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压根没喝酒,丁知能捡什么尸?
严玲是在旁敲侧击我和丁知的关系。
我和丁知真没关系,甚至都不熟。
丁知用手指揉着香烟,他打开了副驾驶旁的门:“田沫沫,上车!”
他连解释都不给严玲解释。
霸道,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我一边磨磨唧唧的朝他的车走去,一边嘀咕:“你不是不来找我吗?怎么又来了?”
“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丁知的脸又冷酷,又僵硬,嘴角却是轻轻勾着的。
这叫我怎么接?
“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我去救你!”严玲给我挤挤眼睛,她甚至在我背后推了一把,等我上车之后,她把打包的酒,塞到我腿上。
丁知的车不错,他整个人有种霸总的气势,严玲想要找到我们,轻而易举。她也能看出来,我本人是想跟丁知走的。
便顺势顺水推舟了。
“你带我去哪里!”我抱着沉甸甸的一包酒,几乎把脸埋进酒里。
“酒店,开房!”丁知冷声道。
“哦!”我闷闷的回了一声,没有别的反应。丁知之前那么冷漠,他不是不来找我吗?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丁知开着车,衬衣的袖子被挽到手肘,他抿着唇,专心致志的开车,仿佛车里没有我这个人。
我也不敢看他。
“你不会用我刺激丁文杰,希望他回心转意吧?”等红灯的时候,丁知忍不住烦躁,解开了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我特么造了什么孽,你一次次的耍我玩?”
我无力的说道:“你不是叫我找别人吗?我找了别人,你干嘛又来找我。我们都不熟。”
“不熟?等会开了房就熟了。”丁知意有所指地道。
丁知开车,他在街上随便选了一家酒店。
到前台,丁知拿出身份证,对我说道:“把你身份证拿出来。可别说你没带。”
我抬头。
看清四周环境,看清不远处站着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我在这里开房,不用身份证。”
丁知看向我,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趁他没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我对站着的人说道:“爸,我给我朋友安排住宿!”
我爸板着脸:“那也要身份证,不知道谁知道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丁知是丁爸爸最小的弟弟,是丁家老来子,我爸应该没见过他。
丁知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他拿出身份证,又拿出一张名片一起递给我爸爸:“叔叔,沫沫去酒吧那种混乱的地方,我不知道她家住哪里,想把她安顿在酒店里。”
明明他说的开房,不是这个意思。
变脸狗。
果然脸好看的男人都不可信。
我爸 看着名片,脸色好看了些:“你是老丁的弟弟,我见过你,你可能没注意过我。你叫我叔叔,不合适吧?”
“合适,我和沫沫是朋友。”丁知把手里提着的一大包酒交给了我爸爸身后的人:“沫沫买的。”
谁许他叫我沫沫的?我们有那么熟吗?我瞪丁知一眼:“我刚去酒吧……”
8.
“早点回去,别叫我和你妈担心,”爸爸把丁知的身份证放在前台。只收了他的名片。
就走了!
走……了!?
“啊?”我爸这就走了?我目瞪口呆,丁知胡诌几句,我爸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他了?
他可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屁的安顿!
关键是这个人,先前邪魅的像是要把我吃掉,得知我爸爸在,他立刻正经的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前台也认识我,她给丁知办完入住,把身份证和房卡 递到我手里:“大小姐,你可以领人上去了。”
这是谁安顿谁啊?
我把身份证和房卡丢给丁知,领着他去房间。
我走在前面。
他跟在后面。
“我这算不算见过家长?”丁知在我身后轻笑。
我的脸发烫,嘴硬:“当然不算,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丁知磨着牙,有些恨恨,他拿房卡刷开门,伸手一撑把我拘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我们不是来酒店开房刷熟悉度的?”
这和刚刚那个严肃板正的丁知完全成了两个人。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我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躲避:“你不是叫我别找你,去找别人,你……”
剩下的话,被他含在嘴里,霸道的吻了过来。
我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像是攻城略地似得,又像是不知足的饕餮。
他忽地放开我的唇,嘴唇在我脸上轻轻的摩擦:“呼吸啊,小笨蛋,不要憋气,你跟我那好大侄子,没接过吻?”
