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者》第三十三集
郑东影、陈雪、周航2022-07-29 14:0110,300

  1、四叔料理店 饭厅 日 内

  镜头划过店内的食客们,一个个都露出讶异的表情和眼神—— 廖朵朵嘴部特写:她的嘴里塞满了食物,机械般地咀嚼着,却还在不断往里塞着。

  廖朵朵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式食物,中西结合,玲琅满目,但她的眼神却飘忽走神。

  廖朵朵如同机器人一般,咀嚼、吞咽,嘴角沾满了蘸酱和残渣,像个小丑一样……

  不远处,门口,戴猛和花笙露出两个脑袋,看着这一幕——

  花笙:她这么个吃法,非把自己吃坏了不可,我们还是劝劝吧?

  戴猛:怎么劝?总比让她深夜买醉好一点吧,有时候食物确实会让人开心一点。

  此时,廖朵朵用饼胡乱卷起一块烤鸭填进嘴里,酱汁顺着嘴角流下。

  戴猛望着朵朵,表情凝重。

  花苼:戴老师,你现在是心疼多一点还是吃醋多一点?

  戴猛:我为什么要吃醋?

  花笙:半路杀出来个前男友不说,还偏偏和318案有关系,你不吃醋?

  戴猛:又没饺子哪来的醋,我现在也是蒙圈的好么……

  花苼:那你就是心疼咯,我觉得也是,既然朵朵一直没提过,说明她更在乎的还是你。

  此时,廖朵朵大声咳嗽起来,戴猛和花笙急忙上前。戴猛拍廖朵朵的背。

  花笙递过一杯水:喝口水!你别这样糟蹋自己了好不好?你这样我们也心疼。

  廖朵朵推开水杯,径直伸手拿起一只烧麦要往嘴里填。

  戴猛一把夺下烧麦,塞进了自己嘴里。

  戴猛:嗯,味道不错!花苼,坐!大家一块吃!

  廖朵朵低头不语,自顾自的继续吃着。花苼尴尬地看着戴猛和廖朵朵,二人像大胃王比赛一般,狼吞虎咽。

  戴猛将糕点往嘴里一填,笑看朵朵——

  戴猛:嗯,果然吃东西真可以让人高兴起来,咱们今天就吃到高兴为止!四叔,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来一份!

  柜台里的四干爹为难地看着花笙,花笙急了,凑在戴猛耳边低声道——

  花笙: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戴猛拍桌:嘀咕什么?让你吃你就吃!有路一起走,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扛,有福一起享!既然朵朵不开心,那就别管这些东西是苦是甜,咱们一起统统吃掉!

  花笙翻了个白眼,一咬牙,拿起筷子狠狠吃起来。此时,戴猛看向朵朵——

  戴猛:敞开吃,不够咱再要,今天不吃到吐谁也别走。

  戴猛和花苼狼吞虎咽,席卷一番,廖朵朵反而停住了,把筷子摔在地上。

  戴猛:朵朵,你想疯,我们陪你疯,你想闹,我们陪你闹,你想砸东西,咱们换个地方砸……花苼,你去问问赵奶奶家还需不需要砸年糕?

  花笙:啊?那叫打年糕。

  戴猛:死脑筋,不一个样么!去赵奶奶那报个名,就说我们仨准备帮她打年糕,肯定够她吃五年的!总之,今天不管朵朵想做什么,我们都奉陪到底!

  廖朵朵拿着半只包子的手突然停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继而,廖朵朵咧开嘴,小姑娘一般哭了起来…… 花笙心疼地看着朵朵,而戴猛则轻轻地将她依偎在怀里。

  廖朵朵:怎么不管用了呢……

  戴猛:不哭不哭,什么不管用了?

