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从唐致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啼笑皆非。
大概是看我憋笑得勉强，他忍不住轻轻敲了我额头一下：“你笑什么，是觉得我不靠谱？”
我摇摇头：“只是意外。”
“没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
不过唐致既然这么说了，就证明倪芳手里确实有那么点资源值得我利用。
能帮助自己越来越好的机会，我说什么都不会错过，只是要和倪芳合作，有一个人我想提前见一见。
我将自己的想法和唐致说了说。
他很赞同：“可以试试。”
第二天，我就把这个试试付诸实践。
下午三点多，我等到了想见的人。
倪千帆的身影不急不缓，徐徐来到我面前。
“好久不见。”我笑着打招呼。
她扫了一眼我面前摆着的糕点，笑了：“有心了。”
我递上菜单：“应该的。”
匆匆又扫了一眼，我有点惊讶：“你是不是怀孕了？”
倪千帆显得比我更惊愕：“怎么可能。”
“你脸色不是很好，好像很困的样子。”我笑笑，“不知为什么，反正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怀孕了。”
倪千帆：“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巴不得要个孩子呢。”
没聊几句，我们很快切入正题。
听了我的话，她沉默片刻，到底还是给了我一个确切答复：“真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些，不过……确实，唐致说的没错，这个项目是我都很想要的，但可惜……倪芳是不会答应让我插手的，在她心里，我就像是洪水猛兽，随时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不是吗？”
我好奇了。
“你也觉得我是？”
她又把问题 抛了回来。
我垂下眼睑仔细想了想：“应该不是。”
“应该？”她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我也忍不住笑了：“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你还真是严谨，不过算你说对了。”她叹了一声，望向窗外，“就算看在爸妈对我的养育之恩的份上，我也不会现在对倪芳出手，不管怎么说他们栽培了我，这份恩情我记着。”
我深深地看着她，心里有数了。
倪千帆不是不想出手，而是碍于种种原因只好搁浅这个计划。
但倪芳显然不会相信自己这个姐姐。
比较而言，她只能选择我作为合作方。
哪怕我这个合作方也真的让她很不自在就是了……
我和倪千帆相谈甚欢。
当晚回到家，她给我发了条消息：你真是金口玉言，还真被你说中了。
我：怀孕了？
倪千帆：嗯。
我：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倪千帆：谢谢……
看着她最后打出来的那两个字，我总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但我没有深究。
有了倪千帆那边的保证，我找倪芳谈事情会更轻松。
于兰得知我要和昔日情敌做生意，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真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啊，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什么单子都能接。”她一阵唏嘘。
“你就说这个项目你和老孟感不感兴趣。”
“感兴趣。”她秒答。
“那你还废什么话。”我笑道，“走吧，我预约了下午两点谈事儿，把资料都带上。”
半路上，于兰问我：“那位倪小姐知道这边的代表是你吗？”
“不知道吧……”我犹犹豫豫。
下一秒，于兰看我的眼神，满是无奈。
会议室里，倪芳果然在。
她还带来了自己的专业团队。
连她在内，整整七个人。
我们这边只有我和于兰两个，两边对比， 那叫一个势单力薄。
看见我，倪芳眼眸微动。
她到底还是成长了。
双方打过招呼，直接进入命题。
倪芳虽然比之前有进步很多，但是面对我和于兰这两个商业老油条还是不够看，她带来的团队是很专业，但再专业的团队也不可能越俎代庖，代替倪芳来拿主意。
这位大小姐本来就是喜欢自己做主的人，更不愿意有人抢在她前头说话了。
几次摩擦后，倪芳的脸色越来越沉。
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显得有点压抑。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我提议大家休息一会儿。
正好，我点的下午茶也到了。
简单的咖啡和蛋糕。
看到我准备的这些，倪芳的脸色更阴沉难看。
她碰都不碰我买的东西，倒是她手下的团队实在是累了，没能扛得住咖啡因的诱惑，都拿了一杯。
倪芳嘴角动了动，没有吭声。
我站在走廊透口气。
于兰正在里面和他们团队的领头人物交流。
倪芳来到我身边，目光带着不解：“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用这种小恩小惠的东西来打动别人。”
我一阵纳闷。
“你是说这些下午茶吗？”我哭笑不得，“别多想，这只是我们公司的日常，我不过是习惯了。”
“也习惯给别人点这些？”她咄咄逼人，“这些人是我爸帮我找来的，和我们家的公司都签了合约，是不可能因为你的这些小动作有什么动摇，我劝你不要多想。”
我收敛起笑意：“不要多想的人是你，如果你的团队这么容易就被我撬走，那这样的人我也不敢用。”
她顿时面色笼寒霜。
我也懒得搭理她，转身要走。
她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秦书娅，我承认，你是比我厉害，但是我也有你比不过的地方——我爸妈比你爸妈强得多，我背后是整个倪家。”
我叹了一声：“别把目光总是放在我身上了，没必要，我和你是两条路上的人。”
倪芳：……
茶歇结束，会议继续。
这一次明显谈得顺畅多了。
结束后，双方约好了下次再聊，也交换了重要资料和文书，做完这一切我和于兰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抵达停车场时，倪芳又来了。
“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她说，“不谈公事，有些私事。”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私事好聊的吧？”
“秦书娅，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微微皱眉，“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跟你计较的。”
这话把我给听笑了。
不过想想人家手里的资源，我又调整心态：“好吧，那就在这里说好了，我赶时间回家吃饭，你最好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