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15日0时23分。
喜店夜总会的点歌本已经换成了电脑点歌系统,小可正在唱着林忆莲的经典歌曲《伤痕》,她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但还是能唱出些沧桑的感觉。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
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
让人失望的虽然是恋情本身,但是不要只是因为你是女人。
若爱得深会不能平衡,为情困磨折了灵魂。
该爱就爱,该恨的就恨,要为自己保留几分。
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分,要留给真爱你的人。
……
房间内除了小可只有叶少城,他喝着啤酒时不时看看着屏幕发呆,又偶尔嘴角露出些诡异笑容,随即面色又变得有些冰冷。
这时房门被打开,穿着性感的露露带着王达添走了进来,小可停住歌声笑着看了王达添一眼,却见王达添脸色没有半点笑容不由得有些吃惊,见露露也在向自己打眼色,便跟着露露走出了房间把门掩上。
叶少城像对王达添的出现完全无动于衷,继续拿起酒杯喝了口啤酒。
王达添暂停了点歌系统然后在叶少城对面坐下,他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口喝干,将酒杯重重放在云石桌面发出“啪”的一声响,道:“你这孙子又犯什么病了?”
叶少城眼珠都不动下,道:“我累了,需要休息几天充电。”
王达添冷冷地看着叶少城道:“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休息。”
叶少城沉默片刻道:“我现在不在状态,就算硬要去做事,也一定都是错事。”
王达添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道:“那你告诉我,怎么能尽快让你充满电回你的岗位干活。”
叶少城轻声道:“两百万。”
王达添愣了愣道:“什么两百万?”
叶少城看了眼王达添道:“现在在广州买套好房子,两百万够不够?”
王达添道:“这得看地段,现在广州楼房均价10000左右,两百万应该可以在天河买套不错的房子——”
他说到这神色微微一变,道:“你是想买房子?”
叶少城道:“是。”
王达添皱眉道:“那赶快把活干了,有钱赚了拿分成去买。”
叶少城喝了口啤酒苦笑道:“来不及了。”
王达添也沉默片刻,拿起酒杯喝了口啤酒道:“谁在逼你买房子?”
叶少城道:“没人逼我,是我自己在逼自己。”
王达添道:“为什么?”
叶少城道:“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王达添道:“你现在就在成功的门口。”
叶少城拿起香烟点燃抽了口道:“也可能是在失败的门口——”
他双目充满血丝看着王达添,道:“不是吗?”
王达添道:“你说过你一定能成功的。”
叶少城道:“你相信?”
王达添斩钉截铁般道:“我信,否则我不会在你身上压这么大赌注。”
叶少城道笑了笑:“如果你真的信,那就借两百万给我吧,等项目盈利了我会还你的。”
王达添看着叶少城没有出声。
叶少城抽着烟道:“怎么?一提钱就没信心了?”
王达添道:“我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叶少城道:“因为我没房子,我的女人走了。”
王达添道:“曾倩雯?”
叶少城道:“昨天是她,明天可能是另一个——我算是终于想通了,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王达添道:“你真的想通了?”
叶少城点头道:“想通了,比如我明明可以一个月拿你两三万,现在一个月只拿你五六千,因为我天真的觉得能吃饱饭就行。”
王达添道:“但我给了你股权奖励。”
叶少城道:“你我都知道那是一份双方都可以执行也可以不执行的合同,你王老板会执行这份合同的原因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我能帮你赚到大钱,二是到时你在技术上还得依赖我——”
说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盯着王达添道:“可从那份合同开始,你就一直在物色能替代我的人,甚至让人在偷窃我的技术。”
王达添变色道:“你胡说什么。”
叶少城道:“我胡说——是没有在找替代我的人,还是没有偷我的技术?”
王达添又沉默了会,他拿起香烟点燃道:“我承认有找你的替代者,毕竟我需要一个后备,但我没有让人去偷你的技术。”
叶少城道:“你敢发誓吗?”
王达添道:“我敢。”
叶少城慨然道:“可惜我这人从来都不信誓言。”
王达添道:“那你相信什么?”
叶少城道:“我以前相信我的双手能变天,现在我也开始相信钱了。”
王达添道:“我可以借你60万,你拿去付首付。”
叶少城道:“我还要修改合同,分成和股权我都要增加5点,而且所有细节能细就细,我会请律师帮我把关。”
王达添嘴角抽搐了下,冷然道:“叶少城,你别太过分。”
叶少城并不示弱,道:“我怎么过分了?”
王达添道:“那份合同我们谈了很久,你知道你要的那些额度我都是想了很久才答应你的。”
叶少城道:“那只是你故意让我以为你为难罢了。”
王达添摇头大声道:“修改合同你想都别想。”
叶少城点头道:“那好,我辞职不干了。”
王达添脸上露出厌恶神情,他强压怒火道:“你别太过分了,做人不能一点节操都没有。”
叶少城呵呵笑道:“我这不是象你学的?你当年对付李建国的事做得比我还没有节操呢。”
王达添怒道:“你瞎说什么!”
叶少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的那些勾当有人都告诉我了。”
王达添神情警觉道:“谁?”
叶少城道:“这你别管,反正我起码没有在你背后给你捅刀子。”
王达添冷冷看着叶少城,过了会道:“我警告你,你就算离职,你所有的技术都是天南科技的,你想拿给第二家公司都不行。”
叶少城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会有新技术的。”
王达添道:“我会让你无法再在这行业立足。”
叶少城哈哈笑道:“凭什么,我没有签任何保密协议,你的人事给我那些协议时我就撕碎了扔她脸上,你应该知道吧?”
王达添眼中有怒火在烧,道:“我当然没忘记,但如果不是我点头,你早就给人赶出天南科技了。”
叶少城道:“你现在不用赶我,我自己走。”
王达添身子都在发抖,他尽量用正常的语气道:“你今晚喝得太多,回去睡一觉冷静下,明天我们再谈。”
叶少城摇头道:“不用谈了,你有24个小时准备一份新合同。”
王达添双手握成拳头,大喝道:“叶少城,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
叶少城道:“是,我现在就是要把自己当回事。”
王达添怒极反笑,道:“我看你就是个废物。”
叶少城拿起酒杯喝酒不出声。
王达添继续怒骂道:“我是瞎了眼,居然看错了你,我以为你是个人才,想不到你就是个废物——”
他手指叶少城鼻子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根本就是害怕搞砸了,临门一脚软了,不敢射了,逼我干掉了赵伟伟,硬生把上线时间推后了两个月,现在又和我漫天要价,只是因为你自己自己的东西太烂,见光就死——是不是?”
叶少城木然道:“你说是就是吧,我不会吵架——”
他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我也不会让步!”
王达添点头道:“好,你不让步,就抱着你的破技术一起去死,我王达添这个项目就算亏光也不伤筋骨,而你叶少城就是一文不值的废物,昨天有女人离你而去,明天还是会这样——”
他怒骂着推门而去,剩下叶少城坐着发呆。
过了会小可轻轻推门进来,她见叶少城一副失魂落魄模样,轻声道:“要不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少城神情麻木地看着小可,轻声道:“我是废物吗?”
小可愣了愣轻轻摇头道:“不是。”
叶少城道:“你会离开我吗?”
小可更是奇怪,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少城苦笑声轻轻点点头,他突然拿出钱包翻开将里面所有的钱拿出来,道:“这里有两千不到,够不够你陪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