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尘的势力的确够大,若不是上官烈云嫌恶跟他的关系匪浅,或许便无缘窥见他深藏于暗处的一角。
地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戒备森严,约莫连一只苍蝇都不用妄想着能够飞过去。
上官烈云跟着风轻尘走进去的那一刻,就感到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好似此处早已血迹斑斑,留在的杀意环绕周身一般。
两人朝地牢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一间牢房里面坐着一个人。
风轻尘告诉上官烈云,他本不打算将人关押至此,只是避免被他人找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才这样做。
上官烈云走近那间牢房的时候,背对着她的人有所察觉,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如同抓了狂的狗,猛地扑了过来,紧紧抓着柱子,厉声道:“上官烈云!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在说完之后,又看见了她身边的风轻尘,想到那日风轻尘来到那个破庙,本以为是要将自己救出去,没想到是把自己关在这里。
他们两人不过一丘之貉!都是狗男女!
上官嫣然愤愤地想,全然忘记了是风轻尘命人将她的疯症治好,就好似是她所记住的只有那时的事情一样。
上官烈云没有答话,她朝旁边的狱卒看了一眼,狱卒看向风轻尘,风轻尘颔首,狱卒将牢房门打开, 里面的上官嫣然登时如脱缰的野马,朝外冲来。
但一把就被狱卒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上官嫣然恨恨地骂道,哪怕她知道自己其实压根就打不赢上官烈云。
但是一想自己竟然被这个人绑在了破庙里,如今又身在囹圄,不免想到这一定是上官烈云的报复。
她回来了,她想要彻彻底底抢走这一切,所以,她让自己离开,在众人的视角里离开。
思及于此,她抬起头,瞪着上官烈云,“你才是那个最狠毒的人!就跟你的母亲一样!”
说罢,抓着她的人,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整个人抽倒在地。
狱卒打完后,朝着风轻尘低头示意,显然是风轻尘要他这样做。
上官烈云回头看了风轻尘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朝着里面走去。
风轻尘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抬起脚,跟着上官烈云走了进去,就站在上官烈云的身旁。
上官烈云低着头俯视着地上的上官嫣然,故意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上官嫣然更觉得难看与愤懑。
“你大可再骂骂看,我不会阻止别人打你。”上官烈云轻描淡写道,“你也该明白先前你被我抓来的原因。”
若不是因为上官嫣然口出不逊,她又怎么有将人带走的想法。这不过都是给上官嫣然的惩罚而已。
上官嫣然抿紧了嘴,知道是自己祸从口中,然后她什么也不会,除了动动嘴皮子,又能做什么呢?
上官烈云道:“我知道你曾经与沐熏儿有所往来,或者说是跟丞相府有所往来,不仅是你,还有你的母亲,只要你将那些都告诉我,我便放你回去跟你的母亲见面。”
“当真?”上官嫣然仿佛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你要放我回去?”
“信不信由你,若是闭口不言,或是满嘴谎话,那么这个牢房或许就是你的终老之地。”
“我不信你敢这么对我!”上官嫣然瞪大眼睛,“父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上官烈云道:“若是父亲知道你曾经说过的话,那么你觉得他是不原谅你,还是不原谅我?”
上官嫣然沉默。
“最后的机会。”上官烈云淡淡地扔下这个一句话,就转身离开,风轻尘跟在她的身后。
“你觉得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吗?”
上官烈云道:“得到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让被别人以为我们的的确确得到了什么,那就可以了。”
风轻尘轻笑一声,不再多言。
五日后,上官烈云派人去与花氏见面,听回来的人禀报,东西已经放进了丞相府内,并已经转告花氏会将女儿还给她。
上官烈云自然不相信花氏会这么听话,即便听从了她的要求,她也不相信花氏会这么顺利就将那件东西放在丞相府里。
之所要要花氏这么做,不过也是因为要让她自寻烦恼,顺利的话,让她与沐准起争执,也无不可行。
于是在上官嫣然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吐露之后,上官烈云就派人把上官嫣然放了出去。
上官嫣然离开后,风轻尘问上官烈云:“她已经知道是你抓的她,你觉得她不会说出去吗?”
“你觉得别人会相信她吗?”上官烈云淡淡地反问。
即使别人相信了又如何,她与花氏敢将这件事完完全全说出来吗?更何况,此事的参与者还有一个风轻尘,她们若是知分寸识大体,那就该守口如瓶。
“人言可畏。”风轻尘简单地吐出这四个字。
上官烈云抬头看他:“你我已经在同一条道路上,我又怎会感到畏惧?”
风轻尘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伸手拉了拉上官烈云肩上的披风,“天冷了,进入吧。”
上官烈云点了点头,在风轻尘拥搂下,进了房间。
风平浪静后,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雨。
上官烈云不畏人言,但没想到这场平静持续不过一天,远处袭来的风浪,就已经开始冲击着他们。
次日清晨,门外传来嚎哭之声,上官烈云朝外走去,就看见花氏抱着上官嫣然的身体坐在王爷府后。
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群众,谁都认出了此时哭啼的女人是谁,也看明白了那个女人怀里死去的人又是谁。
八卦的心在寒冬里蠢蠢欲动,冷风挡不住他们想要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的心情。
上官烈云从里面走了出来,花氏抬眼见到了,放下上官嫣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朝上官烈云扑了过去,但在两步之处,就被人一脚将手上的匕首踢落,整个人也被牢牢地抓了起来。
上官烈云瞥了地上的上官嫣然一眼,回过头问道:“什么事?”
花氏怒发冲冠,气到哆嗦道:“你真是最毒妇人心!”
“你认为此事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会有谁!”花氏痛心地看了地上的上官嫣然一眼,“她还那么年轻,你怎么下得了手!”
上官嫣然眼一冷,“与我无关。”
“敢做不敢当是吗!”花氏红了眼,咬牙切齿瞪着上官烈云。
周围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