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就月？！”罗森惊呼出声。
“干啥呢？连嫂子都不会叫了？”尹蛟龙拍了罗森一下，程就月反而不以为意，招呼他们进来坐下。
“去洗手吧，快吃饭了。”
罗森惊疑不定，但灿佑却面色如常，乖乖地叫了声“嫂子”，然后去卫生间洗手。
等所有人都坐定，程就月才打开菜的盖子，罗森只看了一眼就干呕起来。
只见所有的盘子里都放着断手断脚，最大的汤碗还放着一个女性的头颅，上面被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孔，程就月正拿着勺子舀里面的脑子吃。
“阿森，愣这干嘛！快起筷啊，尝尝这个豆腐花，可好吃了。”尹蛟龙把勺子递给他和灿佑。
灿佑一脸期待地舀了一勺，正要往嘴里送。罗森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打翻勺子，又指着程就月大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想干嘛？！”
程就月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一旁的尹蛟龙很是恼怒。
“阿森！你嫂子都快生了，你吼啥啊！”说着就把程就月扶到了沙发上，罗森明显看到她肚子上显出了一张鬼婴的脸，那脸还对着他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牙。
罗森看得头皮发麻，举起蜮灵剑刺了过去。谁知蜮灵剑却被一股力量击中，剑锋弹开，剑柄震得罗森彻底清醒过来。
“阿森！你疯啦？”他四下一看，正好对上一脸担忧的灿佑和缩在墙角的小王。
“你咋啦？好好地干嘛砍人？”灿佑关切地问。
“我这是在哪儿？程就月呢？”罗森警惕地问。
“啥程就月啊？尹警官有个案子想请我们帮忙，我们刚到太平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没休息好魔怔了。”灿佑一把扯过罗森，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啥案子？他们不是说八哥不对劲才让我们来的吗？”罗森不自在地躲开他的手，却发现面前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具女尸，其中一个的脸正对着他，就是程就月汤碗里的那一个。
罗森吓得后退一步，猛地搓了搓眼睛，再睁开看时，女尸的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尹警官，你怎么跟被人吸了精气似的，是在家里养了鬼吗？”灿佑看到突然进来的尹蛟龙，便出言调侃，听得罗森心里咯噔一下。
尹蛟龙一愣，又把他们领进一个房间，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画像说。
“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事情紧急。这人叫莲姨，化名李宝莲，是一个人贩子头头。据了解她已经拐卖了30多名女性，但目前仍然在被通缉。
经我们蹲点调查，才抓回来她手下一个叫连宝山的小头目，但是他怎么都不愿意供出莲姨的下落。
这人嘴硬得很，正常的手段我都用完了。为了节省时间破案，所以才想请你们帮忙从他梦里套话。只要不弄死，怎么吓他都行，拜托了！”
罗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跟着尹蛟龙去了审讯室。连宝山看上去只有一米六，瘦得像个猴儿一样，眉骨、颧骨突出，鹰钩鼻，老鼠眼，身子还老是佝偻着，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指的骨节。
“我都说了我啥都不知道，你们有证据就直接定我罪，别来浪费时间。”连宝山无所谓地挠了挠头，瞥了罗森一眼。
灿佑直接一拳把他打晕，又向罗森招招手。
“咱们进去吧！”
罗森点点头，带着尹蛟龙和灿佑一起就进入了连宝山的梦境。
傍晚时分，他们出现在一条大街上，连宝山对着一个年轻女孩耳语了几句后，藏到了街头的拐角处，那女孩就冲向了路边的一个女生。
“姐妹，我刚叫了滴滴，但是钱不够了，你能跟我拼单吗？”说着，那女孩便拿出手机给她看，同时早就躲在转角处的车也开了出来。
“你去哪儿啊？”女生警惕地问。
“我去建大，你呢？顺路吗？”连宝山的人一脸真诚。
“顺路啊，我去街口的那个派出所，我在那儿上班。这么晚了，要不要我让同事送你回去。”女生晃了晃打了110的手机。
连宝山的人一听就跑了，女孩也赶忙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好险。”罗森刚松了一口气，连宝山又带着一个老太太进了一家旧小区。这一类小区没有保安和摄像头，正是他们下手的绝佳宝地。他提着一袋喜糖，敲响了一间房子的门。
“您好，我是您隔壁的，最近要办婚礼了，来给大家发糖的。”连宝山第一次站得笔直，诚恳地笑着，对着猫眼晃了晃喜糖。
“恭喜，您放门口就行了，我一会儿去拿。”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连宝山恼怒地朝一旁使了使颜色，那个老太太戴着红袖章就走了过来，指着连宝山大喊。
“你是哪儿来的？登记了吗？你在人家姑娘门口做什么记号啊？”连宝山假装害怕，吓得转头就跑，躲到了楼道口，那老太太又继续敲了敲门。
“姑娘，刚才那是坏人，以后可别上当了啊。他在你家门口做了记号，家里有没有湿抹布啥的，给我一张我帮你擦掉。”
“啊，好的，谢谢阿姨。”那女孩果然打开了一条门缝，看到一脸慈祥的老太太还有她手上的臂章，又确定楼道没有别人之后，终于打开了门，想跟老太太道谢。
连宝山几步跑了上去，直接用抹布捂住女孩的口鼻，然后一个肘击，她就晕了过去。
“得手了，真是个傻子。”连宝山和老太太相视一笑。
灿佑刚想冲出去，尹蛟龙却一把拦住了他。
“先等等，反正是在梦里，正好我也想看看他们有多少伎俩。”
连宝山和老太太装作女孩不舒服，把她成功背上了车。可连宝山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继续待在树荫下，一边抽烟一边等待。
等到夜深人静，几辆车陆续开了进来。连宝山确定开车的女生上楼，这才压低帽子，戴上口罩，凑到车头前打起了电话。
“喂，是川A68XXX的车主吗？我是金竹林街道派出所的，我们接到报案，小区有一位老人突发疾病需要送医，您的车拦住了车道。麻烦您赶紧下楼挪车，不然我们会强制撞开，谢谢合作。”
电话那头的女生似乎很惊慌，楼上也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黑暗中，连宝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看得罗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