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山。
李明空对那镇山雷还是念念不忘。
“林凡，镇山雷威力巨大，一旦问世，定然会引来无数纷争。”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镇山雷乃是我自己配置的火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只要我将方子捂死，谁又能逼我？”
林凡摇头。
“你配置的火药和镇山雷在制作过程中有没有接触过什么？”李明空问道。
林凡仔细回想一下，制作 火药的过程中，需要用到硫磺、雄黄、硝石和松香磨粉混合，然后压制成型，再然后是引线、填充物。
不过他可不能告诉李明空。
“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别介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将东西敬奉朝廷，到时候你的功劳大大的，皇上给你封官加爵不好吗？”
“不好！”
李明空顿时心里不适。
她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高 官厚禄的。
“林凡，为什么？”
“为什么？”
林凡笑了笑，不在意李明空的态度。
“哼，无论再有初心，进入了官场之中不免要被大染缸浸染，我林凡厌恶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如今就觉得这样很好。”
“若是有朝一日 你不能自保呢？”
“呵呵，走一步看一步，至于这些镇山雷，不过是我自保的手段！”
“哈哈哈，林凡你太单纯，这东西在朝廷的眼里是香饽饽，必要的时候你连累家人也是轻的，这大好河山也会葬送在你的手里！”
“李小姐，若是我将这东西交给了大炎，大炎又不会因此害得其他的百姓颠沛流离吗？我如何保证我大炎国君不是暴君？”
“东西在任何人手里，都有好和坏！当今圣上连这北地匈奴都无法解决，这镇山雷交出去，难道他就能将北地匈奴赶走灭绝不成？”
“你！你妄议圣上，难道嫌命长了？”
李明空怒气腾腾，就好像林凡骂了她老爹似得！
“妄议？我说得是事实。这镇山雷若是皇帝老儿想要，来就来，我就贱命一条，一家子死在一起也无所谓，他要抢难不成我还能拦着？不过这东西他就永远别想要了！”
林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看着那样，李明空差点被他气吐血。
“看来我看错你了！”
“非也，李小姐，人不可能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你说得话站在你的立场上，却不懂我得立场。”
“镇山雷是震慑他人，我林凡若非.......”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镇山雷的方子吧？”
“我.......”
李明空脸色一僵：“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李明空眼看林凡开始怀疑自己别有用心，长叹道：“我只是忧心大炎百姓如今长于动乱之下，就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谁知道林凡下一秒就说道：“皇朝更迭是正常的，只要这皇权依旧集中一人身上，这弊端永远都在，若是不解决这皇朝集中一人身上的问题，这世界上就永远没有平等！”
李明空傻眼了。
“放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凡对李明空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
该不会是大姨妈来的吧？
“我说得是人人平等之日，只要永远是这样的皇朝制度就不可能会达到，这百姓生活富足一段时间，面临皇朝更迭，依旧会动荡，吃不上饭的人到处都是。”
李明空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
可是这该死的林凡，是怎么敢质疑当今的大炎皇朝的存在是个弊端的。
“你的意思是无论大炎皇朝能不能延续，这些百姓就永远不能平等？”
“可是皇帝掌政，百姓丰衣足食，国盛民强，已经是一个皇帝做的最好的表率了。”
“那是自然。”
“不过你想过没有，想要皇朝不更迭，那就要制止人祸的发生。”
“哦，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如何让大炎国一直延续下去？不用遭受灭国之灾？”
“但凡一个大国灭亡，都离不开百姓。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想要不发生人祸，就必须将田地制度解决，解决粮食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如今的土地兼并措施是错的？”
林凡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李小姐倒是知识渊博！”
他的神情里已经带着怀疑了。
“呵呵，家父是个小官，我耳濡目染，自然就知道了。”
林凡不置可否，笑了笑：“这土地兼并势必就会加重士绅官府和百姓之间的矛盾重重，其二，就是百姓的生产力不足，也是覆灭皇朝的一个重要因素。”
今日林凡的谈兴忽然变得很好。
也许是被李明空的态度所赐，他认为李明空是封建时代里头对皇权的绝对追崇，但是自己并不是。
他林凡从现代过来，对这些封建皇朝的更迭再清楚不过了。
李明空对大炎国的圣上的维护在他看来就是维护当下的大炎。
可如今的大炎，肆乱四起，动荡不安，前有北地匈奴，后有其他小国还有倭寇虎视眈眈，根本就是楚歌四起的境地。
离覆灭也是不远了。
林凡这些时日已经思考过许多。
酒厂正常运转，他还不如直接当个富家翁，混入官场或许是能个加官封爵，但是死得也快啊。
谁料他的一些简单发言，却让李明空心中震惊到差点要尖叫起来。
她急切地拉着林凡的手：“何为生产力？土地兼并的弊端我知道，生产力为何又关乎国祚覆灭之事？”
“我问你，若是大炎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倾尽全力，每年收成除去赋税，是否只够温饱？”
“那你知道百姓所种植的东西都有哪些吗？”
“民间所种多数是麦，秫，水稻，水稻两季，春种秋收，一年收成不多。”
“若是有些本事的，纺织布帛售卖，得些零用补贴家用，除此之外皆是商人走的路。”
“对，士农工商，如今商人乃是最末等，百姓视经商为洪水猛兽，商人再如何穿金戴银也是与士无关，如此三六九等，单靠那些面朝黄土的百姓一年所产微末粮食，国家如何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