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婵儿虽然这会儿一直装作并未在意窦蕴川的样子,但也一直趁他不注意偷偷打量着他。
恍惚间,百里婵儿也早就看到窦蕴川时不时朝自己投过来的疑惑的视线,便知道自己这次的做法是成功的。
这样的一番所作所为,自然引起了窦蕴川的好奇和注意。
之前几次因为急于接近窦蕴川,百里婵儿采取的方式一直有些激进,导致窦蕴川对她的目的一直有所怀疑,最近思来想去,百里婵儿才想出这么一个方法。
只有自己表现的足够淡然,对窦蕴川的态度偏向于宠辱不惊,有礼有节,才会更加吸引到他的注意。
今日来药铺的路上,百里婵儿早就拿定了主意,准备做出这幅举动。
事情比她所想的还要顺利,窦蕴川似乎没有前几次见到他是那么神态紧绷,却显得放松了许多。
百里婵儿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合着眼思索着,想要再添一把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这样想来,她心里有意境有了主意。
百里婵儿微拧起眉头,看着大夫说道:“大夫,近日也不是怎么的,总觉得这心绞痛越发严重起来。”
大夫看着百里婵儿的样子,便也是苦口婆心地说道:“百里小姐,恕我直言,你这心绞痛之症,左不过是因为忧思过重,迟迟不能从之前的……不能从之前的事里走出来罢了。”
大夫叹了口气,又道:“从病理上讲,百里小姐的身体合该是康健的,然而……”
“人的灵肉合一,百里小姐精神上的负担过大,才会导致心绞痛严重至此啊。”
看着百里婵儿垂头丧气的样子,大夫又扫了一眼窦蕴川,说道:“要想在身体上恢复康健,百里小姐还需多向三皇子殿下学习。”
未及百里婵儿开口,大夫竟然主动将话题引到窦蕴川身上,见状,百里婵儿也十分配合地将目光转向窦蕴川,稍显疑惑地看着他,轻声道:“三皇子殿下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对付我这顽固的心绞痛?”
大夫却哈哈一笑,说道:“三皇子殿下向来淡然,想必不想百里小姐一般,多愁善感,自然身体上也会舒适许多。”
百里婵儿不解,大夫又继续道:“百里小姐也知道,三皇子殿下的身体……”
他这样说着,全没有估计窦蕴川在场的意思,想来必定是窦韩川根本不在乎这些吧。
即便是腿疾严重至此,窦蕴川却从未让人觉得焦躁,百里婵儿心里多少生出一些敬佩来。
大夫又继续补充道:“要想将身体调理好,自然需要精神上高度配合,百里小姐若想放松身心,让心病尽快得到缓解,还需好好将养,不妨像三皇子殿下一般,多多修习书法,也可修身养性,何乐而不为呢?”
百里婵儿微微一愣,简直觉得大夫是专门来给自己助攻的,没想到他这样一番话,却正中自己下怀。
窦蕴川没说什么,倒是百里婵儿微微抿唇,谢过了大夫的美意,并没有主动对窦蕴川说些什么。
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疏离,倒是弄得窦蕴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眼前因为心绞痛而显得十分憔悴的百里婵儿,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一股悲悯来。
半晌,他开口道:“大夫说的有理,你不妨多多修身养性,做些能够放松身心的事情为好。”
百里婵儿一愣。
窦蕴川的语气早就没有前几次那么的冷淡,反而带了几丝温和的意味。
今天这一招果然有奇效。
百里婵儿心中窃喜,却是谢过了窦蕴川的关怀,并没将心里的喜悦暴露出来。
从药铺离开的时候,百里婵儿已经同窦蕴川商定好了请他知道书法的事。
云图歆饶是有些不明所以。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百里婵儿的心绞痛发作的如此严重,平日里虽然知道她身子不好,但并不知道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所以今日,她能明显的察觉到百里婵儿只是耍了些小心眼,使得窦蕴川主动提出要教导她书法罢了。
云图歆思来想去,也只觉得,唯一能够合理的解释,便是百里婵儿或许对窦蕴川有些许好感罢了。
百里婵儿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和云图歆各怀心思的一路回了侯府。
才进了侯府的正门,百里婵儿缺酒见到百里婉儿从正院里经过,看到百里婵儿走过来,微微一愣。
百里婵儿并没有放在心上,百里婉儿明确地表现出对她的不满也是常事,她不以为意,并没有指望着她会主动招呼自己。
却未料到百里婉儿走近,不仅没有打招呼,反而冷着脸剜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狠辣,让百里婵儿有些怔忪。
以往虽然百里婉儿也并没有多么尊敬过她这个长姐,但这样的眼神百里婵儿确实是没见过的。
她心中疑惑,但仍是没表现出什么,信步从百里婉儿身边走了过去。
回到自己的院里,玉蕊却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今日回来的却还算早,想是大夫那里的理疗都还顺利?”
“嗯,”百里婵儿点头,这才道,“今日府里可有什么新鲜事?”
玉蕊听了这话,脸色却变得不太好看了。
“小姐快别提了,新鲜事倒是有,但真真是越想越让人不高兴。”
“说来听听。”百里婵儿这下更有些纳闷,探究地看向玉蕊。
“小姐有所不知,”玉蕊摇头叹气道,“今儿那位早早也就出了门,比您没有晚多大会儿。”
百里婵儿微微怔愣,却是不知道百里婉儿现在已经能自如地进出侯府了。
玉蕊又继续说道:“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那位也不知怎的了,回来像是魔障了一般,对偏院的丫鬟打打骂骂。”
玉蕊说着,像是想到了那小丫鬟刚刚凄惨的哭叫声,脸色变得尤为难看。
“可真是吓死人了。”玉蕊撇了撇嘴。
百里婵儿双眸微眯起来,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必定不简单。
她想了片刻,开口问道:“你可知她出去是做什么?”
“奴婢无能,并没有打探到这些。”
“那她出门之后去了哪个方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