  廖朵朵:他以前告诉我,如果难过,就大吃一顿,吃饱了一定会开心的……之前挺管用的啊,怎么这次……越吃越难受了呢……

  戴猛心疼得将朵朵抱紧。

  廖朵朵呜呜大哭——

  2。空镜 云江全景

  江水静流,江面上,汽笛回荡。

  城市内,车水马龙,却出奇的安静。

  叠化至——

  3。万有咨询公司 卧室 黄昏 内【本场删除】

  4。万有咨询公司 客厅 黄昏 外【注:通告单中已将露台改客厅】

  廖朵朵眼角湿润,沉浸在伤感中。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涕,眼睛望着黄威那个被江水浸泡到发黄破钱包,触景生情……

  廖朵朵:……我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一年他还不到十岁,家里煤气管老化出了事故,他们一家四口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经常说老天爷不公平,既然带走了他爸爸妈妈和妹妹,为什么还要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之后,他就被送到了我所在的孤儿院,成了我的邻居。

  廖朵朵托着腮回忆道——

  廖朵朵:一开始他很孤僻,小孩们都不爱跟他玩。我把仅有的糖果都送给了他,他才逐渐有了点笑容,说要把我当妹妹照顾。从此以后,他只愿意跟我说话,如果有人欺负我,他会第一个上去跟别人拼命……就这样,一晃就是十几年。

  戴猛:算是青梅竹马咯?

  廖朵朵微笑:你见过这么惨的青梅竹马么,我们大概属于《悲惨世界》里没有面包牛奶,互相取暖的孩子吧。他经常像变魔术似的弄来一堆零食讨我开心,我也不知道他的钱从哪里来的,不过,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什么时候见过那么多好吃的?我还记得我当时的吃相,吃薯片都能把嗓子塞住……

  说着,廖朵朵辛酸地笑了起来,戴猛也笑了。

  戴猛:后来呢?

  廖朵朵:后来……后来我只记得把他当亲哥哥看待,可是明明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却只能想起一些碎片。我只是记得,他对我很好,没来由的那种好。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甚至攒学费供我上学,如果我拒绝他他会很伤心,我们似乎成了彼此的亲人,而我只是感觉理所当然。

  说着,廖朵朵的手缓缓攥紧。

  廖朵朵:直到那天,他被警察送回了孤儿院。浑身是伤,鼻青脸肿,我问他怎么了,他却掏出一把钱给我,说他赚到钱了。你能相信吗?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竟然为了二百块钱的车马费帮当地的痞子混混抢工地,听警察说,一群小青年里就属他打得最狠。

  戴猛静静地听着——

  廖朵朵: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承受不了这种兄妹情,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但在他眼里,妹妹和恋人的界限其实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戴猛:你呢?你爱他吗?

  廖朵朵叹了口气: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那时候怎么可能懂得什么是爱情?有一个人一直对你好,一直奋力保护你,你除了感激之外还会产生依赖,但这不是爱情。我始终把他当哥哥对待,每次跟他谈这个问题,他都会十分失落地消失一阵子,当我开始担心他的时候,他又会笑呵呵地卷土重来……

  此时,廖朵朵看向戴猛——

  廖朵朵: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的每次拒绝对他来说都是伤害,但如果我欺骗自己去接受,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戴猛:其实我能理解他,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情,才让你们变得如此尴尬。就像我对金希格一样,一路走来除了姜老师和师母对我关怀备至以外,就是我这个师妹了,我竟然还差一点就向她求婚,可是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感受……

  廖朵朵:先不管金希格对你是兄妹情还是学长情,你是不是真的爱过金希格?

  戴猛琢磨了片刻,支支吾吾道——

  戴猛:嗯……(一本正经学着廖朵朵的语气)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那时候怎么可能懂得什么是爱情?有一个人一直对你好,一直……

  廖朵朵:别狡辩了,你爱过。

  戴猛:好吧,走过路过,爱过错过,就是眼神没有确认过,自然不可能有结果。

  廖朵朵苦笑:怂。

  戴猛:你不怂,那你后来是怎么直面黄威对你的感情的?

