖的像个筛子的人,正是顾西洲。
顾西洲已经是满头的冷汗。
昨天有一个小姑娘大闹凤栖楼的事情早就已经在京中炸开了锅,顾西洲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气得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番江眠。
如今在朝堂之上,南宫泓重新提及了关于江眠的事情,对于顾西洲而言,简直是一下子就将他推入了深渊地狱。
一旦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扒出来,他就彻底完了。
顾西洲的双腿都在打颤,他低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眼前都有些发转。
现在的他恨不得将江眠马上抓回来,千刀万剐!
一切的祸端都是因为她!
“皇上,微臣的妻子一直流落在外被人收养,但昨日却被歹人掳走,卖到了烟柳之地,而那大闹京街人 正是微臣与妻子的女儿。”
南宫泓喉咙滑动,直接就跪了下去。
“还请皇上恕罪。”
“真朕记得你不是只有四个儿子吗?什么时候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女儿?”关于南宫泓的事情,皇帝了解得真不少的。
“微臣的妻子在失踪时已然怀孕,如今十几年过去,正好就声下了微臣的小女儿。”
南宫泓顿了顿,“她正是宸王殿下的王妃,江眠。”
“你说谁?”皇帝在听到南宫泓的话时都愣住了。
宸王听到这两个字,让他的双眼之中划过了一抹冷意。
“放肆!平阳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帝突然呵斥了一声,甚至伸手拍了拍龙椅。
天子震怒,惹得朝廷的官员们如临大敌,整整齐齐地跪了下去,直呼皇上息怒。
“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的微臣女儿的确是嫁给宸王为妃的江眠,太傅你说对不对?。”
南宫泓重新开口,将这个话题引到了回去。
顾西洲的身子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身上的朝服都要被冷汗给浸透了。
此时的他如同被强行赶上架的鸭,根本躲不开了。
因此顾西洲只能硬着头皮,声音沙哑的开口。
“确实如此,微臣也是才知道,微臣的小女儿,居然是侯爷的亲生骨肉……”
说到最后,顾西洲的声音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只能将头抵在了地面之上。
脑中在不断的思索着,自居还有什么办法能从这件事情之中脱身?
“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皇帝恍然,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宸王的王妃,朕也见过一面,确实是个伶俐的丫头,可惜竟会有如此坎坷的身世,若真如此的话,昨日之事朕便不再追究了。”
“谢皇上。”
南宫泓马上开口,随后就站起身来重新走,回到了官员的队伍之中。
原本跪在地上的顾西洲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莫名其妙。
他原本以为南宫泓会在皇帝面前控诉自己虐待江眠的行为,可他居然只字未提?
南宫泓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顾西洲实在猜不透南宫泓的想法,那些未知的事物就像是一张深渊大口,马上就要将她给吞噬进去了。
顾西洲就这么战战兢兢,满头雾水的走出了金銮殿,然而让他更加郁闷的是,竟还有其他的官员来找自己主动搭话。
明里暗里的都在暗示着,自己给平阳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岂不是平阳侯的恩人?
一听到恩人这两个字,顾西洲觉得自己的耳边都在嗡嗡作响。
他回应不出什么,只能非常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突然耳边听到了两个官员在窃窃私语。
“关于今日平阳侯的事情,你怎么看?”
顾西洲现在都要对平阳侯这三个字都生出应激反应了,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侧耳认真的听着。
“我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太傅和平阳侯之间有点不太对劲。”
听到这句话的顾西洲心里咯噔一跳。
“此话怎讲?”
“太傅若后真的帮顾西洲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如今平阳侯得知了孩子的真实身份,不仅没有任何的表示,和太傅也是一如既往的疏远,就好像二人根本就不相识一样。”
“难道说另有隐情?”
两个官员凑在一起,谈论的话语尽收落在了顾西洲的耳中。
顾西洲突然忐忑不安了起来。
如今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妥,可和南宫泓却没有半点的动作。
顾西洲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关,甚至都尝到了隐约的血腥味。
突然,顾西洲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太傅大人。”
顾西洲吓得的一个激灵,忙转过头,就见南宫易满脸冷漠的看着自己。
南宫易就站在台阶上,和顾西洲相差不远,但眼神却居高临下,其间满是冷漠与鄙夷。
顾西洲一见到南宫易,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南宫易常年征战沙场,那双冷冽的眼眸之中藏不住的血气与冷漠,悠悠地扫过来,就像是刀子一样刮过了顾西洲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