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面色平静的盯着众人，语气颇为不屑的开口：“一个读了不过几本先贤著作，就自认为学业有成之人，有何脸面自称为读书人，又有何颜面自称为天下大儒？”
“放肆！”孔正行的其中一名徒弟忍无可忍，望着姜羽怒声呵斥。
“我等或许学问欠缺，可我师尊孔大儒名满天下，学富五车！”
“门下弟子更是遍布整个姜国，就连王公贵族争相追捧！”
“你说我师尊沽名钓誉，那岂不是在羞辱天下人的眼光！”
羞辱天下人的眼光？
听到这一句，姜羽面色一寒，眼神冷的骇人！
“本王今日还就羞辱了，你当如何？”
“本王告诉你们，在别人眼里，你孔正行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可在本王眼中，你连个狗屁都不是！”
“顶多算是一个只会沽名钓誉的小人！”
一时间！
整个万花楼门前陷入寂静。
就连那些不断对着姜羽呵斥的孔正行的弟子都变得鸦雀无声。
他们在那里干瞪着眼睛，目光透着惊恐。
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从未见过有如此狂悖之人！
万花楼门口处的一名老乞丐，目光怔怔的望着姜羽。
片刻之后，咧嘴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这孩子，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辱骂天下大儒孔正行，哪怕是姜国皇帝也不敢这么做吧。
那丫头，生了个好儿子啊！
只是这么做，待会他该怎么收场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姜羽目光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孔正行，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声音冰冷的开口：“既然尔等觉得不服，那本王今日便要问问你这名满天下的大儒。”
“你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钻研了一辈子的先贤学问，门生弟子遍布更是整个姜国，满嘴道德仁义、满嘴忠君爱国、满嘴仁爱百姓！”
“可你们做的呢？”
“你们可曾真正的为百姓、为君主、为姜国，做出一些什么？”
姜羽面对着孔正行，一字一顿的开口：“十八年前，先帝在位时期，姜国十八座都城遭受百年一遇的寒灾！”
“冻死者数万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者，更是几十万！”
“你这个天下大儒为他们做了什么？”
“本王好像记得写了一篇什么《告天下寒灾书》，辞藻华丽、文采斐然，一时间让整个姜国文人都争相传颂。”
“本王也看了看，写的确实不错！”
“旁征博引，满篇之乎者也，将圣人对待天灾的思想写的绘声绘色！”
“可对于那些遭受寒灾的百姓来说呢，有何用？”
“那一篇文章难道让百姓吃饱肚子了？扛过寒灾了？”
“没有！那篇文章也仅仅是让你以及你这样的读书人自我感动罢了！”
孔正行闻言，不由得面色铁青。
他看着姜羽，刚准备开口，却又被姜羽打断道：“十年前，姜国大旱，百姓粮食颗粒无收！”
“各个州府内，流民乞丐无数，甚至……出现了史书中记载的易子而食！”
“敢问孔大儒，那个时候你跟你的这些门徒，又在何处呢？”
“眼下天龙帝国在我姜国边疆陈兵十万，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再问你孔大儒跟你这些得意弟子，尔等可曾为国忧心？”
“可曾想过如何帮助姜国度过这难关？”
姜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悲怆：“再说去年。”
“也是一场寒灾，席卷京师！”
“大雪足足下了半月，房屋压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却是躲在自己那坚固的房屋中，围着火炉吃着肉！”
“本王想问问你们，你们当时有没有说过那些百姓既然没有粮食吃，为什么不吃肉呢？”
“毕竟肉可比粮食好多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自认为出淤泥而不染，甚至觉得自己生来就高人一等！”
“可偏偏是你们瞧不起的那些贩夫走卒，他们互相帮衬着度过那场寒灾！”
“乃至这万花楼的娼女支，她们都知道在城门外架上一口大锅，煮上几锅热粥分给那些受灾受难的百姓！”
“再问你孔大儒，那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难道，这就是你嘴里的仁爱？”
“这就是你嘴里的体恤天下民生？”
“如此狼心狗肺之徒，配得上大儒这个称号么！”
姜羽一声声低吼，宛如一把把锐利的钢刀，狠狠.插在在场的一众读书人心里！
偌大的万花楼门前，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孔正行捂着胸膛，恶狠狠的瞪着姜羽，脸色早已变成了猪肝色。
作为当世最富有盛名的文学大儒，弟子门生遍布天下，就连王公贵族见了都要争相追捧的人，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被一个汝臭未干的小子劈头盖脸的一阵辱骂不说，还偏偏无法反驳！
“你……巧舌如簧……你是巧舌如簧……”
“你这是妖言惑众，妖言惑众，你是我姜国的祸害！”
“我辈读书人，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
姜羽站在原地，目光平静的看着孔正行，脸上的嘲讽之色变得愈发浓烈。
“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
“孔大儒，您仗着自己多读了几本书，便自诩为天下大儒。”
“更是著书立学，讲经传道，教导自己的学生道德仁义，仁爱百姓！”
“可实际做的呢？”
“遇上天灾，百姓受难，你不过是站出来写一篇文章，期期艾艾而已！”
“就这，还自诩是文学大儒？”
“本王呸，一坨狗屎而已！”
“满嘴胡言乱语，误人子弟！”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万花楼门前，凡是站着观看热闹的那些富甲商贾，听得姜羽这一番言论，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呆呆的望着姜羽。
尤其是孔正行，整个人更是羞愤到了极致！
可即便如此，那近前站着的姜羽仍然是一脸嘲讽的笑意。
看那样子，似乎还没骂过瘾！
果然。
姜羽将自己的目光缓缓移向了一旁孔正行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