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半夜高烧
凌晨两点,香格里拉县医院的走廊像一条被拉长的冰窖。
我抱着孩子冲进急诊,温度计显示 39.8。
医生一边开单一边皱眉:“B 型 Rh 阴性血,库血只剩 200cc,不够。”
我脑袋嗡的一声——孩子随我,稀有血型。
唐栗急得团团转:“我给我哥打电话!”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急促脚步声。
陆时宴穿着黑色卫衣,袖口卷到肘弯,脸色比灯光还白:“抽我的,我是 B 型。”
2 600cc
护士把他按在椅子上,针头刺进静脉。
血袋一点点鼓起来,他全程盯着孩子,眼皮都没眨。
600cc,比常规献血多一倍。
护士担心:“陆先生,您体重超标,最多 400。”
他低声:“救孩子要紧,出事我自己签。”
我别过脸,喉咙发紧。
十分钟后,鲜红的血液流进孩子细小的血管,烧得通红的小脸逐渐安静。
3 守夜
特护病房只许一人陪护。
我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点滴滴答。
陆时宴靠在门上,脸色惨白,却固执地不走。
凌晨四点,孩子体温降到 37.5。
我松了口气,才发现他额角全是冷汗。
“去休息吧。”我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他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怕一走,你们又不见了。”
4 第一次道谢
天亮,孩子退烧,睡得安稳。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去倒水。
转身时,他伸手扶了我一下,指尖冰凉。
“谢谢。”我脱口而出。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对他说这两个字。
他愣住,下一秒,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就一句谢谢?”
我垂眼,抽回手:“不然呢?”
空气瞬间安静,只剩监护仪的滴答声。
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低哑:“我知道了。”
5 悬念
我转身去倒水,没看到他背在身后的右手——
那张攥得皱巴巴的献血回执单,被他一点点折成小小方块,塞进心口口袋。
血袋标签上,鲜红的“600cc”像一枚烫金的勋章,也像一个无法偿还的债。
我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轻声说:
“宝贝,你欠的,妈妈来还。”
却没发现,床尾的男人,目光一直落在我们身上,像看着此生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