  廖朵朵:后来,我不想再因为这个问题困扰我们彼此,也不想让他为了我失去自己,他应该有他的生活和事业,甚至属于自己真正的爱情。所以,那天我原本打算要从他隔壁的出租房搬走的……

  【实拍闪回】

  5。 简陋的单间出租公寓 日 内

  廖朵朵在简陋单间公寓中收拾行李箱,敲门声响,朵朵半开门,黄威站在外面。

  黄威:朵朵,我今晚要出去跑趟车,这次是个大生意,虽然没见过老板的面,但他出手特别大方,只要做成这一单,以后咱们起码三年不愁!

  廖朵朵:跑一趟黑车能赚那么多钱?是不是要做什么不正经的生意?你可别被人骗了。

  黄威得意的笑了:别担心,顶多一两天,管他做什么生意,反正我又不掺和,钱给足了就行了呗。

  说着,黄威抚摸着廖朵朵的头发——

  黄威:上次我给你看过图片的那个戒指还记得么?干完这个活儿,我就给你买回来。

  廖朵朵:真的别去了吧,这种不明不白的生意我宁愿你不做,而且,我其实压根就不想要什么戒指……

  黄威突然抱住廖朵朵:朵朵,我知道你其实是在担心我,我不想让你再过这种贫瘠的生活了,别的女孩有的我决不能让你缺,否则我心里会愧疚的。

  廖朵朵推开黄威,严肃地看着他——

  廖朵朵:我的确担心你,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可是你的生活不能总是围着我转啊!这样下去我真的很痛苦,明明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也能帮你分担生活压力的,你真的没必要这样骗自己,我们不可能成为……

  黄威立刻打断:嘘……等我回来咱们再谈,我不希望咱们再因为这些事情坏了心情。好么?

  廖朵朵生气的关上了门,将黄威关在门外。

  隔着门—— 黄威:朵朵别生气,等我回来!

  廖朵朵:对不起,原谅我不能爱你,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5A、简陋的单间出租公寓 走廊 夜 内

  廖朵朵背着包,拉着一个破旧的大行李箱关上了出租房的门。

  当她路过隔壁的黄威房间时,将一封告别信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6。 万有咨询公司 客厅 黄昏 外【通告单中已将露台改客厅】

  廖朵朵续道:……我搬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后来连电话也打不通,便觉得有些蹊跷,可是出租房的房东因为没缴费早就换了房客。我开始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找了他四个月,花光了所有的存款,甚至把所有的首饰都卖了,也没能找到他。我甚至觉得,或许因为我的直白刺激了他,他又陷入了短暂的沉落。我当时也很纠结,明明很关系他,又怕自己心软让他再次陷入错觉,唯有对自己狠一点,对他冷血一点……

  戴猛心疼地看着朵朵——

  廖朵朵:我以为从那开始,他或许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有了真正的爱情,或许对我充满了不解和恨意……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一定离不开谁呢?只是我从没想过,他是以这种方式离开我的生活,离开这个世界……

  廖朵朵哽咽着—— 廖朵朵:我现在觉得很自责,很愧疚……

  戴猛搂住廖朵朵安慰——

  戴猛:朵朵,别难过了,你没有错,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自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真相得以还原,让凶手得以严惩,让他的在天之灵得以告慰。

  廖朵朵:我知道你对318案一直有意回避,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

  戴猛:不用说我知道,我答应你。

  廖朵朵将戴猛抱得更紧,戴猛眼睛氤氲起来——

  6A、万有咨询公司 廖朵朵卧室 黄昏 内

  廖朵朵已然睡着,温暖的台灯光线照在她身上,祥和、安静。

  戴猛的手指抚过她的发丝,心疼的看着她的。

  戴猛将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关灯,黑屏。

  7。万有咨询公司 客厅 黄昏 内

  戴猛:……情况就是这样。

  花笙愕然—— 花笙:朵朵的性格这么跳脱,天天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事情。

  戴猛:其实,我更没想到的是,就连朵朵也和 618 案有关系。我是因为 618 案脱了警服,你是因为618案接近我,而朵朵的前男友也在618案里被害了…… 说着,戴猛缓缓起身,指着自己的心口——

