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指甲的烟2025-04-13 11:197,677

5

我把弟弟遍体鳞伤的照片发布到网上,详尽地讲述了他被霸凌的全过程,以及班主任陈金梅助纣为虐的丑恶行径。

帖子被大量转载,在本市中小学教师和家长群中广泛传播。

弟弟如今生死不定,那几个施暴者甚至连面都没露,更别提一句道歉。

但我早就从弟弟口中得知了他们的名字。

于是那几个坏种的信息被我宣之于众,包括他们的家庭背景。

霸凌事件的影响范围愈加广泛,可我没等到舆论掀翻权势的那一刻。

他们放出了一段视频来回应。

视频中,弟弟戴着帽子低着头,躲躲闪闪地从教室往外走,看起来像是在害怕什么。

片刻,那几个施暴者追上来,拉扯着弟弟,似乎从他口袋里翻出了什么东西。

弟弟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说了句什么,然后一下甩开了拉住他的那只手,不慎碰掉了身后那同学的眼镜。

紧接着,他们就开始对弟弟推推搡搡,拳打脚踢。

视频没有声音,到这里就断了。

那几个施暴者声称弟弟在班里是个惯偷,那天被他们抓住当场搜出赃物,弟弟恼羞成怒率先动手,他们才忍无可忍,一时冲动打了弟弟。

对此,陈金梅也向某些求证者透露,弟弟在班里确实手脚不干净,最近还开始跟校外的混混勾结在一起,经常打架,身上的伤,还真说不好是怎么来的。

视频一经发出,网上的评论就一边倒地骂弟弟,说我们一家恬不知耻,咎由自取还想颠倒是非讹钱。

还说看视频里这几个孩子下手的程度,怎么都不可能把人打得生死未卜,估计是弟弟在外面惹是生非,才被那些不知轻重的混混教训了一顿。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此刻我再说什么也已经没人相信。

那断章取义的视频,肯定是通过陈金梅拿到的。

那几个坏种家里非富即贵,想必是给了陈金梅不少好处。

毕竟,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

陈金梅还有一年就退休了,日常工作都是能敷衍就敷衍。

她才不关心我弟弟被打成什么样子,就算是出了人命,也有人兜着,牵扯不到她身上。

可是,如果板子落在她自己身上呢?

如果说一开始,陈金梅只是冷眼旁观不作为而已,但现在,她已经成了施暴者的一员。

我冷笑着,看来,四岁那年放下的长刀,又要拿起来了。

6

陈金梅老蚌生珠,四十岁才得了个儿子,叫郑嘉。

郑嘉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得无法无天。

现在跟我在同一所学校,就在隔壁班。

青春期男生蠢蠢欲动,我经常看见他课间靠在走廊栏杆处,对着路过的女同学跟那群狐朋狗友品头论足。

其言语之下流,令人反胃。

不过,他也就是纸上谈兵而已。因为长得不尽人意,没有女同学愿意多看他一眼。

我准备送他一份大礼。

两天后,郑嘉在放学路上「偶遇」了一个漂亮女生,宋盈盈。

他们迅速打得火热,没过几天就确定了关系。

郑嘉没想到自己能有如此艳福,宋盈盈不但长得好看,言行穿衣也很是大胆,这更是让郑嘉骨子里的肮脏基因蠢蠢欲动。

过了几天,我收到一则信息。

上面写着时间地址,是宋盈盈家附近一家破旧的小旅馆。

这个郑嘉,还真是争气,都不用我费更多心。

是时候收网了。

我掐算好时间,请宋盈盈的闺蜜找到她父母,说跟盈盈约好一起去自习室,但一直没等到她,过来找的时候好像看到她被一个男生拖进了小旅馆。

宋家父母一听急了,立刻赶了过去。

听说当时郑嘉已脱得赤条精光,而宋盈盈则紧捂着衣服,瑟缩在墙角惊慌失措,看到爸妈进门便扑进他们怀里放声大哭。

郑嘉吓得连裤子都穿不上,一个劲儿地嚷着,是宋盈盈自愿的。

这话彻底惹怒了宋盈盈的父亲,他拦下宋盈盈母亲要报警的动作,直接抄起房间里的凳子,将郑嘉撕过来踩在脚下,硬生生砸断了双腿,威胁一番后,扬长而去。

直到那时,郑嘉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7

宋盈盈的父亲算是个地头蛇,日常就是放贷追债,开麻将场,也是局子里的常客。

郑嘉的事,就算报警也没用,一是因为宋盈盈没有被真正侵犯,二是因为郑嘉毕竟还未成年,不用负法律责任。再者,他也不想让人议论猜测自己的女儿。

于是便用这种方式,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郑嘉被抬出去的时候,有不少路人围观,还拍下了他狼狈不堪的照片,在网上广泛传播起来,各种猜测也愈演愈烈。

