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道之上已然乱作一片,无数禁军正在往来盘查,口口声声说着要缉拿梁山余孽。
然而这一众禁军叫得虽欢,然而见到乔装易容后的林冲这一行人却也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因而林冲这一行人很是轻松的就出了这东京汴梁城。
只待众人出了汴梁城后行出一程,林冲召唤众人将车马停在了一处高岗之上。
回头望时却见月夜之下那硕大的汴梁城灯火通明,虽然城中时不时传来阵阵呼喝以及“缉拿梁山余孽”的叫喊声,然而却仍难掩城中一派繁华景象。
林冲心中悸动:想这如此雄浑壮丽的汴梁城怎的最后就落入了金人之手?
这城中数十万计的百姓怎的就在一夜之间便落得妻离子散沦落为奴的结果?
不,此等人间悲剧决不能上演!
我林冲定要阻止这场浩劫的发生!
林冲正望着灯火通明的汴梁城发愣时阮小七却已到在身边,不无尴尬的说道:
“林教头都是小七一时鲁莽,没有能够压下脾气,这才使得林教头大事难成,并被迫出了这东京汴梁!”
林冲却只微微笑,“小七兄弟哪里话来?”
“咱们今天的短暂的离开是为了今后更加体面的回来!”
鲁智深道:“只恨今日未能结果了高坎那撮鸟的性命!”
林冲笑道:“师兄急得什么?”
“且让高坎那厮再多活两天!”
“更何况今日师兄若是三拳两脚打死了那厮岂不是便宜了他?”
“我林冲定要这厮死无葬身之地!”
鲁智深连连点头,“如此最好,不然就这样打死了那厮洒家当真觉得不过瘾呀!”
武松道:“哥哥此时我们既然离了汴梁又将何去何从?”
林冲笑道:“我们这便到那楚州走上一圈!”
武松问道:“哥哥咱们去楚州作甚?”
林冲答道:“那宋公明不是做了什么‘楚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吗?咱们兄弟这便去会他一会!”
鲁智深哼了一声道:“兄弟好么好的去见那个心比脸黑的黑厮作甚?”
林冲道:“师兄暂且稍作隐忍,林冲此行自有道理,还望师兄随林冲走上一遭!”
鲁智深便只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洒家便随兄弟走上一趟!”
众人说话之时那“活阎罗”阮小七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屑,表情虽是细小却也没有逃过林冲看的眼睛。
于是这一行人取道便往楚州而来。
一路走来由于林冲、鲁智深、武松等人都已经乔装易容,因而也并未引起官军瞩目,所以这一路自是轻车熟路,通行无阻。
月余之后便已到在了楚州地界之内,且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相处下来除了喝酒吃肉便是讨论武艺,切磋较技。
期间林冲之将那一身霸王武魂展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与鲁智深、武松、杨志放对之时也从未落过下风。
众人眼见林冲武艺高强,神力过人自是人人敬仰,因而这一路走下来对于林冲的敬重值更是直线上升。
这一天夜里众人吃过酒后便在林中休息。
林冲却悄悄的将阮小七叫到了一处僻静之所在,“活阎罗”不知所以开口问道:
“哥哥叫小七前来所谓何事?”
林冲将手中两只酒坛递了一只到阮小七面前而后压低声音言道:
“小七在这梁山之上除了师兄之外林冲与晁天王你们这一众兄弟相识时间最久,有什么话林冲今天便直接说了!”
那阮小七对于林冲已然敬重非凡,一边接过酒坛一边应道:“哥哥有什么话尽管道来,何必客气?”
“小七兄弟可知林冲此次为何前来这楚州城?”
“小七不知!”
“林冲此次前来还不是为了晁天王身死之谜前来找宋江那厮对质!”
阮小七闻听此言脸色大变,“怎的,哥哥也觉得晁天王死得蹊跷?”
林冲随即了然看来这阮小七一直觉得晁天王死因存疑,如此看来自己这个任务没有白接。
于是捧着酒坛喝了一大口酒水而后言道:
“但是林冲也只能怀疑,因为毕竟当日林冲并未在天王身边,当日之事当真不知究竟如何!”
