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窦韩川离开,刚刚便一直依依不舍地围着他转的百里婉儿更是坐不住了。
她见百里婵儿仍与女居士聊得火热,便站起身来,柔柔地说道:“姐姐,婉儿的身子不太爽利,这会儿有些乏了,想先回府休息。”
百里婵儿连忙点头道:“妹妹的身子要紧,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赶快回去休息吧。”
从庭院里离开后,百里婉儿自然没有直接回侯府,她特意选择了窦韩川必定要经过的一条路,才行驶出一段去,马车却缓缓停在了原地。
百里婉儿有些疑惑,红玉却很快掀开帘子进来,拧着眉说道:“小姐,咱们的马车坏了,您先下车歇息,让车夫好生收拾一下。”
马车出来时还好好地检查过一番,怎的会突然坏掉呢?
百里婉儿有些不解地在红玉的搀扶下下了车,有些烦闷地站在马车旁。
刚刚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出来的有些晚了。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回宫没有。
若是平白绕了远路,马车还坏在这里不能动,还错过了太子殿下,那岂不是白搭了这一趟?
她拧着眉胡思乱想着,眼圈也越来越红。
她正垂着头,却忽地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跟前。
“可是百里家的小姐?”
一个熟悉的小厮下了车,毕恭毕敬地冲百里婉儿招呼道:“二小姐何故停留在此?”
见是太子的人来了,刚刚的委屈和担忧顷刻间都消失不见了。
果然马车不是无缘无故地坏掉……百里婉儿轻轻地捏了一下红玉的手腕,盘算着多半是她找了借口,好在这里偶遇窦韩川。
思及此,百里婉儿泫然欲泣地抬头看向马车的窗口,窦韩川果然已经掀开帘子,直勾勾地看向她了。
刚刚在清谈会上,百里婵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她的面子,他心里又烦又气,这一会儿都不能消停。
然而现在一掀开帘子,便看到美人就在眼前,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惹人怜惜。
他心里的那些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窦韩川一开口,语气都已经缓和了许多:“上车吧。”
庭院里,百里婵儿和女居士畅快地聊着,心里却仍在打着算盘。
百里婉儿的马车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按照时间来看,估计二人已经碰面了。
前几日他给窦韩川写信,搅和得当,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能见面,今日必定按耐不住,恐怕要打得火热了。
再加上……
刚刚在清谈会上与窦韩川接触之际,早有准备的百里婵儿在他身上放了些许催情的香料。
软玉温香在怀,又有上等的香料加持。
他窦韩川又不是什么什么正人君子,怎么能把持得住呢?
百里婵儿这样想着,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起来。
待她走出庭院之时,百里婉儿车夫也匆匆赶到,焦急地对她说道:“大小姐,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清谈会上的居士还没有尽数散去,此刻见到这个车夫在这儿大吼大叫,都忍不住驻足看起热闹来。
“何事如此惊慌?”百里婵儿皱眉,严厉地问道。
“二小姐……二小姐她失踪了!”车夫说着,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百里婵儿一脸震惊,连忙又道,“你且细细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夫深吸一口气,苦着一张脸说道:“二小姐的马车刚刚坏在路上了,奴才停下车,告知二小姐下车休息,便去找人帮忙修理马车了。”
“谁知道等奴才再赶回去的时候,二小姐竟然就……”
百里婵儿连忙又问道:“那红玉呢?红玉可是一起不见了?还是……”
“红玉姑娘也不见了……”车夫苦着一张脸,低声应道。
在场的居士名流全都听了个遍,回府的路上,车夫去找人帮忙的功夫,二小姐便不见了。
难不成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众人已经小声议论起来。
百里婵儿又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嘱咐车夫道:“赶紧回府告知安姨娘此事,加派人手去找二妹,务必把人找回来!”
“是!大小姐。”车夫哭丧着脸赶紧告辞。
“乘我的马车回去!总比步行快些!”百里婵儿忙不迭地继续嘱咐。
于是众人便都眼睁睁看着百里家的大小姐将此事处理得当,甚至将自己的马车让与一个车夫坐,只为了尽快找到自己的庶妹。
并且这个庶妹,刚刚还在清谈会上极不检点地围着当朝太子殿下——这位百里大小姐的未婚夫献殷勤。
不愧是一个落落大方、才华横溢的侯府嫡小姐。
看着马车匆匆离去,百里婵儿仍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站在原地。
众人看在眼里,当下也都不准备走了,围着百里婵儿宽慰她。
百里婵儿表面上焦躁不安地应和着众人的宽慰,心里却对目前的状况颇为满意。
百里婉儿的马车自然不是突然坏掉的,是她早先就安排好的。
清谈会一结束,百里婉儿自然会想办法和窦韩川见面,他的马车坏了,窦韩川自然不可能让她徒步走回去。
车厢里一对想念彼此的孤男寡女,再加上上好的催情剂。
众人再找到百里婉儿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百里婵儿心里有些期待。
没一会儿,马车载着安姨娘赶到了。
她下了车便见到百里婵儿站在这儿,而她的宝贝女儿果然不见了。
安姨娘心急如焚,快步走上前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把我的婉儿弄到哪儿去了?”
百里婵儿正做戏做的投入,在人群的宽慰中忧虑地擦着眼泪,突然就听到这样一声劈头盖脸的质问,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
“安姨娘。”百里婵儿的目光不满地看向安姨娘,委屈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两人的话音落下,人群中的议论声也越来越激烈起来。
“这个安姨娘怎么回事?竟这般没规矩?”
“谁说不是呢?我看那位二小姐还不是学了她这个生母,一点都没有教养。”
“大小姐也是够委屈的,平白无故就受这般质问。”
心急如焚的安姨娘自然没心思顾虑周围热闹的议论声,又问道:“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婉儿不见了,你偏偏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