传到最后,甚至还有人说郑嘉年少不学好,为了钱给变态大佬当娈童,结果被玩废拉进了医院。

这种言论,我若是路人,听了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但现在,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陈金梅的反应。

去医院看弟弟的时候,我也顺道去看了看郑嘉。

他双腿都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哀嚎不止。

陈金梅在一旁哭得喘不上气,一会儿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儿子不争气,一会儿又心疼他被打成这样,扬言要报警。

郑嘉恨恨地表示自己是被算计了,说宋盈盈一直很主动,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摆他一局。

但他已经被打怕了,根本不敢报警。因为宋盈盈的父母走之前说了,要是敢不老实,下次断的就不止是腿了。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他到底什么时候惹到了宋盈盈。

我在病房外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冷笑出声。

「陈蘅?你在这干什么?」陈金梅看见我,眸子里迸发出冷毒的光,「想来看我儿子笑话?哼,怎么,你很闲吗?陈晟死了?」

我并不发怒,只是冷笑愈深,「陈老师,这种被诬陷造谣的滋味,好受吗?」

陈金梅一愣,腾得站起身指着我,「是你?你这个恶鬼胚子,敢害我儿子?」

算她聪明,猜的这么快。

要不是当初机缘巧合,把宋盈盈从几个混混手里救下,之前又把我攒下的压岁钱都给了她当谢礼,这事还真没这么顺利。

可惜,陈金梅没证据呀。

「报警呀陈老师,让警察好好查一查,你儿子是怎么提前订好旅馆,怎么在摄像头下,把宋盈盈拉进去的。」

「哦,大概还能查查你是怎么把学校的监控视频卖给那些同学,造谣我弟弟的。」

「宋家应该也不想陈老师把事闹得人尽皆知。」

「陈老师不是说过么,做事之前要先想想自己的斤两。」

陈金梅的脸色迅速灰白下去,床上的郑嘉听出了什么,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亲妈。

「妈,是你害了我,你自己做那些恶心事,却要报应到我身上……我的腿……我恨你!」

我很是畅快地看着他们,微笑着表示,这只是一个开始。

兴许是郑嘉的惨状让陈金梅害怕,也兴许是我的恶魔面容让这句话显得格外阴毒。

陈金梅肉眼可见的慌了,她颤着声音认错,求我放过她,放过她儿子。

可当初,也没有人放过我弟弟啊。

我没理会他们母子的哀求,转身走出了病房。

弟弟至今昏迷不醒,所有伤害过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下一个选谁呢?

唔……就视频里那个戴眼镜的吧。

我亲眼看着他拿剪刀去划弟弟身上的皮肉,面目阴狠。

想必他是喜欢这种恐惧和疼痛的。

而我也很擅长制造这些。

8

眼镜男叫王鑫,高度近视,满脸麻子,成绩又差,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开公司的富商爸妈了。

就因为弟弟成绩好,长得又白净俊朗,班里不少女生都对他有好感,还曾有人借此来奚落王鑫。

他这才怀恨在心,成了霸凌弟弟的罪魁祸首。

弟弟之前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平静,却下意识地触碰着脸上的刀痕,指尖颤抖。

另外几个同学基本都是用拳脚砖块,只有这个王鑫,是一门心思地想毁了弟弟的脸。

我把他约了出来,骗到了我家屋后的地下室里。

那里原本是冬天用来储藏时蔬菜的,后来爸妈重新建了个更大一些的,这间就荒废下来。

我拿了钥匙,将它改造成自己的密室。

小时候因为脸上的胎记,没人跟我玩,我只能跟动物作伴。

猫狗蛙兔,甚至蝎子和蛇,都是我的好玩伴。

其实,他们说得对,我可能真的是恶鬼投胎。

否则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怎么因为几部武侠小说,就在地下室里布置出「千针阵」,将那些不受训的蛇钉死在上面呢。

我想,王鑫如此歹毒的孩子,应该会喜欢我的艺术品吧。

可是,他怎么摔倒了呢?