  戴猛:先前只要提到 618 案,这里就会提醒我……戴猛,别碰它,对你没好处,它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所以,我会刻意回避,回避不了的,索性眼睛一闭,不去看它。我总以为,只要不去关注,这个案子就会不存在了……

  花笙:不过,鸵鸟即便把脑袋连脖子都埋进沙堆里,屁股也是露在外面呢。

  戴猛苦笑:说的没错。所以,这一年以来,我总是觉得,冥冥中有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非要把我从土堆里拉出来,强行拨开我的眼皮,还对我说,戴猛你看看,618 案还在那里,你躲不开,你逃不掉,如果你不去解决,它永远都会跟着你……

  说到这里,戴猛叹了口气——

  戴猛:所以,我决定了。我要继续调查618案。

  花笙:你要回去?

  戴猛点头:既然逃不过,就干脆好好面对。不仅是为了朵朵,还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花笙点点头,拍了拍戴猛的肩膀。

  花笙:戴老师,谢谢你。

  戴猛微笑—— 夕阳的光线,将这对兄弟的轮廓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花笙:戴老师,你要重新穿上警服吗?戴猛摇摇头。

  戴猛:我是警察,我心里清楚,市局不是我想走就能走,想回就能回的地方。

  花笙疑惑:真的没得商量?

  戴猛: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戴猛指了指胸口。

  戴猛:警徽我虽然摘了,但它一直别在我这里。

  8。云江市局 办公室 日 内

  电脑上显示着网络云盘的页面。

  杨光:我们在整理黄威遗物时,通过网络查询其各类网站的注册信息,发现他有一个私人云盘。不过,我们无法破解密码。

  金希格:和网站负责人联系了吗?

  杨光摇头:这个云盘的服务商在海外,我沟通过,他们不配合调查。

  金希格:这怎么办……

  9。云江市局 接待室 日 内

  戴猛站在廖朵朵身边,两人面对金希格,廖朵朵云淡风轻道—— 廖朵朵:我可以帮忙。戴猛拉廖朵朵至一旁。

  戴猛:朵朵,如果你很在意的话,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廖朵朵:我没有勉强。你都有勇气面对618案了,我怎么可能没有。

  廖朵朵重新正视金希格。

  廖朵朵:金警官,试一下我的生日。

  金希格输入,一点回车,竟然进入了。

  金希格:就这么简单?

  廖朵朵:他的所有密码几乎都是我的生日,他说过,这么做是为了要记住给我买礼物的时间。

  三人仔细查看手机。

  金希格刷动界面,发现里面满是和廖朵朵的照片。廖朵朵看着,眼眶湿润,戴猛握住了廖朵朵的手。

  此时,金希格将页面拉到最底下,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实拍】

  10.618案发现场 夜 外

  这段用手机拍摄的视频里,竟然是一段 618 爆炸案案发同时,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匆匆跑来的场面,而其中的年轻人,便是孙晓凯!

  视频结尾,中年人在发现有人偷录时,怒吼一声“黄威,你干什么”?!

  画面些许抖动,显然是黄威在强忍害怕,但他还在继续拍摄着—— 只见魏文生和孙晓凯同时冲了过来——

  魏文生:你还拍!此时,主观镜头中,黄威跑下车,用前置摄像头拍摄自己的脸,以及身后飞奔的魏文生和一瘸一拐的孙晓凯——

  画面就此定格。

  11。云江市局 接待室 日 内

  戴猛皱眉起身—— 戴猛:周正猷说的没错,确实是他。

  金希格缓缓点头。

  戴猛:基本上可以确定,杀害黄威的凶手就是魏文生。

  廖朵朵的眼神变得凌厉——

  12。万有咨询公司 客厅 日 内

  咨询公司内,戴猛三人和四个干爹的位置如同“耶稣最后的晚餐”,戴猛居中—— 戴猛:……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为了对付魏文生已经竭尽全力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能继续顶住,顶到魏文生伏法的那一刻!