“没有!”我跟丁文杰的恋爱规规矩矩,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
丁文杰把他脚踏两只船的出轨行为,怪责为我不给他碰。
丁知望着我的眼眸噌的发亮:“沫沫……”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没有了之前的冷漠:“我真是欠了你的,你一次次戏耍我,我还要自动送上来上当。”
他的嘴唇渐渐移向我的唇。
“我什么时候戏耍过你?你不要胡说,”我捂住了嘴:“还有,你为什么叫我沫沫,我跟你也没有那么熟啊。”
看到我的动作,丁知的眸子没有了之前的冰冷,他轻笑一声,凑上前,在我的手背上亲了一下:“不想叫我亲,你还想叫谁亲?你还想跟丁文杰和好?”
这一下,很轻。
像是羽毛拂过我的心头。
我心慌如麻的躲着他的视线:“可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丁知捏住我的下巴,动作轻柔:“你这个小狐狸,故意跟我装傻,可我偏偏愿意被你耍。你耍我,拿我当挡箭牌,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谁叫我喜欢你这个小坏蛋。”
丁知喜欢我?
我们总共就没见过几面。
第一次见到丁知,也是去找丁文杰的时候。
丁文杰领我在他上学的学校里转:“我约了我小叔等会吃饭,你还没见过我小叔吧?他的年纪跟我差不多,是我爷爷老来子,他长的还不错,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你少理他。”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丁文杰口中的丁小叔丁知。
他长的确实好看。
宽肩窄腰,大长腿。
9.
丁知一副高冷模样,我记得那次我跟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浅浅打了一个招呼,我说:“丁小叔好!”
丁知说:“好。”
仅此而已。
现在丁知说他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所有跟丁知见面的场景:“丁文杰说你是个花花公子,你会喜欢我这样无趣的人?”
“花花公子?”丁知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也是丁文杰给你说的吧?怪不得从那次吃了饭之后,你就不怎么理我了,原来如此!”
“我没交过一个女朋友,只有一个喜欢耍我的暧昧对象。夺了我的初吻,还喜欢盯着没穿衣服的我看……”
这说的是我,我又羞又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你在胡说什么?谁跟你暧昧了?”
丁知的眼里全是笑,他撅起唇,轻轻亲吻在我的手心。
这何止是暧昧?
这家伙无时无刻的在撩我。
我浑身发僵。
丁知拉着我的手,领着我做到沙发上:“其实我不介意你拿我做挡箭牌,我也想早点告诉你我那侄子是个渣男,可我看到好几次,你来找他,很开心。我也没有立场……”
我来见丁文杰,开心吗?之前的见面,我记不得了,只记得他跟女孩子在路灯下的难舍难分,叫我恶心。
“毕竟他是你侄子,你帮着他,也是理所当然。”
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被带在我的手腕上,我低头,看到手腕上多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淡紫色手镯。
丁知得意的摇摇头:“我很高兴他的劣迹被你亲眼看到,但是我又担心你太喜欢他,能忽视他的渣行。”
“我想叫你看到我是他的对照组,我没有女朋友,没有暧昧对象,只有你。”
他在表达心迹,我心里很满意。怎么办?
我摸索着手腕上的手镯:“为什么你给了我爸爸一张名片,他就走了!”
丁知神情更得意:“丁文杰虽然是丁家独子,但是丁文杰是什么货色,我知道,你父亲也知道,他一个啃老的,怎么能跟我比?我有自己的事业,我的公司跟你爸爸还有业务往来。”
“你还有公司?你不是跟丁文杰一起在上学?”我试着把手镯摘下来,手镯戴的轻松,却取不下来。
丁知按着我的手,手指摩挲我的手腕:“这镯子是我妈妈送给她儿媳妇的,不是很贵,但是她的心意。”
“那我更不能要了,我是你侄子的前未婚妻,你又送我带这个意义的镯子,怎么能行?”我急的一下站了起来。
叔叔染指前侄媳妇,传出去的话,对丁知可不是好事。
“令尊都明白我的意思!叔叔不是白叫的,”丁知拉着我坐下,他戏谑的望着我:“你戏耍我的时候,那么胆大,现在怎么紧张起来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我爸爸刚刚是走的利索,可是他们就没说几句话:“丁知,从头到尾不是我戏耍你,是你耍我吧?”