一定是因为密室里太黑了,他一时不适应,被门口的石头绊倒了。

他跪在地上到处找眼镜。

我是好心的,想帮他一起找,可我也没看清,一不小心,就把眼镜踩碎了呢。

王鑫骂我,说自己中了计,转身就要跑出去。

我的密室第一次迎来客人,招待不周,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我锁了密室的门,迅速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手提木棍,冲着王鑫仓皇的后背暴击。

「你欺负我弟弟的时候,没想过今天吗?」

「他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要不要去陪陪他啊?」

「那天你不是骂我是恶鬼投胎吗?那恶鬼的心意,你可要好好收着。」

我咬牙切齿地说着,下手愈来愈重,脑海中全是弟弟遍体鳞伤的样子。

这个见面礼,希望王鑫能喜欢。

他痛呼嚎叫着,踉踉跄跄撞上了我的「千针阵」。

当然,那不过是一面小小的墙壁,上面深嵌着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绣花针。

是锥子。

9

那是小时候从村头老铁匠家捡来的,被我用锤子反砸进墙壁,露出长长的锥尖,锋利无比,至今还挑着几块干裂的蛇皮。

王鑫没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再加上极度的惊恐,他崩溃逃窜,直接迎面撞上了锥墙。

分不清是痛还是怕,他尖叫一声,扑通跪在了地上,不断认错求饶,抖似筛糠,求我放了他。

「好啊,既然你知错了,那你走吧。」我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他惊恐的神色,指尖轻轻抚过锥墙,感受着上面温热的血迹。

王鑫得了这话,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密室里乱闯,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一不小心就把我立在一旁当屏风的木板推倒,脚下一空,,就栽了下去。

真是不巧,那是蛇窟。

里面都是我从小到大养的蛇。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

「救命!救命啊!」

我从未在现实生活中听到如此绝望崩溃的惨叫声。

王鑫显然已经极度惊恐,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我心情大好,按亮桌上的充电台灯,密室里瞬间明亮起来。

王鑫下意识地闭眼躲避强光,但下一秒,就更加崩溃地惨叫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盘踞蠕动着的,全是蛇。

那些蛇吐着信子,疯狂舔舐着他脸上身上被锥墙扎出的鲜血,锋利的牙齿在他的皮肉间来回蹭着,似乎在试探什么。

「这都是我的宠物,可爱吗?」我冲王鑫一笑,「陈晟总说你们之间只是误会,拦着不让我插手。」

「可是,他到现在还没醒,这个误会,是不是太大了?」

「王鑫,你说呢?」

真可惜,王鑫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彻底吓晕过去。

我嫌恶地望下去,他的裤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

温热臊臭的味道让我的蛇们有些躁动,我丢了几只蛙鼠进去喂它们。

我捡起王鑫掉在地上的手机翻看着,发现当时霸凌弟弟的那几个同学,单独拉了一个群,我数了数,一个也没少。

这个王鑫还真会给我省事。

翻阅着群里的聊天记录,得知王鑫跟他们约好明天出游,已经雇好司机,策划了路线。

我不由得冷笑,我弟弟如今生死不明,这群罪魁祸首却策划着怎么游山玩水。

既然世道不公,就只好由我来一一摆正。

王鑫醒来的时候,已经疯疯癫癫满嘴胡话,精神受到了极大刺激,看着我本能的惊惧,却好像已经不知道我是谁。

我把他丢出了密室,看着院子里的狼狗追着他,一直把他赶出村子。

眼下,他那对忙着挣钱的父母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已经与疯子无异。

我可没心思送这疯子回家,还没忙完呢。

「1、2、3、4,还剩四个,不如一锅端了吧。」

我看着群成员的名字,一一数过,心底已有了算计。

10

我爸是货车司机,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开车了。

如今十六岁,车技已然是炉火纯青。

我用王鑫的手机给司机发了条信息,让他明天只把车送到某某地方,不用他当司机了,不过酬劳照旧,再额外给他一千块的补贴,等出游回来结算。

司机自然是喜不自胜。

紧接着,我继续用王鑫的口吻在群里下通知,说自己临时有事不能一起去了,但已经跟司机说好时间地点,请他们明天准时集合上车。

另外为表歉意,他们这趟出行的所有花销,都由「我」承担。

王鑫家是这群人里最有钱的一个,此话一出,那几个同学惊喜不已,毫不怀疑。

如此一来,第二天他们果然都争先恐后地到了指定地点。

我穿着爸爸的外套,戴了个鸭舌帽,又用口罩挡住脸,坐在驾驶座上。

没人察觉不对劲,等他们发现,怕是早就晚了。

我在车上放的高档饮料里,加了一点点「好东西。」

那几个孩子毫无防备,先后喝了些,靠在椅背上,起初还兴奋不已地交谈着,不出十分钟就昏昏欲睡。

等他们昏迷过去,我便停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绳子,把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那药力并不算重,我刚捆完他们就陆续醒了。

