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驶车的车夫刚甩了下缰绳,结果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唉哟,大少爷您怎么出来了!”
车夫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瞧江慕白就要往下跳,吓得他连忙勒住马。
好在不远处就是江府,马车的速度不是很快,江慕白摔下去的时候虽跌跌撞撞,但只沾了一身泥土,倒没有受伤。
不过江慕白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向来是衣着华贵喜爱干净的,可这次他心爱的袍子脏了都无动于衷,直直直的朝着江府那边走去。
南宫景掀开车帘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怪异无比。
“景二少,我们家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车夫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这两位少爷不是一起喝酒去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就他们家大少爷不太正常了。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喝多了还耍酒疯啊。”
南宫景也是一头雾水,连忙跳下了马车,跟上了江慕白的步伐。
“哎,慕白……”
南宫景原本想要强行扯住江慕白,把他叫醒,但突然想到自家四弟之前说的,人要是梦游了,绝对不能够外力唤醒。
不过看江慕白是往自己家门走,南宫景叹了口气,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家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很快,南宫景就发现自己好像放松警惕早了。
江慕白确实走回了自己的家,但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反倒拐入了江府后院。
“他到底要干嘛呀?”南宫景晃了晃手上的扇子。
见江慕白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南宫景就停下了脚步。
他要看看江慕白一会儿能发什么疯,等第二天他醒酒了,自己肯定要好好嘲笑他一般。
如今夜已深,可不知为什么,南宫景总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冷,让他打了好几个哆嗦。
一会儿还是把江府里的下人叫过来,把这位抽风的少爷抬回去吧。
然而南宫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不过就是一晃神,等再抬头的时候,南宫景居然站在了一口水井前。
南宫景:!!!
江慕白竟然手脚并用的就要往那水井里跳,吓得南宫景一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上前要阻止。
“你疯了啊!”
可是南宫景在向前跑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周围凉森森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脚,竟让他的动作变得十分笨重。
也就是这么几个呼吸间的耽误,江慕白已经倒栽葱的跌入了水井之中!
南宫景张着嘴想要叫喊,可是喉咙中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南宫景内心惊恐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的脑后轻飘飘地响起。
“不听贫道所言,吃亏在眼前啊。”
一股药香钻入了南宫景的鼻子,并不像是那些中药铺子里般的苦涩难闻,反倒是让他的脑子清明了许多。
江慕白打了个激灵,余光瞥见了一抹青衣从自己的面前扫了过去。
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脚好像恢复了力气,那种束缚感一瞬间消失不见。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叛逆。”
江眠快速走到了水井前,直接一道符纸扔了下去。
“起!”
她轻呵了一声,双手结印,原本跳入水井之中的江慕白身子已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见江慕白的双脚已经退了出来,江眠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脚腕,把她整个人拉出了水井。
江眠的双眸中擦过了一抹金光。
她看到这水井的周围竟萦绕着极为浓郁的黑切,像是一团团水墨,几乎都要滴出来了。
就连江眠也难免心中惊骇。
好重的怨气!
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江眠将江慕白扔在了地上,双手快速的从江慕白的腹部开始,不断向上顶压着他的穴位,从鸠尾到天突,接连打了下去。
只见江慕白闷咳了一声,直接从喉咙里呕出了一大口井水。
他原本隐隐发青的脸,也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咳咳……”
江慕白的衣服没怎么湿,只是脑袋进入了井里,呛了一大口的水。
他咳嗽了好几声,终于是缓过神来了。
原本的几分醉意自然也因为方才的折腾而消失得一干二净。
南宫景瞧着江眠方才那一套干脆利落的动作,心中不免震惊。
“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三日之内不要出门,结果你呢,还不听话。”
江眠双手环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江慕白。
她今早出来的时候,就算到江慕白这边必有一劫,所以就踩着点过来救他了。
有些因果江眠没有办法阻止。
就像江慕白今日是必须要跳入井里的,她能做的就是在他跳井之后把人救下。
江慕白的表情有点懵,他愣了愣,抬头终于看见了身旁的江眠。
见江慕白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陌生,江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没带易容,江慕白应该认不出来她。
但江眠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江慕白定定地看了几眼,突然就呜嗷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扑到了江眠的身边,紧抱住了她的大腿。
“道长,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呀,道长救我呀!”
“你认出我来了?”江眠愣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
江慕白吸了吸鼻子:“我天生嗅觉要比旁人灵敏得多,你身上的气味和那个给我平安符的小道士一模一样,你就是老天派下来救我的大罗神仙吧!”
江慕白的的确确是靠着江眠身上的味道才认出她来的。
江眠也没有想到,江慕白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身上居然还点亮了这样的技能点。
不过被这么一坨抱着大腿,江眠也不太舒服。
“你先放开我。”江眠向后退了退。
可此时的江慕白就像是在茫茫之中找到了一块浮木,他死死地抱着,无论如何都不敢松手。
刚才发生的种种已经把他的胆子吓破了。
而江慕白吵吵闹的声音终究是引来了江府中的人。
“发生什么事?”为首的是江父与江母。
他们瞧着自家儿子正抱着一个姑娘的小腿大声的哀嚎着,二老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这位姑娘,你……你从何而来呀?”江母的视线快速地从江眠的身上掠过。
江眠张了张嘴,刚想作出解释,只是江母却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江眠:?
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