“所以还请兄弟和哥哥说说当日之事究竟如何!”
阮小七道:“遥想当日天王眼看着要被宋公明那黑厮好一番挤兑,已然全无大头领的威严,心中自是恨之不过。”
“这才在一怒之下率领咱们弟兄前去攻打曾头市,期间又被那两名假僧引诱,想要走小路攻击曾头市。”
“教头哥哥苦谏未果,被晁天王留在了大营之中当做接应,晁天王便只带了我们兄弟三人并刘唐、呼延灼、杨雄、石秀、黄信等人前去攻城。”
“结果不幸被教头言重那两名僧人当真乃是曾头市的细作,将我等众人引入包围圈中。”
“当天晚上迎面便是一阵箭雨射来,我们兄弟三人并刘唐兄弟护着天王一阵厮杀终于冲了出来。”
“天王却在这乱军之中被一支刻着史文恭名字的弓箭钉在眼中!”
“然而我们兄弟三人却记得清清楚楚彼时我等兄弟护着天王已然回身,即便史文恭有箭射来便也只能落在天王背上,却又怎能钉入眼中?”
“这便是最大的蹊跷!”
“莫说我们兄弟几个惊愕,便是杨雄、石秀也都见得!”
“因而这支箭……”
阮小七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只怕是有人在我梁山军马遇伏溃败之时趁乱射来,为的便是害了天王性命!”
林冲听见在耳中微微点头,“小七兄弟的话林冲自是信得,只是就凭这一点未免有些牵强……”
阮小七接着道:“哥哥不曾记得,当日我们兄弟一番厮杀终于护着天王杀出重围,回到了哥哥把守得大营之中!”
林冲点头,“不错!”
“哥哥说当夜便拔营启程返回梁山,然而呼延灼那老匹夫却说得什么?”
林冲微微一愣,“当是之时林冲一心挂念天王伤势却不曾记得了!”
“呼延灼那老匹夫竟然说此时大军在外,不可妄动,需得宋公明那厮将令方才能够退兵回山!”
林冲闻听此言立时想起当日似乎确有此事,于是连连点头,“小七兄弟所言甚是,当是之时呼延灼当真如是之说!”
阮小七猛灌了一口酒水恨恨的问道:“哥哥想起来了?”
林冲点头,“确实如此!”
阮小七道:“想我梁山大头领中了毒箭,呼延灼那厮却不想着赶紧返回山寨救治竟然还要等那个狗屁黑厮得军令,这岂不是在玩笑?”
“当真是只怕天王不死吧?”
林冲道:“只是当时呼延灼刚刚上山不久与天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怎会谋害天王性命?”
阮小七笑道:“教头哥哥可还记得当日王伦那厮要哥哥交的投名状吗?”
“只怕晁天王得性命便是呼延灼那厮交给宋公明的一番大礼!”
“只是那呼延灼使得双鞭如何张弓射箭?”
阮小七道:“呼延灼那老匹夫不过是个帮凶而已,只不过见那射箭之人未能一击而中,因而有意拖延,只待天王毒发丧命!”
“小七兄弟的意思谋害天王之人的不止一个?”
“但不知小七兄弟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那“活阎罗”愤愤然又灌了一大口酒。
“当日天王哥哥带着我们兄弟赶往江州劫法场时教头守在梁山大营未曾前往。”
“自是未见得华荣、黄信、吕方、郭胜四人断后。”
“那四张弓弦响必中,活生生射得一众官军不敢近前!”
林冲心思飞转,“当日天王在曾头市遇袭之时黄信便在阵中!”
“只是这黄信为何要……”
阮小七冷冷一笑:“教头你且想想那黄信乃是谁的徒弟?”
林冲闻听至此不禁心头一颤:那镇三山黄信乃是“霹雳火”秦明的徒弟,而秦明又是“小李广”华荣的妹夫,而“小李广”花荣和宋公明的关系……
想到这里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也不禁渗出一身冷汗!
此之种种怎能不令人生疑?
哎尼玛!
这还真他娘的好一番套路,当真是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