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我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吃点心。
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有些闷闷不乐地推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掌门和许弦歌。
我心中暗觉不妙。
「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许弦歌将一个精致的食篮递于我的手中,随后讪笑道:「十鸢,先前是我不对,我来给你赔不是。」
掌门也附和道:「是啊,弦歌她是想和你赔礼道歉的。」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觉得二人似乎别有目的。
我正准备起身将他们二人迎入院内,却听见他们急忙说道:「不了不了。我们还有别的要事,就先走了。」
许弦歌探着身子环顾了院内一圈,神色有些复杂。
随后跟着掌门匆匆离开。
我照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下,正好将我院内的风景一览无余。
我的院中比不上她的新婚之所,院内只有一棵不算繁茂的海棠树,和一张有些陈旧的木椅。
原来是嫌弃我这居室简陋。
也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我将食盒里的吃食取了出来埋在了地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我可不想轻易地死掉。
一日掌门派人来唤我到书房。
我理了理身上因整理花草而沾染上的尘土,才不紧不慢地赶去了书房。
我叩了几下门。
「请进。」
推开门,我发现书房之中还有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许弦歌。
许弦歌朝我笑了笑,招呼着我坐下。
「掌门,请问这次找我来是何事?」
掌门谄笑胁肩道:「十鸢啊,眼下就要到了去问心崖祈福的日子,我人老不中用伤了腿,你替我去可好?」
「那我要是不想呢?」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低头抿了抿手中的茶,有一道光从他的身后射出,晃得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我稍稍偏过头往那个方向看,这才发现屏风后竟然站了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攥着一把剑,露出了一点剑锋于屏风外。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苦涩,原来根本没给我回旋的余地。
掌门幽幽抬起眼,冷声道:「那现在呢?」
我没有回答。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真是我的好徒儿,不枉我将你养到这么大。」
他转头又朝许弦歌道:「弦歌,你就帮我好好照顾照顾十鸢,同她一起去吧。」
许弦歌脸上写满了高兴,连忙搀着我的手。
她的手暖暖的,却让我整个人如坠寒冰之中。
她是挽着我走出了书房。
一路上遇到许多师兄师姐,她都会停下来一一同他们打招呼。
「弦歌师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去替师父到问心崖祈福。」许弦歌笑道。
我有点摸不清许弦歌究竟要做什么。
我拉着她的衣袖问道:「你打什么主意。」
许弦歌的眼睛像是浸了水似的透亮,她盯着我道:「十鸢,往日里是我亏待了你,现在我想对你好一点。」
这份好意带着古怪,越是亲近,越是让我夜不能寐。
终于到了去问心崖的日子。
她给我挑了一身裙子,然后硬拉着我上了马车。
一路颠簸,路途遥遥,车内有一股怪异的味道,闻得我直犯恶心。待得越久,我感觉越是无力。
我用手撩开帘子想透透气,却被许弦歌拦了下来。
「十鸢师姐,外面风大。」
我执意要将帘子打开,许弦歌握着我手腕的手力气逐渐变大。
我将她往一旁推开,着急忙慌地打开车帘。
映入眼帘的根本不是去问心崖的路!眼前的道路阴森清冷,枯木朽枝连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撩起袍子准备跑,却被许弦歌死死地钳住了手脚。
「还想跑?」她卸下了先前的伪装,露出了凶恶的面孔。
我用力地往外挣扎,我双手掐诀试图用法术击倒她,却发现使不出一点灵力。
一位修仙者失去了灵力便如同战场战士失去了武器。
我怒喊道:「你要干什么!停下来!这根本不是去问心崖的路!」
「我要干什么?本来没有想这么早下手的,是你非要逼我提前动手!」
身后有一团紫色的光芒挥来,打在我的后背。
我整个身体一僵,昏死过去。
「值得吗?」
我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意识缓缓清醒过来,我循着声音看去,是那日婚宴上遇到的少年。
「是你……」我的声音气若游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他俯下身为我的体内注入了一道力量,我感觉我胸腔内的魔骨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开始了期待已久的盛宴。
「你是魔骨的主人?魔尊?」
他嘴角微微勾动,眼角染上了笑意。
「算你聪明。」
我心中一紧,想起了那日诛仙崖的声音。
我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是你救了我?」
他微微颔首点头示意。
「魔骨怎么在你的身上?」
我咬牙切齿道:「是许弦歌用邪术将魔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原来是她偷走的。」
他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身上仍然是一袭月白长袍,实在是让人无法将他与魔尊联系到一起。
一团黑影朝我扑来,他脸一沉,伸手将那恶鬼的身体捏个粉碎。
我朝身侧望去,这才注意到有一群恶鬼正潜伏在我的的四周,企图将我当作盘中餐。
我被许弦歌丢到了恶鬼谷。
原来他们一直打的是这个主意,她假意与我交好,此后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便怪罪不到她的身上。
一双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灰色的眼睛。
「走吧,我的王后,你说过的什么都愿意答应我。」
「我想回去。」
他顿了一下,随后轻轻俯下身,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
「你还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