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你就这么告诉她吧。”秀玉宁松了口气。
我垂下眼睑，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波澜：“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情的话我先挂了，我这里很忙。”
“下午四点我来接你，秦小姐方便吗？”
“就这么着急？”我好笑了。
“事情越快了结越好，我这边公司也是一大堆麻烦事，真的不想再为了这种事牵扯太多时间和精力。”
我：“好吧，下午四点。”
和秀玉宁约好时间，我想了想给唐致发了条消息。
今天他没有手术安排，基本都在病房。
如果有空的话，他会给我回电话的。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他的电话打过来了，我立马跟他说了秀玉宁的事情，提到那本日记，我顿了顿实话实说。
“那本日记确实存在，而且里面都记录了秀水宁霸凌别人的证据，当时我找到这本日记时给每一页都拍了照，可现在秀玉宁说……没有这本日记，那就是说，他们已经拿到这个证据，说不定已经毁了。”
我说了我的推测。
唐致：“别让他知道你拍过照。”
“嗯，我明白，下午四点我会跟他去见鞠小景一面，到时候再联系。”
唐致：“小心点。”
“没事，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秀玉宁不敢对我怎么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和秀玉宁约好的时候。
我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刚到公司楼下，秀玉宁的车就停在路边了。他主动下车帮我打开车门，这副绅士做派倒是很符合他的身份和出身。
只是……我嘴角噙着淡淡的一抹嘲弄。
再怎么绅士也遮掩不了他们兄妹装模作样的虚伪。
外人可能会被骗过去，但我不会。
坐进车里，他还给了我一杯咖啡，一份面包。
我扫了一眼杯子上的LOGO，有些意外地挑眉：“只是去见鞠小景一面，你也太大方了，这家的咖啡就没有低于三位数的，你倒是舍得。”
“一杯咖啡而已，再说了，你值得。”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了，我听着不太爽：“秀先生，赶紧开车吧，我不想耽误晚上和我男朋友的晚餐。”
“好。”
秀玉宁开车很稳。
我一边喝着咖啡吃着面包，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
现在还没有到下班的点，路上车不多，一点都不堵。
开到一半，他忍不住问我：“秦小姐，你的男朋友是唐致吗？”
我没有否认：“对。”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其实之前就在一起过，但是因为误会矛盾分开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和好了。那会儿唐致还带我去见过你妹妹，秀水宁没跟你说吗？”
我半真半假地说着，然后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神色。
果然，秀玉宁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
哪怕是一点点信息上的不符合，也会让他心情不好。
这会儿，他秀气的眉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我扫了一眼，收回视线：“其实我能理解你妹妹的感受，我第一次见到唐致时也心动，这样的男人多优秀啊，几乎没有短板，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那你也应该知道，凭你的身份和现实条件，你与唐致并不相配。”
“对啊。”我大大方方地承认，“但是能怎么办呢，唐致他啊——非我不可呢。”
秀玉宁：……
这下没话说了吧，呵呵。
我满意地吃下最后一口面包，“这家店地东西真不错，秀先生真有眼光。”
“你喜欢就好……”
接下来没有任何对话，大约是觉得在我这里自己讨不到便宜，而且现在惹火我也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计划，所以他变得很安静。
很快，地方到了。
我在他的安排下，见到了鞠小景。
这是一间单独的关押房间，鞠小景双手被固定在桌面上，头发整整齐齐地扎成一个马尾，形象看起来还算干净，只是面容神色奄奄，那眼底的光彩都暗淡了一半。
看见是我，她激动起来。
要不是被控制住，她都想直接冲到我面前了。
“秦书娅，你给我作证，确实有那本日记的，对不对？！”她声音沙哑，眼眶泛红，“我没有撒谎！那本日记是秀水宁自己记录的，这个女人心肠坏得很，让我替她去做那些事，她在一旁看得过瘾，现在出了事，就把我推到前面去挡枪，我不服，我不服啊！！”
她边说边哭，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干涸的嘴唇因为太激动裂开，渗出点点血丝。
看看现在的她，再想到那一天宴会上见到的那个趾高气扬的精致女孩，这一瞬间我竟然感受到了沧海桑田的变换。
我说：“当时你确实让我去找一本日记，粉色封面，上面还有一个杏黄色蝴蝶结的装饰，对吗？”
“对对，就是那个！”
鞠小景哽咽着，仿佛看到了希望，“当时我把日记就装在怀里，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真是该死，这么一点事情都做不好！但是真的有那本日记的，你为我作证好不好？那些事情都是秀水宁指使我做的，我也是被利用啊！”
我叹了一声：“我是找到了那个日记本，但是日记本里是什么内容我并不知道，我只能帮你作证，确实有那个日记本，其余的我爱莫能助。”
她瞪大眼睛，泪珠还挂在脸上，但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真相来的太过惨烈，以至于她一时间回不过神。
可能鞠小景自己还陷在只要有我出面证明日记本的存在，那么秀水宁就能被抓捕的循环逻辑里吧。
很可惜……显然不能。
我更不可能在秀玉宁盯上我的时候，冒冒失失把自己掌握的证据说出来。
况且，鞠小景并不无辜。
我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这次她们俩反目。
以她们配合熟练的程度，还有会下次或是下下次的霸凌。
那一天宴会上她们对我做的一切就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她死死盯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起身：“我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我该回去了。”
“等等，你别走！！谁准你走了？秦书娅！！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这次我倒霉，秀水宁那女人就要至你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