  大干爹:真没想到,一桩艺术品洗钱案,竟然还牵出了一连串的案子,甚至还有杀人案!这个魏文生,说什么也要把他找到,办了!几个干爹一阵呼声,“对!办了他!”“狠狠地办了!”

  戴猛:几位,要不要办他,如何办他,是警察的事。我们跟魏文生纠缠了这么久,我们又都是跟 618 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当事人,我觉得魏文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们如果针对我们有行动,我们就有机会获得一些警方来不及掌握的线索!

  四干爹:要是魏文生跑了怎么办?戴猛:即便跑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况且,魏文生也很可能不是幕后主使。

  四个干爹惊愕—— 四干爹:你的意思是,让魏文生杀人放火的另有别人?

  而朵朵和花笙神色如常,显然早已知道了戴猛的分析。

  戴猛:花笙!花笙拿着一大叠文件起身,给众人一人发了一份——

  花笙:这是关于魏文生的前史资料。

  几人翻看着—— 戴猛缓缓起身:我分析过,在 618 案之前,魏文生和吴波父女没有任何交集,照理说,不可能出于私怨对他们动手。而魏文生的兰德风暴也不过是个小公关公司,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拉项目,还曾一度处于关张的边缘。然而,618 案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兰德风暴迅速壮大,甚至在一年之内就变成了云江首屈一指的公关公司。

  说着,戴猛指了指材料—— 戴猛:在坐实魏文生与 618 案的关系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但现在来看,魏文生的迅速发迹,就显得很可疑了!

  廖朵朵:而且,之前的兰德风暴不过是个小小的网络公关,但现在,它的触手触及到了云江的各行各业,魏文生甚至成为了诸多金融大佬的座上宾!短短一年的时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到整个公关界的宠儿,如果这背后没有一只强大的手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

  戴猛:所以,我们一方面要着力查找魏文生的下落,另一方面,找到是谁在给帮着魏文生。

  不过,在我的判断里,这个人在云江,甚至咱们省,都是一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魏文生捧上神坛,能力不容小觑。

  四个干爹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廖朵朵:所以,我们绝不强求四位叔叔陪着我们冒险,如果有人想退出,我们不拦着。

  三干爹举手:那个……我……

  花笙:三干爹,年初你借我爸爸的七十万是不是该还了?

  三干爹:我肯定奉陪到底!

  廖朵朵莞尔一笑。花笙继续问道——

  花笙:四干爹呢?

  四干爹:骨头越啃越硬了……唉,本想开个小店,做做饭调调酒,后半辈子就清清闲闲地过去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让你们几个熊孩子拉上了贼船。

  戴猛:四叔是不是怕了?

  四干爹无奈:怕,当然怕!和这么一团迷雾对着干,谁不怕?可怕又有什么办法?

  二干爹:是啊,既然上了船,就得帮你们掌好舵,把好贩,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翻船呀!你说呢,大哥?

  沉稳的大干爹点了点头—— 大干爹:那还说什么?谁退出谁是王八蛋。我今天就豁出去了,陪你们到底!几人的手搭在一起!

  13。某洗浴中心 客房内/北极星投资公司 办公室——对切 夜 内

  画面一转,镜头推向穿着一身浴袍的魏文生的背影,他拿着电话—— 魏文生:老板,是我。

  切至,北极星投资公司,依旧是骆湘北的背影—— 骆湘北音色低沉:住的惯吗?

  魏文生:躲灾而已,有张床就知足了,还是骆总照顾周到。不过,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开云江?

