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是被疼醒的。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被人揭了一层皮。
“别碰我……”
好像有什么人压着自己的肩膀,江眠瞬间就想到了被顾西洲责罚的情景,下意识地挣扎着。
嘴里也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走开……我要带她走……走……”
江眠的手臂都已经挥舞了起来,这可苦了原本给她上药的萧臣宴。
刚处理好的伤口,因为江眠一动弹又重新撕开,鲜血冒出。
萧臣宴捏住了江眠手腕:“别乱动……”
却不想江眠一身反骨,挣扎得更加激烈了。
“放开……”
萧臣宴实在无奈,只能压住江眠肩膀,微微用力钳制着她。
江眠哼唧一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人似乎是萧臣宴。
她皱了皱眉,在不知不觉间放轻了声音。
“萧臣宴……”江眠的掌心在半空虚握了几下,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人。
“疼……”
她眼眶泛红,像是在无意识的撒娇。
萧臣宴握着江眠手腕的掌心微微收紧,他俯下身,将声音放得更轻。
“乖乖的,别动。”
萧臣宴拿出了怀中的药瓶,从中倒出了一枚丹药,抵在了江眠的唇瓣边。
“张嘴吃药。”
或许是认识面前的人,江眠的戒备心也放下了不少。
但她却偏着头,拒绝了萧臣宴。
萧臣宴的指腹压在了江眠的唇瓣上。
“张嘴。”
“什么东西……”江眠的鼻尖嗅到了浓浓的药味,她本能地抵触,偏开了头。
“我不吃……我要吃甜的,糖……吃糖……”
江眠思绪浑浑噩噩的,恍惚间想起了不少的回忆。
她小的时候跟在师父身边,每天都尝试各种各样的药草,吃的她嘴巴都苦了。
甚至一段时间江眠的味觉都失灵了,不愿意吃饭,师父就给她吃了糖。
后来就渐渐地养成了习惯,有的时候江眠走进药房时,总会吃颗糖。
“糖?”
萧臣宴愣了一下。
“你是小孩子么?”
话虽这样说着,但萧臣宴心里有点郁闷。
他又不是变戏法的,上哪里给江眠找糖?
江眠柳眉微蹙,脸颊埋在软枕之中。
她嘀嘀咕咕地又说了几句什么,哪怕是耳力极好的萧臣宴都没有听清。
萧臣宴的指尖点了点江眠的脸颊:“这就是糖,张嘴。”
江眠失血过多,再加上还在发烧,萧臣宴给她的这颗药丸自然是益气补血的。
“你当我是傻子啊……这么大的药味,我的鼻子可不是摆设……”
江眠含糊的说着,结果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鼻子被捏住,阻塞的窒息感瞬间就涌了上来。
萧臣宴捏着江眠的鼻子,将药丸递过去了。
“现在闻不到了。”
江眠:???
她伤到的是后背,又不是脑袋。
“幼稚……”江眠挣脱着萧臣宴的手,整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哪有你想吃糖幼稚。”萧臣宴拂开了江眠脸颊旁的碎发,“还有力气说这些话,张嘴,把药吃了。”
萧臣宴探着江眠的脸颊上的温度,实在忧心。
江眠仍然倔强的闭着嘴,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萧臣宴想要骗她张嘴都不行。
脑袋浑浑噩噩的难受,江眠的眼皮也有些发沉。
鼻尖萦绕着药草的苦涩味道,江眠皱着眉。
不想吃药。
下一秒,江眠感觉自己的下颚被捏了起来。
待江眠睁开眼时,却只有温热的唇瓣压了下来,堵住了江眠的话。
江眠的眸子微微颤着。
萧臣宴宽大的掌心包裹住江眠的脸颊,指腹按压着她的唇瓣。
江眠的大脑宕机,想要挣扎时,发现自己的手腕仍被萧臣宴钳制着。
待萧臣宴放开江眠的时候,江眠唇瓣微张,整个人都呆愣愣的。
“你干嘛?”江眠的声音沙哑。
萧臣宴的指腹摩擦着江眠的唇瓣,眸光晦暗不明。
但是回答江眠的并不是萧臣宴的声音,而是重新压下的唇瓣,滚烫炙热。
江眠感觉喉咙里好像吞了炭,顺着她的脖颈烫了下去,烙在了心口。
原本挣扎的动作渐渐地落了下来,她指尖攥紧了萧臣宴的袖口,捏出了大片的褶皱。
一颗药丸推了进来,苦涩的感觉弥漫在口腔中。
缓缓地滑了下去。
江眠下颚微微仰着,舌尖不受控制地扫过了萧臣宴的唇瓣。
惹得萧臣宴眼神骤然黯淡了下去,他掐着江眠的下颚,加深了这个吻。
江眠感觉自己好像被温热的水包裹着,几欲窒息。
“唔……”
江眠眼前发晕,不是过了多久,萧臣宴才放开了她。
江眠不受控制的喘着粗气,本来就是趴握的姿势让她更加呼吸不畅。
她的眼角微微泛红,一双眸子蒙着薄薄的雾气。
萧臣宴原本拖着江眠脸颊的手移到了她的耳后,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耳廓,惹得江眠阵阵颤抖。
她抬起头,正对上了萧臣宴那双漆如点墨的瞳孔,里面像是带着一个漩涡,几乎下一秒就会把她吞噬。
江眠一个激灵,手腕用力推诿着萧臣宴的胸口。
萧臣宴怕江眠这样的动作再次扯到到自己的伤口,便捏着她的手腕,主动拉远了几分。
“流氓!”
江眠的脸颊飞上了一抹薄红,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怯。
“是你不听话的。”萧臣宴为江眠披上了干净的外衣,“本王只能用一些手段了。”
萧臣宴轻轻地碰了碰江眠的眉眼,嘴角勾着。
江眠瞳孔颤抖着,原本开口想要说什么,但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又咬着唇瓣紧紧的闭上了嘴。
“头疼……”
江眠扭头,不再理会萧臣宴。
脸颊埋在了软软的枕头之中,闭上了眼睛。
心里却有点乱糟糟的。
烦。
就当被狗啃了一口算了。
萧臣宴也不再逗江眠了,只让她好好的休息。
他垂着眸子,指腹略过了唇瓣,酥酥的痒。
耳边听到了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萧臣宴看了一眼床上的江眠,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他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查清楚了?”
萧臣宴站在走廊之中,望着阴沉沉的天际。
“是。”
凌书沉声,将今日太傅府和凤栖楼中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知给了萧臣宴。
萧臣宴冷哼出声。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爬上来的,看来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