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身边的几个嬷嬷却直接上前,欲要将江眠按在地上。
只是当她们拉扯着江眠的手臂时,却意外的看见江眠的后背竟密密麻麻的全是伤口伤口。
如此骇人的一幕,惊得两个嬷嬷尖叫了一声,后退几步。
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按过江眠肩膀的手上也沾了鲜血。
太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表情变得格外微妙。
江眠看太妃这浩浩荡荡的架势,就知道她肯定又是来找自己麻烦。
但现在江眠只想要照顾江梀合,自然不打算在太妃这里多浪费时间。
“太妃娘娘,我想将自己的母亲接到王府,我会亲自照顾她,不会给王府添任何的麻烦。”
将江梀合留在王府,对于江眠而言是最好的办法。
等安顿了江梀合,她再外出寻找宅子。
所以她必须要和太妃商量。
“太妃娘娘,我希望您可以让我的母亲留在王府,您若不满,要打要罚我悉听尊便。”
江眠的表情格外平静,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口而露出半点脆弱与痛苦,甚至还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番话。
太妃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她旁边的嬷嬷觉得有好机会。
“太妃娘娘,她好不容易要服软,趁此机会好好教一教她,教教她王府得规矩,看她之后还敢不敢再犯。”
太妃看着江眠冷哼了一声,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江眠有些诧异。
“把我当成了什么恶人吗?动不动就对人打骂不休。”
太妃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你既然想留,那就将你母亲留下吧 陈嬷嬷,让府上的下人打扫出一个干净的院落,再安排几个下人。”
别说是太妃吩咐的陈嬷嬷,就连江眠听到了这番话后也愣然无比。
她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和太妃争辩一阵呢。
她居然同意自己叫母亲接进来?
而且太妃都没有询问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身份。
“不用了。”
江眠还是戒心满满的拒绝了太妃的话。
“我自己将母亲带回去就好了。”
面对江眠的拒绝,太妃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你的母亲做什么吗?”太妃脸上的表情相当不好。
“江眠,我不喜欢的是你,但是你母亲对我有恩,我不会亏待她。”
太妃深深地望着江梀合,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江眠带着江梀合进来的时候,太妃就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江梀合。
她原本以为江梀合会认出自己,然而在自己对上江梀合的目光时却发现,那双清澈的眼眸如今浑浊一片,表情更是呆愣愣的,像是疯了一般。
霎时间太妃有些恍惚。
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什么?”江眠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太妃居然认识自己的母亲?!
而且母亲还对太妃有恩。
江眠脑中的思绪瞬间就成了一团乱麻。
太妃则是从回忆之中抽离,她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不再去理会江眠如何。
江眠皱眉。
她不知道太妃和自己母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太妃的态度,母亲留在王府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眠松了口气,带着江梀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好在她的院子还算宽敞,一个有两间厢房,雪棋马上就将东厢房给收拾了出来,江眠搀扶着江梀合坐在了床上。
江梀合抬头,发现自己好像被带进了一间房间时,她瞬间紧张了起来,连忙向床角处退了几分。
江梀合被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半跪在了床榻前。
“娘!”
江眠十分紧张地看着江梀合,发现此时的江梀合竟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你,你是谁,走开,快走开……”
江梀合声音沙哑,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锥子一般刺在了江眠的心口,此时的她已经分不清难受究竟是因为原主的情绪还是现在的自己。
江眠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房间中的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去,江眠和江梀合相顾无言,似乎察觉到了眼前的江眠并不会伤害自己,江梀合从恐惧中脱离。
她抬起了指尖,轻轻地指了指江眠的身侧。
“你在流血……”江梀合的声音很轻,像是浮毛一般,飘飘扬扬的。
“你受伤了,不能受伤,会疼的……疼……”
江梀合似乎有些抵触鲜血,偏开头缩着身子不再去看江眠。
注意到这一点,江眠叹出了一口气。
“娘,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嘱咐了几句之后,江眠转身离开了。
江眠消失在视野之中的背影,江梀合原本浑浊的眼眸微微跳动了几下。
……
回到了房间之后,江眠突然脚下无力发软,若不是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恐怕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后背上的伤口早就已经疼得麻木,江眠的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一旁的镜子,这才发现此时自己的脸色究竟有多难看。
江眠叹了口气,从妆奁旁拿出了几瓶药粉,准备给自己包扎一下。
指尖哆嗦着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可是还未等她做出其他举动,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但江眠没有落地,反而跌入了一个宽敞的怀抱之中。
萧臣宴看着面色无比苍白的江眠,十分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江眠?”萧臣宴轻轻地碰着江眠的脸颊,发现她的身上已经开始发烧。
听说了今日太傅府内发生的事情后,萧臣宴马上从京城外赶了回来,风尘仆仆的,甚至向来整洁干净的衣摆都有些脏。
萧臣宴却顾及不到这些,直接打横将江眠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江眠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和衣物粘连在一起,萧臣宴一见,簇着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解开了江眠的衣衫,但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江眠仍然被身体上的痛感刺激的闷哼出声。
白玉一般光洁漂亮的后背如今已经鞭痕纵横,甚至还沾上了不少的泥土。
萧臣宴小心翼翼地为江眠清理着伤口才是上药,,眼神中跳动着的光却越发冷冽。
太傅顾西洲。
萧臣宴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伸手拨开了江眠粘在脸上被冷汗打湿的碎发,萧臣宴指尖留恋在了她的脸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