  骆湘北:那是因为,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来办。

  魏文生:什么事?却见镜头摇到背影的面前,露出骆湘北的一张脸—— 骆湘北冷冷地:我需要你帮忙建立一条转移资金的通道。

  魏文生:这个好办,我人虽然出了事,但老关系都还在……

  骆湘北:不!你的老关系绝对不能碰了,我要你找一批新人,把事情给我办了!立刻,马上!

  魏文生:……为什么这么急?

  骆湘北:云江警方不是吃素的,他们既然咬住了你,就一定要在你身上扯下肉来,撕到最后,我怕咱们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都会保不住。

  魏文生:我明白了。骆总,给我点时间。

  骆湘北挂下电话,长舒一口气,看向电脑屏幕。此时,屏幕上显示着戴猛的资料。

  骆湘北冷冷地看着戴猛。

  14。空镜 云江全景 低速摄影

  低速摄影中,城市日夜飞速轮转——

  街上人流如潮水般汹涌——

  15。万有咨询公司 客厅 日 内

  戴猛接着电话,突然起身—— 戴猛:二叔,你确定?

  此时,一旁整理文件的花笙和廖朵朵也都被吸引过来。

  戴猛打开免提:二叔,你再说一遍。

  16。兰德风暴公关 大门外 日 外

  一身送餐套装的二干爹站在兰德风暴公关大门外—— 二干爹:……事情是这样的。这两个月我特意只接给兰德风暴送餐的单,一来二去,跟里面的员工混的挺熟的……

  戴猛OS:二叔,说重点。

  二干爹:好。现在兰德风暴虽然在停业整顿,但还是有值班的。但魏文生出事之后,他们一个个的都有些人心惶惶。你们也知道,人一但慌了,什么事都能往外抖落,今天中午,我做东请他们喝了一顿酒,没想到,他们说,不仅仅是千凤生物,甚至之前几个出事的大公司,也和兰德风暴私底下有关系!

  17。 万有咨询公司 客厅 日 内

  廖朵朵拿笔记录—— 廖朵朵:好,记下来了,除了这几家公司之外,还有什么?

  二干爹OS:暂时没有了,要是有别的情况,我继续给你们汇报。

  戴猛:好,先挂了。

  说完要挂电话,却传来二干爹的声音—— 二干爹:哎哎哎,别挂呀,我这摩托车油钱,请他们吃饭的酒钱,是不是得报销一下?

  花笙把电话一挂。

  花笙:戴老师,这几个公司听起来可都挺耳熟的。

  廖朵朵调笑:怎么挂了呀?还没给二干爹报销呢!

  花笙:老家伙上个月刚买了房子,有钱得很,就是抠!

  戴猛:我看最抠的是你!(招手)过来看,千凤生物,九运娱乐,大成科技,飞翔城建,医药网络娱乐建筑无所不包,可又有什么能把这些联系起来呢?

  然而,镜头一甩,廖朵朵已经把这几个公司输进了网页搜索栏—— 廖朵朵:遇事不决,搜索一下。

  说着,朵朵一拍回车,搜索页面显示出来,此时,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花笙:吴波?

  只见,文章标题为《三个金融大案的背后》,作者署名吴波,快照里,竟然同时出现了这四家公司,但随便点进一个链接,均显示无果,显然都被删除了网页。

  戴猛:哼,吴波这篇文章显然早就被人公关过了。

  廖朵朵:看来,吴波不仅仅调查了千凤生物,就连这几家公司都一起查了,我觉得如果不是他发现了什么猫腻的话,也不至招来杀身之祸……

  花笙:朵朵说的有道理,吴波作为经济调查记者一定是碰了他们的痛处,他们越是惧怕,便越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吴波,魏文生现在已经现了原形,到底是谁在幕后作妖?

  戴猛:咱们是时候去见一见他的前妻了。

  18。 某住宅楼 吴波前妻家门外 日 内

  廖朵朵敲门,吴波的前妻冯倩半开门,隔着防盗门疑惑地看着戴猛和廖朵朵站在门外。

  冯倩:你们找谁?