都是些性子暴躁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儿,一见自己被绑了,他们竟不识时务地骂起来。

「我劝你赶紧把我们送回去!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要是伤了我半点,你那条狗命可不够赔的!」

「我爸马上就是副市长了,你最好别找死!」

「哼,别以为你多牛逼,我们几个也不是没杀过人!」

「现在医院里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呢,你要不信,去打听打听…….」

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几个小学生嘴里说出来的。

「我信。」

我冷笑着说了声,顺便摘掉了帽子口罩,露出脸上那道凶神恶煞的胎记。

「否则,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看清是我,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半晌,才有个声音颤巍巍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凑近那个学生,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怎么,我的意图这么不明显吗?」

「当然是送你们下地狱。」

说着,我转身回到驾驶座,开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那几个学生起初还在骂骂咧咧,直到车速越来越快,他们被我捆住了手脚,在车里滚得东倒西歪,几次急刹就被撞得头破血流,哀嚎不止。

骨子里的邪恶和报复的快感让我觉得无比刺激和畅快,我狠狠踩着油门,身后的哭喊求饶声在我听来,如此悦耳。

饶是这样,还有人嘴硬,说我不可能豁出命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你们也配?」

「我有安全带,有安全气囊,而你们只是被我捆起来的猪羊,你说要是撞了车,死的会是谁?」

我的声音透着阴狠,连连冷笑,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疯批。

直到他们彻底崩溃,跪都跪不住,乱七八糟地叠撞在一起,说只要我肯饶他们狗命,提什么要求都行。

我皱了皱眉,真是没骨气,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就投降了?

11

我意犹未尽地减速停车,挑了个相对安静些的地方,拿出了手机。

当初为了替弟弟发声,我特意注册了一个新号,把事情的来龙去连同弟弟重伤的照片都发布出去。

但是那段指证弟弟是小偷的视频和陈金梅的佐证,让我们全家都被冤名声扫地,直到现在,还不断有人在评论区骂我们,阴阳怪气的私信更是接连不断。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我已经好几天没登陆账号。

现在,我直接点开了直播,将镜头对准了那几个施暴者。

账号本身热度不断,忽然一开播,更是涌进了大量网友。

不出十分钟,直播间就人满为患。

这几个学生狼狈不堪,按照我的要求一个个自报家门,将自己霸凌欺负、造谣抹黑我弟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个清清楚楚。

对此,弹幕里的言论两极分化。

有人说早就知道这几个孩子家庭背景不一般,官官相护欺压平民,常有的事。

也有人说这些孩子身上都是伤,一看就是被打怕了,迫不得已违心认错。

还有「知情人」说我从小就杀狗宰鸡,有暴力倾向,是恶鬼投胎,肯定是气不过弟弟受伤,把这些孩子抓来蓄意报复的。

……如此种种,不计其数。

说得倒也不错。

面对我凶狠的目光,几个孩子几乎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解释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被胁迫。

而我也并没打算掩耳盗铃,毕竟他们头上的伤一目了然,也无从掩饰,于是我干脆调转镜头,将自己可怖的面孔暴露于直播间几万人面前。

我坦白自己的确用了些非常手段,来逼这几个学生说出实情。

但那只是因为我人微言轻,家无背景,比不上这些官少爷富二代后台硬实,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我只想给弟弟一个公道,想让施暴者给弟弟一句道歉,仅此而已。

我说得恳切,评论里的风向也渐渐温和了不少,甚至还出现了「姐姐还缺弟弟吗」这种弹幕。

真相已然大白,但光这几个孩子道歉,还远远不够。

他们身后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商老爷,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要他们一一低头认错,不惜一切代价。

我正说着,忽然隐约听见了警铃声。

来得还挺快。

「我已经用电话手表给我爸发了求救信号和定位,丑八怪,你完了!」

脸上挂彩最严重的那个小胖子,恶狠狠地说着,见我冷睨他一眼,又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低下了头。

