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羲和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枪,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不同的动静。皆都迅速拔刀拔剑,向着这边靠近。
“出来!”
楼羲和自知躲不过,只好从里面打开机关锁,被兵器刃尖指着钻出站了起来。
一瞬间,罗少虞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显然都认出了眼前的人。
好在众人迅速反应了过来,收了刀,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拱手礼,“参见公主,末将罗少虞率人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楼羲和也终于放下心来,上邶朝还在。
“谢公主!”
“你们进了皇宫,敌人可都已经肃清了?”楼羲和从容的走了出来,一身习武时穿的红色劲衣显得有些凌乱,高高束起的发髻也有些微散的迹象,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此刻的气场。
“末将无能,未能尽快攻破敌人防守,让敌人跑了,还望殿下降罪。”
楼羲和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神色冷然道:“嗯,既然这样,先不谈这件事。罗少虞,本宫问你,邶灵军这次来了多少人?”
“回殿下,邶灵军除留守人员,其余二十万军队全军出动。”
“好,那本宫现在要派人封锁全城,对敌军进行全面搜捕,不可伤及无辜百姓。同时派人在城中维持秩序,帮助百姓进行重建。”
“是。”随即给邶一和邶二使了个眼色。二人领命下去。
“你们搜查了皇宫,现在还有多少人?”
“回殿下,不足一百五十人。”
听罢,楼羲和闭了闭眼,整个皇宫大小太监宫女杂役加起来七八百人,还不加禁军,竟死了这么多人。
静默了一会儿,再次睁开呀,楼羲和再度下令,“本宫现在要你再派一批人马,清理皇宫内外的……尸体,找一个风水师选个好位置统一安葬。
再派一小队将士守在这里,如果有敌人从密道返回,就地诛杀。”
“是,殿下。”
罗少虞转身交代下去,说完,又是几个人领命离开。
楼羲和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地上自己母后早已冰凉的尸体,压抑的情绪再难以绷住,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她走到自己母亲身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伸手将母亲的眼睛合上。用手帕给母亲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却始终没有哭出声来。
罗少虞看着这一幕,自觉的让手下退到了门外,向那道身影行礼,“末将在门外等着公主,此地还不够安全,还请……还请公主尽快出来。”
楼羲和没有说话,直到门被彻底合拢关上,她才终于忍不住趴在了母亲身上低声的哭了起来。
门外因为长年习武练功耳力过人的几人听到这压抑的哭声,也不由纷纷动容,只能希望公主尽快走出来吧,因为……因为这个国家还需要她。
——
屋里的哭声渐歇,几人在心里估了估时间,竟还不到一刻钟,随后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眼前的公主,除了眼眶还是红的之外,脸上已丝毫没有了悲伤的表情,而她也不过是个才刚刚及笄的少女,“找几个宫女送母后回宫。现在我们去政邶殿。”
想到政邶殿里的皇帝,几人对视了一眼,眼里纷纷闪过复杂的情绪,但还是很快回道:
“是!”
……
七日后,
新的钦天监夜观天象,测风水——适动土,宜丧葬。遂由长公主楼羲和主持,一切从俭,率启灵变乱后余下大臣,送帝后于上邶皇陵合葬。
又过三日,长公主楼羲和登基帝位,改年号为宁顺。
新帝即位,天下减赋三年。京城地域百姓免赋税三年,同时以工代赈,休养生息。
早朝,
“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还是要反对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没有的话就退朝吧。”
众人:……
你都这样说了,话都被你说完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见此,楼羲和给太监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太监刚夹起了嗓子,准备喊——突然,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喊话的太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差点就忍不住咳出声,楼羲和瞥了他一眼,他又硬生生的把到了嗓子眼儿的咳嗽咽了回去。
楼羲和皱着眉看着底下站出来的人,还是微微耐着性子道:“说吧。”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启禀陛下,老臣认为现下陛下既已登基了十余日,先帝先后也早已过了头七,不久后又正好是花夕节,故臣恳请陛下开办选秀,广纳后宫,为上邶绵延子嗣。”
楼羲和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听完后,不发一言,无形的气压在大殿上扩散开来。
禀奏的老臣在底下战战兢兢,此时已是完全不敢抬头看那皇座上人的脸色。
良久,正当有大臣终于忍不住要站出来时,楼羲和忽而开口了,不怒反笑,“其余各位卿家也是这么想的吗?”
“陛下,臣认为章尚书说得在理。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又是一片人站了出来,看着大殿上站出来的人,楼羲和差点气笑——
不说她才刚刚十六岁,按照上邶的律法也才刚刚及笄,就说现在上邶才经历叛乱,她才刚刚登基,各方面都还百废待兴,贪官污吏未除,民间天灾饥荒。
户部的银子一份都恨不得掰成几瓣儿花,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她选秀,是嫌银子多的花不完,还是觉得她纳了人,就有空宠信后宫。
就这么急着把自家的人安插进宫,呵。
“钱太尉,朕记得你前几日刚纳了第九房小妾吧,怎么还不见太尉府有一个小公子呢?
还有贾御史,听说你家二公子,昨日逛花楼尽一掷千金又买了个花魁,怎么现在从春花楼出来了吗?
孙侍郎,昨日你家小公子斗蛐蛐输了和贾二公子打架,伤得严重吗?要不要朕派个太医过去看看?
还有……”
听着皇帝的话,原本还有点理直气壮的大臣们,此刻一个个脸上都臊的更个猴子屁股似的。眼见龙椅上的陛下有愈说愈烈的趋势贾侍郎赶紧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