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也听说了，倪家为了与唐家达成长久的合作关系，用姻亲来稳定利益，这是他们不二的选择。”
“收养漂亮、聪明的女孩，把她们从小开始培养，直到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正式接回倪家后，就会对外公布她大小姐的身份。”
“可是这样的身份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和唐家完成联姻。”
“不必进行正规完整的收养手续，甚至连户籍都不能入倪家，但明面上却还是倪家的一份子，却因为身体里没有流淌着倪家的血，可以完美完成联姻的任务，这样的养女……在倪家的历史里，已经出现了好多个了。”
她呢喃着，似乎在说着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好多个？不是每一代只有一个吗？”我纳闷。
她缓缓转脸看着我：“你很聪明，也很有眼光，是个很不错的对手，但对于这个圈子你还是太天真了。我是走到你面前的倪家养女，可那些还没能走出来的女孩子有多少，你知道吗？”
“你猜，如今的唐夫人为何那么出众？还不是当年经过了层层筛选，最终走到大家视线里的。其实……她原本可以自由的，只可惜薇阿姨过早离世，她被迫嫁进了唐家。”
薇阿姨……她说的是唐致的亲生母亲，倪薇。
“秦书娅，唐倪两家的水太深了，不适合你这样的女人，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在商界上一较高下，而不是被困在这种地方。”
“你和唐致分手吧，对你对唐致对大家都好。”
“不过是一份感情而已，我能舍得下，你也一定可以。”
这是以身示范了，我有点无语。
“你说完了？”我眨眨眼睛。
倪千帆有点意外我没被说服，她微微张口：“你还想继续？”
“不然呢？你的人生是你的，并不是我的。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理解你们家这样的举动，但我却知道，你想要的自由是要用代价来换的，如果当初你没被倪家选中，你的生活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滋润。”
“豪车，别墅，奢侈品……花不完的钱，还有享受不尽的这些待遇，都是倪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带给你的。”
“你既然享受了这一切，付出自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凡事都有筹码嘛。”
说着，我笑了笑。
倪千帆有点激动：“可这不是我自己追求的。”
“那你为什么不放弃倪家千金的身份，选择回归一个普通人呢？你也说了，倪家没有对你办理真正的收养手续，在法律层面而言，你和倪家是陌生人，你真想断绝这段关系的话，是可以做到的。”
我这话似乎戳痛了她。
第一次，我从她脸上看到了失控。
“你懂什么？我要是放弃这个身份，我怎么能嫁给唐敬！？”
我脱口而出：“你真的爱唐敬？”
这一句反问似乎让她清醒了。
倪千帆快速收敛好情绪，又回到了那个漂亮高雅的千金模样，对我的问题她选择了无视。
刚好，于兰回来了。
“你朋友来了，好好享受聚会吧，今天的甜点桌都是大师级的甜点师准备的，外面买都买不到，别错过。”
她温柔地笑着提醒，转身朝着那些名媛们走去。
于兰：“你们刚刚聊得那么火热，在说什么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聊得很火热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她轻哼，“你以为我补妆要多久呢，刚刚我就到了，不过是看你们俩聊得起劲，我不方便上前打扰，只好先躲着。”
原来如此。
我耸耸肩：“没聊什么，她在给我传授所谓的名媛经验，我表示我用不上而已。”
于兰：“呵……”
我知道她不信。
我们俩很有默契地没有加入那些名媛，而是走到甜点台那边拿取食物。
正如倪千帆所说，这些点心确实不错。
那一款流心巧克力我尤其喜欢，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于兰则盯着柠檬芝士蛋糕一个劲地霍霍，大有不把它们都干完不罢休的架势。
吃腻了就喝一点香槟或是果汁压一压，然后继续。
我们俩吃得很快活，那些名媛反而坐不住了。
有一个大小姐率先招呼道：“你们俩怎么只顾着吃呀？赶紧一起来聊天嘛。”
没等我回答，于兰冷笑着回头：“别闹了，我怎么有资格跟你们一起坐着聊天呀，我只是个没人要的二手货嘛，老孟找了我是眼瞎，可我自己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吧。你们聊，你们聊啊，不用管我的。”
那些大小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我看着好笑。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我好奇。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早就来了，哼……这些个女人就知道嚼舌根，有本事表面上也跟我翻脸呀！还不是看在老孟的面子上不敢嘛，说一套做一套，真的恶心。”
“确实恶心，刚才要不是倪千帆突然出来，我就上去给她们脸上泼酒了。”我实话实说。
“千万别，你给她们泼酒，回头还要赔偿她们的衣服，这些个大小姐穿的都是高定，随便一件都要不少钱，咱们犯不着听了难听的话，还要让自己的荷包出血，不合算。”
她大大咧咧地说，“吃，吃够本了，我们就回去。”
我笑了：“好。”
最后，那甜点台上的点心几乎有三分之一都是我们俩干掉的。
刚刚还很热情的那些大小姐们已经面色如土，难看得要命。
我问倪千帆：“这些可以打包吗？我想带回去品尝，真的太好吃了。”
倪千帆笑了：“当然可以，我每一样给你装一盒，真高兴你会喜欢。”
她是打心眼的开心。
我知道，大约在骨子里，她也是不喜欢这些所谓的高贵名媛的。
只不过她现在是她们中的一员，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挑衅。
现在有了两个冲锋陷阵的出头鸟，她乐得看戏。
很快，我和于兰连吃带拿，装了好几盒子打道回府。
我们离开时，那些名媛漂亮的脸蛋似乎裂开了，连告别都不会说，一个个紧绷着脸，似乎在互相埋怨。
我把点心带回家，给全家人一同分享。
到底还是唐致有本事，他尝一口就知道：“这是倪家专门请来的甜点大师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