「直播间的朋友们,我会尽快让他们公开道歉,诸位就请拭目以待吧。」

我不急不慢地说着,终止了直播。

而此刻警察也已经出现在车外,一同出现的,还有他们的父母和我爸爸。

「警察你看!我们的儿子都被绑架了,还受了伤!」

「这算人证物证俱全了吧!我可怜的儿子,从小没受过这种罪。」

「把她抓住!这是故意伤害罪,且情节恶劣!抓住她判刑!」

我被警方控制住,那几个学生也总算被松了绑,连滚带爬冲到自家父母怀里痛哭起来。

「是啊,这都是我干的。」

「可是,我不用付法律责任的。」

我微笑着摊了摊手。

「我早就查过了!你上个月已经满16周岁了!」

「你这天生坏种,还想钻空子?呸!等着坐牢吧你!」

那几位家长怒视着我,破口大骂,看那副样子恨不得把我吃了。

可我不过是载着他们的儿子兜了兜风而已,腿没断,人也没死,一点擦伤就受不了了吗?

那我弟弟呢?

警察掏出了手铐,说证据确凿,要将我逮捕。

「等等。」一直沉默着的爸爸忽然出声,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警察面前。

「你看,我女儿,真的不用付法律责任的。」

爸爸唇角微勾,看了我一眼。

我会意,身子往后趔趄了两步,「晕」了过去。

12

再睁眼时,我已身在公安局。

爸爸在我身边守着,对面是那几个家长,一个个表情难看。

见我醒来,都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纷纷跟我道歉,求我不要冲动,放过他们的孩子。

道歉虽不怎么真挚,求饶倒很是诚恳。

我不语,茫然起身,疑惑地问爸爸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医院陪弟弟的吗?

爸爸怜惜地摸着我的头发,说我这段时间精神总是受到刺激,导致精神障碍症状复发,又出现了人格分裂。

我故作惊讶地说,「那个恶魔人格又出现了吗?」

爸爸点点头,安抚我说,没事,这次没杀生,还做了件好事,洗清了弟弟身上的污水。

我闻言这才放心下来,毕竟,第二人格分裂出来做下的事情,我丝毫不记得。

精神障碍患者,还是学生,就算杀了人也不用偿命的。

任凭那些家长恨得咬牙切齿,也无计可施。

「你……你都忘了?你把我儿子害成……」

一个家长情绪激动地瞪着我,忿忿不平。

只是,质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家长扯住。

「别惹她,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恶鬼……」

我皱眉看着对方,正要说话,却被爸爸护在了身后。

「陈蘅只有在愤怒的时候,才会分裂出第二人格,可能会做出一些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所以……」

爸爸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

果然,那几个家长脸色一变,警觉地看了看我,不敢再高声,生怕惹毛了我,再被报复。

毕竟他们的孩子还要上学,这要是被我盯上,怕是整个学生时代都不得安生了。

名声和性命,显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这几个施暴者的父母按照我的要求,用各自实名认证的账号开了直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出来。

这件事,自然也少不了陈金梅。

地位显赫也好,有钱有势也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豁出去,总算挣得了一个公道。

他们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场直播把事情敷衍过去,但他们低估了事件的热度和键盘侠的战斗力。

这几个家庭的背景信息,被网友扒了个底朝天。

网络影响力越来越大,网友纷纷喊话,艾特官方账号,请政府部分清查这些人。

这种人渣,一定还有藏污纳垢之处。

霸凌事件热度飙升,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重视,专门成立了调查组。

很快,有关某富商偷税漏税、涉嫌售卖假货,被勒令停产整顿的消息不胫而走。

紧接着,某位即将升任副市长的官员业已落马,听说他涉嫌行贿、以权谋私等重大罪名。

就连陈金梅也被调查,以违反道德和职业操守,品行不良且侮辱、抹黑学生,收受家长礼金等罪名,被学校解聘。

她只剩一年就能退休,可惜,在最后关头,把自己的金饭碗砸了个稀巴烂。

不过她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奔走通融,毕竟郑嘉还将在床上躺几个月,并且对她充满怨毒。

所有欺负过弟弟的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天道不公,就用长刀劈正。

就像我当初杀了咬死我兔子的狗一样,这很公平。

刷着网上有关此事的通报和评论区网友们对他们的辱骂,我痛快极了。

正出神间,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她干哑的声音中带了些欣喜和酸涩。

「快,快来,你弟弟醒过来了。」

「医生说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我挂断电话往医院狂奔,眼底升腾着一片水汽,让我有些看不清路。

但肩上温暖的阳光提醒着我,前路光明且平坦。

家人常在,烟火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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