10.
“带我去酒店的是你,带我去你住处的是你,我……”我好像真的没怎么对丁知做什么。
丁知发出一声轻笑:“是谁盯着我看的?”
“要不要给你喝点酒,再壮壮胆!”
“不要!”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从小到大规规矩矩,所有不规矩的出阁事情,全部都是在丁知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盯着他看。
看都看了。
现在也被丁知赖上了:“以前我喊你爸妈为爷爷奶奶,现在要改口喊伯父伯母,他们能愿意?”
“只要我能答应结婚,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你不用担心别的,丁文杰也不用担心,以后你是他小婶,你高兴可以把他叫过来教训一顿,不高兴也能叫过来教训一顿。”丁知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你可满意?”
“我才不想见到他!辣眼睛!”怎么就跟丁知说到结婚上了?我用力摘镯子,这镯子像是长在我的手腕上似得,竟然卡住了,我把手腕撸的通红,镯子也没有摘下来的迹象。
“别摘了,”丁知的姿态刚摆好,看到我的手腕红了,他立刻身体向前,捉住了我的手腕:“沫沫,不要硬摘了,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手很小,她那时带的手镯圈口很小,我知道你的手腕很细,故意给你选的这个镯子,就没想叫你取下来。”
这才是狐狸吧?
我目瞪口呆:“丁知,丁小叔,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
丁知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不叫我逃开,他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免提之后,拨出一个号码:“爸,你可以去田家提亲了,儿媳妇有了!”
电话里传出一声干咳,一个老人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沫沫能看上你?”
真的是丁爷爷!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知说道:“那当然了,你告诉丁文杰那小子一声,是他不珍惜沫沫的,以后沫沫是他小婶,叫他老实点。”
电话里传出丁文杰的声音:“小叔,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跟我抢沫沫?沫沫是我未婚妻。”
“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了,记住,以后她是你小婶!”丁知慢条斯理。
丁文杰几乎气疯了:“我去找沫沫!”
“你找你小婶也没用,”丁知冷哼一声,挂了电话,他朝我扬扬手机:“你现在反对也来不及了,我爸妈绝对去你家商议婚事,你是跟我一起去你家,还是先把证领了?”
丁知的电话响了。
我和他都看到是丁文杰的名字。
他没接,我也没想接,我满脑子都是丁知那句话,去领证:“明明我们之前都不熟,你喜欢我,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丁知的脸一红,他干咳一声:“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我们小时候都常在一起玩啊,中学还同校,后面不知道你怎么和丁文杰谈恋爱了,我就申请了转校。”
小时候跟我一起玩的,不是丁文杰吗?
我还来不及提出疑问,丁知给我解了惑:“这臭小子小时候跟我长挺像的,长大之后越来越不像,你们两个之前明明不怎么熟的……”
原来是我把小时候的青梅竹马认错了人,我嘴硬:“你活该,谁叫你不长嘴,谁叫你转校。”
“你小时候说长大嫁给我的,我当了真,你却忘了,”丁知的尾音里还有些委屈:“你说你是不是耍我?”
既然如此,我还费什么劲取掉镯子?我故意沉思一下:“先领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丁知着急的拉着我站起来:“没但是,咱们现在就去。”
当天我就成了丁文杰的小婶。
笑的最开心的是我爸。
他现在可以拍着丁爸爸的肩膀,对他语重心长的说:“小丁啊,好好管管你儿子吧,那臭小子,欠管教!”
我怎么觉得最开心的是丁知呢?他的嘴角露着狐狸般的得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