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秀老先生只是闲来无事,找我去喝茶,这话鬼都不信。
八成是冲着秀水宁的事情来的。
这种情况下,我要是跟着去了,就是我脑子不好。
我还没开口,林佳慧率先察觉到不对,直接说:“她等会儿要陪我一起回去一趟,我们昨天就说好了的,你家老先生想约人,还是等等吧。”
我立马点点头:“我朋友现在需要我陪她,不好意思。”
那秘书似乎早就猜到我会拒绝,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顺便帮帮忙,我们老先生说了,务必要将秦小姐请到,否则我也可以不用回去了。”
这话让人反感至极。
有点德道绑架。
我和秀家的秘书一不认识,二无往来,想要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真是把我想的太有良心了。
于是我淡淡地说:“你想跟那就跟着吧。”
我能怎么办?
林佳慧家里是真的有事。
这段时间都在医院扎根,家里早就乱七八糟。
现在纪桦已经好转,她一个孕妇收拾起来肯定不方便,我和于兰早就商量好,找个钟点工上门,我陪着林佳慧一起整顿干净。
这个秘书真如自己所说那样,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开车送林佳慧回去。
他的车就跟在我们后面。
林佳慧时不时瞥一眼,有点担心:“这人怎么这样啊……感觉甩不掉了。”
“没事,是为了秀水宁的事情来的。”
她一听,更加不安了:“我们还是报警吧。”
我微微笑道:“人家又没对我做什么,而且也表明了来意,就算报警也没用,没关系的,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才要紧。”
“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操心?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惹上那个女人。”
她咬着下唇,眉间轻轻凝起。
那天急诊室风波到底还是被秀家压了下去。
现场手里有视频的人都上交了文件内容,又从秀家领了一笔金额不菲的封口费。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用在秀家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那些媒体倒是很想吃这一份热度带来的红利,但人家秀家给的更直接,一番威逼利诱之下,网上竟然再也看不到那一天的任何消息。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现在已经没人再想起这件事。
就算有人会发帖子问一问,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秀家或许不会保秀水宁出来,但一定会让这件事的热度彻底下去,才不会牵扯太多,损失太多利益。
唐致有想过和秀家在互联网这个战场上来一次硬碰硬。
但被我阻止了。
因为,真没必要。
之前几次我和秀水宁的摩擦和矛盾,都是利用互联网的热度来完成的,每一次我都成功了,但是结果呢?
退圈,失去女演员的光环,或是被人追着骂,对秀水宁这样的大小姐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那些人如果行为过激,她还可以运用法律武器直接起诉。
反正秀家有的是资源,给她找一个不错的法务团队易如反掌。
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一直用单一的应对方式是不可取的。让唐致用唐家的人脉和资源为我出头,我也不愿意。
我只是个女朋友,和他八字都没一撇,就闹得这样满城风雨,外人不会只说秀水宁不好,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各打五十大板。
这就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很无奈,也很现实。
人嘛,总是在小时候横冲直撞,直到疼了哭了,才停下来舔/舐伤口,总结经验,我们称之为长大。
我已经长大了,这种没脑子的事情不做。
林佳慧见我并不在意身后的这条尾巴,她也不再提起。
到了她家,她不好意思地说:“有点乱,你别介意。”
“本来就是为了帮你收拾才来的,要是干干净净,还找什么钟点工呢?”我笑着打电话问了一下,然后说,“阿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再等十分钟就到。”
“嗯。”她温柔地轻笑,直到这会儿她的神色才稍稍放松。
在她家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她又点了外卖。
这外卖点的让我大为惊叹。
“你也太破费了吧……”
眼前是一整份的澳龙,她还给于兰他们两口子点了一份,直接送到他们家里了。
林佳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里破费了,早该请你吃饭了,要不是我这边抽不出空,请你吃多贵的都是应该的,快别跟我客气了。”
我们吃完了一餐,门外那秘书还在。
我瞥了他一眼,和林佳慧一起又赶去医院。
整整半天的时间,他真如自己所说的一样,一直跟在我身后,大有我不跟他去见秀老先生,就不罢休的势头。
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时间一长我也能无视了。
就这样,他跟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里,纪桦转入了普通病房,许玫也被正式羁押。
有酒店的监控,医院的检查结果,还有许玫的购买药物的记录,这些证据摆在眼前,她想抵赖都不行。
锒铛入狱后,她各种作妖。
不是装疯卖傻,就是整天喊不舒服,喊道最后,她居然提出要见温绍,见不到温绍她一句话都不会交代。
我得到消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见不见温绍又有什么差别?
于兰说:“你不能把自己跟那种不择手段的疯子摆在一起共情,你怎么可能和她的脑回路一样呢?”
这话很有道理,我深以为然。
温绍那边一开始并没有说见或是不见,他沉默了很久,直到那天下班后,他敲开了我办公室的门。
“你说我要不要去见她?”
“你想见就见。”
他又一阵哑然,显然是不太想见。
我想了想,又说:“不如去看看她现在混得有多惨,这样你心里也痛快点。”
我这话一出,温绍两眼放光。
你看,男人至死是少年,遇到这种事哪有不愿去痛打落水狗的。
当然了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打是不能打了,但当个笑话还是可以的。
看笑话我也喜欢,所以温绍提议让我跟他一起去的时候,我欣然同意。
车停在门外,我给唐致发了条语音消息报备,然后跟着温绍一起进去。一道铁栏后面,许玫就坐在那儿,形容憔悴,再无半点往日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