  廖朵朵:您是冯倩女士吧,我们想找您了解一下有关吴波的情况。

  戴猛;冯女士,我当年参加过 318 案的侦破,其实,我应该也算是受牵连的人之一,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

  冯倩脸色一变:对不起,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不想再谈以前的事了,抱歉。

  冯倩把门一关,二人吃了闭门羹。

  廖朵朵尴尬地看了戴猛一眼:怎么办?人家好不容易度过伤痕期,咱们这时候提这茬确实不太好,况且她还是吴波的前妻……

  戴猛:前妻怎么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信她对吴波的死因没有产生过质疑。新生活怎么了?忘记就生活就等于背叛新生活。

  廖朵朵:诶,你这人,你朝我叨叨叨有毛用啊?有本事你三顾茅庐,你守株待兔,你干脆睡在人家门口以诚动人啊呀……

  正在此时,冯倩似乎听到门外的聒噪声,又把门打开了—— 冯倩:麻烦你们到别处去吵行么,打扰到我休息了。

  戴猛和廖朵朵小伎俩得逞,立刻换了一副虔诚的仪态。

  戴猛:冯女士,长话短说,我们怀疑您的吴波和您女儿并非死于意外事故,而是有人故意谋害。之所以来打扰您,是因为我们相信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前夫和女儿的人,

  我们只想多掌握点线索,可是如果你选择了拒绝,就等于拒绝了离真相更进一步的机会。

  冯倩:你是警察?

  戴猛:我……曾经是。

  闻此,冯倩要关门,廖朵朵立刻撑住门——

  廖朵朵:他正是因为受了 318 案的牵连才脱去警服的,我也因为这个案子失去了一个亲人,其实咱们都是受害者,我们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糊弄自己啊。冯女士,我们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此时,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谁来了?”

  冯倩:哦,没事儿,推销保险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上门推销,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保险。”

  冯倩小声道:等我一下,咱们换个地方。

  门关,戴猛和廖朵朵击掌。

  18A、一间普通茶室 日 内

  戴猛三人和冯倩交谈着,面前摆着茶水—— 冯倩:吴波是个工作狂,他的工作性质又很特殊,常年不着家,有段时间他在外面做采访十天半个月的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我们因为这个不知吵了多少次了。可是,我确实不知道他具体调查了些什么,这些事他也从来不跟我说的。

  戴猛:那你好好想想,他写调查报告的时候有没有用录音笔或者平板电脑之类的习惯,是不是还有没被火烧毁的这些数码类的遗物?

  冯倩摇摇头:我那时候早就跟他分居了,他的东西放在哪儿我怎么可能清楚呢,即使有,也在那场大火中全部烧干净了……唉,可怜了我的女儿了……

  冯倩极力克制情绪,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廖朵朵握住冯倩的手安慰道:冯女士,你是我见过的十分坚韧又独立的女人,既然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就不要让自己再次掉进悲伤的枯井里了。

  冯倩:谢谢你朵朵,你也很坚韧,虽然遇害的那个人不是你亲哥,但他如果知道此时此刻你还在为他奔波,他一定不会后悔认你做他妹妹。只是,你也不能总是沉浸在伤感中了,你也该重新面对新的生活,只有你幸福了,你哥才会放心。

  廖朵朵:我现在……挺幸福的……

  冯倩看了看花苼,微微一笑。

  冯倩:他是你男朋友吧,你们俩挺般配的。

  戴猛尴尬地咳嗽两声,猛刷存在感。

  戴猛:不好意思冯女士,我还有一个问题,呃……吴波是不是就那一套房子?我的意思是他平时除了外出,以及在家写稿,还会经常去什么地方?

