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没有人敢在宗门之内得罪我。
于是我越发的肆无忌惮。
一日我路过书房看见掌门在对一个瘦弱的师弟行罚。
「这点东西都学不会!」
「我看你蠢得跟一头猪似的!」
一条长鞭高高扬起挥在那师弟的背上,就像对待家畜那般残暴不仁。
我心中一寒,想起自己幼时因着天道之人的身份才不至于被掌门下狠手。
而现在,我看这掌门的架势似乎要将这个孱弱的身躯累打致死。
我快步走了过去,却不料被那长鞭打在了手上,瞬间手臂红成一片。
他眼露惊恐,手中的长鞭一顿:「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夺过他手中的长鞭狠狠得挥向他的背后,打在他的膝弯上。
他猛地跪倒在地。
「我看你这个掌门是当腻了!」
一旁的师姐看见我打了掌门,连忙去找人过来。
不一会儿,书房里里外外聚满了人。
正好。
我大声道:「掌门他说他不想当这个掌门了!」
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我,呆呆地张开嘴道:“孽徒,我何时说过!”
我握紧了手中的长鞭朝着他腿边挥去,干脆利落的闷响声响彻了整个玉清宗。
这鞭子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他便猛地一抽,歪倒在墙角。
陈道然赶了过来,冲到掌门的面前。
他双手掐诀对着我便打了过来,我一个闪躲,他便摔了个狗吃屎。
我将手中的长鞭直直地指向陈道然。
掌门终究还是最心疼他的宝贝儿子,匍匐在地上不停地求我。
「十鸢!这掌门给你做好不好?我不要这掌门之位了!求求你放过我们父子二人……」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掌门,昔日在诛仙崖你放出焚仙火的时候,你放过我了吗?」
掌门被吓的老泪纵横:「十鸢,这不是我的主意啊,你知道的,我小时候最疼你……」
「最疼我?你疼的究竟是天道之人的身份,还是我?在你知道我被魔气入体后,第一个想杀我的人便是你吧?」
我抓住他的后脑勺,一字一句道:「让我与你儿子成亲,只不过是想借着我天道之人的身份壮大宗门。而我有了魔骨,你自以为我失去了天道之人的身份,怕我被其他仙门利用,便急不可耐地想杀了我……」
他佝偻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看我。
一道青光从我身后飞来,直直朝着我的要害。我眼一斜,唤出问心剑朝着那个方向劈了一刀。
陈道然呕出一口鲜血来,喷洒在书房的墙上。
「是问心剑……」
「只有天道之人才能唤出的问心剑……」
掌门一时失悔,捶胸呜咽。我一脸平静,用衣袖拂去剑上的点点血迹。
「脏了我的剑。」
一旁的陈道然呼吸急促,眼神空洞,声音时断时续。
「十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噢?我以前什么样子,是被你和许弦歌呼来唤去的样子吗?怎么,好奇以前的我哪里去了?「
他捂着心口,双眉紧皱,看起来十分痛苦。
「被你和许弦歌推下了诛仙崖,死了!」
「我没有推你!」
他双眉一蹙,眼中噙着泪水,和许弦歌一个样。
我心生反感,掐着他的下巴,眼神睥睨。
「别装了,我没有对你下死手。来人,把他们二人拖到仙医馆。」
几个师兄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地上的陈道然和老掌门拖去了仙医馆。
我看向了几个离我较近的师兄:「许弦歌她人呢?」
他们面面相觑,在拥挤的人群里搜索了好一会儿。
「刚刚她还在这里的啊?」一个师兄挠头道。
「我刚刚也看见了她就在我们身后,怎么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我将袖袍一甩,眉心一紧。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一个识相的师姐带了一拨人赶去她的房中寻找,却一无所获。
好。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在我的眼皮下消失了。
我脸色一沉,心中顿觉不快。
轻竹师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跟前,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袖子。
「师姐……」
我轻轻俯下身摩挲着她的脸颊:「我已经不是师姐了,我现在是玉清宗的掌门。」
「掌门姐姐,你找弦歌师姐干什么呀?」
「她做错了事情,偷了长衡琴,掌门姐姐去要回来。」
她嗯了一声,随后仰起一张天真的小脸:「掌门姐姐,我看见弦歌师姐刚刚朝宗门外走了……」
我带着玉清宗弟子们赶去了宗门外,几个擅长移动术法的弟子将许弦歌拦了下来。
此时的许弦歌衣着仆仆,没有了早日的光鲜亮丽。
她凄惶地看了我一眼,然紧紧护着怀中,有一道淡淡的荧光从她的衣襟处漏了出来,是长衡琴。
我一个飞身落在她的面前,将问心剑抵在她的脖间。
「把长衡琴交出来!」
她被吓得心神不定,却依然否认道:「什么长衡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吗?」
我讥笑一声,手中的剑便不分轻重地落了下去。
她一个翻身,用全身灵力将我的剑弹开,我手中剑柄一抖,将她的衣襟挑开了一个缝隙,正好将长衡琴暴露无余。
「是长衡琴!」
弟子们一个腾飞将许弦歌围在了中间。
一个曾经维护过她的师兄诘问道:「弦歌!我竟然没想到是你居然盗走了我们宗门神器!」
她挑了挑眉咬牙道:「是我,又怎样!你们一群蠢货!」
一个剑影袭来,许弦歌的袖子上多了一片鲜红。
她失心病狂地阴笑着,随后将长衡琴放在手中,挥出几道琴音咒将那个师兄打翻在地。
许弦歌双眉一横,不停地拨动手中琴弦。
琴音穿耳,犹如天崩地裂之势,不停撕扯着仙者的心智。
我胸中剧痛不止,魔骨怦怦跳个不停,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雀跃。
我不再去刻意压抑魔骨的力量。看了许弦歌一眼,双手结印,强大的力量从我的指尖倾泻而出,一道青色的烟气快速飞过,将许弦歌击倒在地。
我轻轻地张开双手,长衡琴缓缓落入我的手中。
「沈十鸢!你竟然使用魔骨!来人呐!快去把这个魔女抓起来!把她抓起来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对不对!你们不该抓我!放开!我是道然哥哥的妻子,我看谁敢动我!」
玉清宗的弟子们死死地钳住许弦歌,将人带到了我的面前。
「掌门,这个人怎么处理?」
我拿着问心剑挑起许弦歌的下颌:「送去诛仙崖,以焚仙火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