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送父亲去医院?”
“去了,父亲就是死在了医院里。”
七天以后,父亲的头七也过了,弟弟站起来扶起了我。我瘫软的坐在桌子上,弟弟拿来了几个馒头,我却没有胃口去吃。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找爹的尸体,爹做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简直窝囊。”
弟弟的语气很直接,却也都是事实,我虽然听了很不是滋味,但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夭折,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弟弟不会戳学,母亲不会因为重病离世,父亲也不会为了给我积阴德而被野耗子抓伤。
可愧疚一时之后,我拿起馒头吃了起来,弟弟说的对,我不吃饱了,怎么去找父亲的下落,怎么对得起他们为我付出的一切。
这天下午,我和弟弟去了父亲最后待的病房,里面还没被打扫,床上的被套上还染有父亲的血迹。
我慢慢走过去,抚摸着父亲躺过的地方,自从母亲死后,我就在大学里待了三年,没有看望过父亲一眼,没有说过一句关心他的话。
三年后,我没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挽救这份失去的亲情。父亲的血液已经干透,但这可能是我唯一能触及到父亲的东西吧。
过了一会,医院的护士长走了进来,她叹了口气,表示惋惜的说:“两位请节哀顺变,这件事情也有我们医院的责任,至于相关的补偿和条款,我们院长会亲自和你们说明。”
我一听,转过头说:“你们医院也有责任?”
“当时令尊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时,曾让我们医院的护士帮他拔掉点滴管。这也是因为我们护士经验的欠缺才会致使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此我向你们发出真诚的道歉。”
“我想见那个护士。”
“这位护士现在已经被留职调查,我们暂不方便向你透露她的个人隐私。”
“我只是想知道我父亲临死前都说了什么,没有其他的意思。”
而此时,一位男医生走了进来,他递给我一个资料袋,一旁的护士长本想说什么,却被堵回去了。
“这件事情大家都有责任,我希望你们在见到我们这位护士的时候不要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这资料呢,也是经过这位护士的同意我们才拿给你们的,希望我们医院相信你们的同时,你们也要相信我们。”
他们走后,我拿出了里面的资料,这个护士叫七月,是一位实习护士。
在得知她住址之后,我和弟弟直接去了她所居住的宿舍。
我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了,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开了门,她沉默的说:“你们来了,进来吧。”
我们走了进去,这个宿舍不算太大,床也是那种学校宿舍的上下床,但东西摆放的却很整齐。
她倒了两杯水给我们,然后坐在床上说:“当时你父亲看上去很疼痛,我也刚好是从那里经过,他把我叫了过去,然后让我帮他把药管拔了。”
她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给我们鞠了一躬,我心里慢慢开始发怒,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拔了我父亲的药管,我父亲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死去。我父亲没死,他的尸体就不会地鼠挖走,这一切的一切,都怪她。
我站起身,走过去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她挣脱了一会,也不再阻止。我眼里流着泪,眼球也布满了血丝,我哭泣的看着她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让你这么做你就得这么做吗?你说啊,为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眼里含着泪花,她的嘴唇也已经被咬破,血液滴落在我的手上。在那一刻,我开始有点不忍心了,弟弟跑过来,阻止了我,我放开她,她咳嗽了两声跪在地上哭泣着。
弟弟推开我,说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爸爸的用意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啊。即使她不拔掉父亲的药管,父亲一样会死的你明不明白啊。”
我蹲着地上,双手抱着头,眼泪一滴滴滴落在地上,那个女孩哭了一会,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我们离开了她的宿舍,替她关上了门。
我和弟弟回到家,弟弟带我去了埋葬父亲的地方,墓碑在前面竖立着,可后面盖棺的泥土却被弄到了一边,土坑里也没有遗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回头对弟弟说:“为什么父亲的葬礼要由你来主持,父亲不是不让你弄这个吗?”
弟弟脱下一只鞋放在地上,然后坐下来说:“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父亲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如果我不给他下葬,就让我不要参加他的葬礼。我跟着父亲这么多年,学到的本事也不少,可这次为父亲下棺,我本发现了异常,可却不敢误了时辰,谁知道,现在竟弄成这样。”
“什么异常?”
“父亲的头棺,本来是给宋叔的,可当宋叔碰到头棺时,宋叔的手上却沾了漆。这对于宋叔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可能不久以后,宋叔也要走了。”
“那难道你就不会觉得是棺材有问题吗?”
“棺材是没问题的,我害怕的是父亲的尸体有问题,父亲的死是因为野耗子,而野耗子的毒会扩散,慢慢的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现在尸体又被偷走,可能这一切,都是和某一件事情有关联,但是现在我却没找到这件事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