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倪芳的脸色比死了妈还要难看。
倪夫人也是一样。
我不在意地耸耸肩，谁让她们总是针对我呢，我也承认今天我就是不安好心的，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一笔带过。
唐致看了我一眼：“调皮，这是能拿出来公开说的吗？”
“她不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愿手术的吗？”
“她不是不愿意，是医院发现了她的隐瞒，她被逼无奈才跳楼解决问题的，结果问题没解决，人还伤了，手术当然是不能做了。”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真是命大啊。”我感慨。
听着我们俩一唱一和的对话，这母女俩脸色阴沉如锅底。
这本是家族里不能拿出来说的丑闻，却因为倪芳的愚蠢变成了可以议论的新闻。
我要是倪夫人，这会儿真是想狠狠揍一顿女儿的心都有了。
不过看倪夫人这么拎不清，我估计她还是意识不到问题的关键。
“够了，这样羞辱我笑话我很有趣吗？”
倪芳含着泪，死死盯着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秀玉宁的，是唐致的！！”
倪夫人火了：“住口！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就是唐致的！那天晚上我和唐致春宵一度，秦书娅，你听明白了吗？我和唐致睡了，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她撕扯着喉咙，眼睛几乎冒血。
啪——
倪夫人忍无可忍，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这一耳光落下，我看见倪千晚的神色里多了一抹名为痛快的东西。
“我就不该那么纵容你，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倪夫人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我再跟你说一次，这样的话不准再乱说，否则我都告诉你父亲，看他怎么收拾你！”
倪芳捂着脸：“妈……”
“不准再开口了！”她愤怒地吼道。
转过脸，她看着唐致，还是抬手理了理已经微乱的头发。
“对不起，让你……你们看笑话了。”倪夫人轻轻噎了一下，“不过这真的是我们的家务事，不方便让外人留在这里，你刚刚说的同意书在哪里？我签了。”
“妈妈！！”倪芳哭了起来，“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坑自己的女儿？”
我看到倪夫人的手抖了抖，到底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扇第二个耳光，可她脸上浮现出的对女儿的失望和隐忍却是那么明显。
“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我冷冷笑着，“你这肚子里的是谁的种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唐致的。”
倪芳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
“要是唐致的，你犯不着跳楼。”
“按照你的性子，估计等不到怀孕，就会宣扬的人人都知道。”
“可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不让你胡说八道下去了吗？因为你要是继续说，有什么不切实际的丑闻传去，那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能解决的了。”
“你想想，要是人人都知道你和你的亲表哥上床了，还怀了孕，大家会祝福你，还是会骂你？连带着骂你背后的倪家，还有被无辜牵连的唐家……”
“真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你们两家关系再好再亲密，也要受到影响吧。”
我慢慢说了一堆，看着眼前这对母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个六神无主，一个垂下眼睑不敢面对。
倪芳已经说不出话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挽着唐致的胳膊，催促倪夫人：“快点签字吧，我也不想在这里看这么多丑闻，万一哪天你们想不开要把我灭口，我可怎么办？”
唐致轻笑出声：“我还在呢，不至于吧。”
我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很至于。”
倪夫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倪芳哭得更凶了。
好像倪夫人签下的不是什么停止手术的同意书，而是她和唐致的离婚协议似的。
拿着签好的文件，唐致带着我离开。
临别时，我深深看了一眼倪千晚。
她没有看我，但似乎已经对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做好了心理准备。
离开病房后，我问：“倪千晚会被打死吗？”
“现在倪家正在风口浪尖上，要是闹出人命，那就更完了，明天他们家的股价会跌到惨不忍睹。”
我耸耸肩：“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跌？”
倪家千金医院跳楼事件早就热度猛涨。
哪怕他们已经花钱撤了热搜，也挡不住消息灵通的网民们疯狂转发，光是这几天，倪家公司就蒸发了上亿的资金，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也难怪自己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倪父却没有露面。
估计公司那头的麻烦就够让他忙得火烧眉毛了。
唐致笑了：“也是。”
他的大手覆上我的耳垂，轻轻捏了捏：“倪芳都能怀孕，你说你是不是这个月肯定会有好消息？”
我愣住了。
算算时间，好像一个月就快要到了。
我怀孕了吗？
我心里没底。
想起那场玩笑般的游戏约定，我鼓起勇气：“要是没怀呢？”
“那我就放你走。”
他果断地回答，一点都没有迟疑。
我反而有些烦躁了。
他……折腾了这么多，与我纠缠了这么久，竟然真的会因为一个游戏的结果就放我离开吗？
我莫名有些失落。
患得患失的感觉真让人讨厌，我微微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倪芳的情况还不够稳定。
唐致这些天需要经常往医院跑。
我也整理好心情，忙着工作，也细数着月底的到来。
我……会不会怀孕，可能要不了一星期，答案就会揭晓。
时间越是靠近，我越是不安。
秀玉宁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我的。
他来的突然，连个预约都没有，直接等在了我公司的楼下，张口第一句就让我无法拒绝。
他说的是：“明天我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过来，现在找你开后门还能预约到度假中心的位置吗？”
我：“多少人，要多大的地方，你的计划是什么？”
“一行不到十人，午餐，下午茶，还有玩乐活动与会议室都要有，晚上还需要两个房间。”
我快速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安排，说：“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