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周远点点头：“我有所耳闻，但我知道……你和唐家关系并不好，唐家不接受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没办法，世俗的观念就是这么可笑又残酷。”
我耸耸肩，“不过这跟我们今天要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秦小姐恐怕不知道，你男朋友已经通过胜意集团给了我警告，让我……离你远一点。”潘周远笑了。
这笑容看起来真的很渗人，看得我想狠狠揍他两拳。
我硬生生地忍住了。
“噢，那你为什么还来见我？”我好奇了。
“唐致是出身很好，他给我的教训也很多，这短短几天我已经在他手里损失了上千万了。但是……他不是我老板，我不听他的。”
潘周远学着我的样子，轻轻晃了晃咖啡：“秦小姐，你这么有能力，如果唐家看不上你，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我不耐地摆摆手：“今天聊的是公务，而不是我未来的另一半，潘先生要是不想谈那就算了。”
“我的想法和秦小姐有一点点不一样。”
他眨眨眼，“我倒是觉得，这是公务，也是私事。”
说着，他顿了顿，“要是秦小姐也能得到我老板的支持，嫁入唐家不过是小菜一碟，那什么唐胜礼一定会笑着脸迎接你进门，难道你不想要这样吗？”
他的话充满了诱惑。
不得不说，他对我了解得还是很透彻的。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其实从一开始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我有能力，出身不行，还有个条件、外貌乃至家世都远超与我的男朋友，想要和唐致在一起，我必须要壮大自己。
这样一个有本事又有弱点的人，简直不要太好控制。
“那么……你之前给我的卡片上的电话，是你老板的吗？”我问。
潘周远：“我们老板轻易不会见外人，秦小姐还没有答应和我们的合作，我当然不会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不过……那个号码确实可以联系到我们老板，只是不一定是他接电话罢了。”
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
我心底冷笑，表面上却装得很有兴趣：“那我现在能当着潘先生的面打一下这个电话吗？”
他深深凝视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当然。”
我一个个按下数字。
“没想到秦小姐倒是记性很好，已经把号码记住了。”
我勾起嘴角：“应该的。”
很快，电话通了。
等待接通时，我的心咚咚狂跳。
响了足足十秒，那边终于有人接了。
“喂。”很低沉的一声，听得我耳朵一阵发麻。
或许这音色是网上很火的那种低音炮，多少女孩子都追捧喜欢，但我却不感兴趣，甚至有些讨厌。
我压住不快，问：“你好，我是秦书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秦小姐，你好。”对方很有礼貌，“看样子，潘周远还算有点能耐，居然能让你主动打电话来，让我有点意外。”
“你是潘先生的老板了？”我笑问。
“是。”
我仔细分辨着这个声音。
不是唐敬的。
而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完全陌生的说话声音。
不知为何，得到这个结论我的心安定了一半，至少事情不会太复杂，我也能省点精力。
“我想问一下，你们找我是希望通过我达到最后并吞我们公司的目的吗？”
大概是我问得太直白，把坐在我对面的潘周远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电话都打了，难道还不许我问点重要的？
一直围着周边打转不是我的风格。
手机那头沉默几秒，那个人说：“并不是，我只是很喜欢帮助那些有潜力的公司，想要帮他们一步步走上正轨而已。你们公司目前的发展势头和方向都很不错，在圈内也开拓了不少属于自己的领域，我很欣赏。”
“所以，我们合作是双赢，并不存在谁要并吞谁。”
他最后那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既然这样，你们又为什么要拿那么多项目来试探？”
“秦小姐觉得是试探吗？我倒不觉得，我认为这是机会。这么多机会摆在你们眼前，你们却视而不见，难道不觉得很可惜？”
他说着，字里行间藏着些笑意，“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因为这段时间你们频频拒绝合作，已经有不少圈内的公司闻风而动，不愿再与你们合作了，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我瞬间无言。
掌心早就一片潮湿。
哪怕隔着手机，我根本看不到对方，依然能感受到这股藏在黑暗处运筹帷幄的威胁感。这人太过神秘，以至于让我觉得他深不可测。
本能的感到一阵寒意附体，过了几秒，我才缓缓说：“当然不愿意，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呵呵，秦小姐是聪明人。”
“聪明人也喜欢和聪明人合作，说说吧，你们要我怎么做。”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打这通电话，结束时，我的手机滚烫，电量也只剩下不到20。
我收起手机，潘周远凝视着我：“你确实和我见过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你见过的女人？什么女人？指的是许玫吗？”
我不客气地冷笑，“那确实不一样，她太蠢了。”
我起身刚准备离开，突然又回眸：“方便问一下吗？许玫对纪桦做的那些事是你指使的吗？”
潘周远眼眸闪了闪，回答这个问题时很明显停顿了一下。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呢……是她自己急功近利，反而坏了我们的名声。”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但我却表现出相信了，还点点头，“也是，挺蠢的。”
我转身就走，他还在身后喊我。
我挥挥手，没有回头：“潘先生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单独联系老板的，放心好了，我不是许玫，做不出那么蠢的事情。”
不知道潘周远听到我这些话后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我们家唐致肯定臭着一张脸，因为我刚坐进车里就看到他给我发来的一条消息。
他说：进手术室了，你可真是忙，打你电话都没人接。
短短的一句话透着他无边的怨念。
我忍俊不禁，开着车直奔医院。
去陪陪我们家唐医生吧，顺着毛捋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