  冯倩思索着:他不喜欢去单位,一般爱去咖啡馆?茶馆?其实他是一个随时都能找地方坐下来码字的人……我想想……

  冯倩随即喝了一口茶,但茶杯刚要放下的时候,她突然停顿了。

  三人望着冯倩,冯倩眉头一皱——

  冯倩:地下室!对对对,还有个地下室!他以前把那里当洗相片的暗房,后来换了数码相机之后就把地下室当成了一个私密小工作室,说里边安静。

  闻此,三人喜出望外。

  花苼:太好了,地下室应该不会受火灾影响!

  冯倩:肯定不会!画面一转——

  19。 公路上 日 外

  花苼驾车飞驰而去——

  20。某居民楼地下室 日 内

  灯泡忽闪忽亮,破旧的地下室过道中不知谁家的管道漏水,地面上全是积水,四周摆满杂物。

  戴猛三人和冯倩站在一片“沼泽”里,面对上了锈的地下室门锁,一脸懵逼。

  冯倩:忘了说了,我没钥匙……

  花苼:让一下。

  众人扭头,只见花苼活动着胳膊手腕,摆出一副猛牛撞门的架势,刚要冲上来,立刻被戴猛给拉住了。

  戴猛:动动脑子行不行,这会儿可没时间送你去医院。

  戴猛摸着小胡子四处观察着,琢磨起来。

  戴猛:一般像吴波这种经常出差的人,应该不太会把钥匙随身带,一是嫌麻烦,二是容易掉……而且像这么破的地下室一般都用来装杂物,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偷也不会光顾,所以钥匙这个东西……

  说着,戴猛在门的四周摸来摸去,直到看见一个废弃的花盆摆在旁边,戴猛掀开花盆查看,空的。戴猛又把手伸进花盆里摸索,居然真的掏出了一把钥匙。戴猛得意的晃了晃,一枚极其普通的钥匙,上面还拴着一根红绳。

  冯倩:我去车里等你们吧,来到这儿总觉得心里不安,我怕我又会触景生情。

  廖朵朵:嗯,我理解您的心情。

  三个人推门而入,室内灯泡开关失灵,戴猛三人无奈打开手机自带手电筒模式,然而,三人粗略一照,心凉了大半截——这间逼仄简陋的地下室里,堆积了破纸箱、旧报纸、自行车等废弃物,杂乱不堪,尘埃飞扬。(注:可用手机照明制造真实感晃动感)

  突然,廖朵朵“啊——”的一声叫喊,吓得几个人一哆嗦。

  戴猛:怎么了?!三个人互相用手机照明照着脸,密闭恐怖感跃然于眼前。

  廖朵朵:刚才不知道踩了一个什么东西,软塌塌的,黏糊糊的,吓死我了……

  花苼用手机一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只死老鼠而已……

  闻此,廖朵朵更吓蒙了,一头扎进戴猛怀里——

  廖朵朵:啊啊啊,老鼠老鼠老鼠,我最怕老鼠啊……

  花苼:死的。

  廖朵朵:死的我也怕!

  戴猛:你先下来行不行,疼。

  花苼用手机一照,这才发现廖朵朵双臂环抱他,而双脚却踩在戴猛的脚上。

  三人继续在杂物堆里寻觅。

  戴猛在墙边发现了一面盖着白布的滑轮白板,扯开蜘蛛网,掀开白布,立刻一阵灰尘腾起,却见,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魏文生和程粤、罗汉以及魏文生的相关资料,人物关系图赫然在列,唯独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大boss。这个人的照片处还是空白!

  戴猛惊愕:你们过来看!花苼和廖朵朵凑了过来。

  廖朵朵:看来我们猜的没错,吴波早就知道这几个公司之间都是有勾连的,而且他们背后,是同一个人在掌控着……

  此时,戴猛走近白板,静静地看着—— 突然,他眼神一亮,掀开贴在白板上的一张张文件纸,他看到,这里面贴着一张照片。

  这张重要的照片中,长焦镜头拍摄办公室的玻璃窗里,魏文生面对镜头正在与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对谈。

  —— 第三十三集完 ——

继续阅读:《猎心者》第三十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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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心者(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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