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在妈妈的安排,以及男人的威慑下。
我还是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十岁。
正是疯狂从父母身上,汲取对世界认知的时候,可他的那双父母,并不能起到任何正确的示范作用。
尤其是,当他身边聚集了一群跟他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时。
这个年纪的男孩,总能做出许多超乎正常人想象的事情。
「这就是你那个从乡下来的姐姐?」
为了方便就近照顾。
我被安排进了弟弟所在学校的初中部。
这天,我像往常那样来接他。
结果刚到他教室门口,就迎上了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弟弟冲我露出个厌恶至极的表情,说:「对,都来我家好几天了,身上还一股臭得要命的鸡屎味儿,真恶心。」
「长得倒是不错啊,比咱们班那些女的强多了。」
有人这么说。
弟弟又看了我一眼,忽然挑眉问那人:「有兴趣?」
那人摸摸下巴,点头。
弟弟脸上又挂起恶劣的笑。
「两百块,我让她站那儿给你摸,成交不?」
十岁。
正常小孩还是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年纪。
这几个猪崽,却已经学会把女性当作他们交易的商品。
「常俊,你爸爸让司机带了话,说你要是放了学磨磨蹭蹭不赶紧回家,到家后就要收拾你。」
我笑眯眯提醒他。
弟弟脸色倏地阴沉下去。
但他一向怕男人怕得要死,当即没再多说什么,拎起书包就朝我走来。
走到我面前,他忽然停下,表情狠厉地跟我撂下狠话。
「贱货,你给我等着!」
我歪着头笑了笑,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色厉内荏的草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见状,弟弟怒火更盛,我猜如果不是因为他爸爸的那句话,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又开始跟我动手了。
08。
晚上到家。
妈妈已经做好了饭。
这大约也是男人的恶趣味,明明家里有钱得很。
可别说佣人,连家政都没有请一个,就喜欢让自己老婆每天做饭干家务。
「齐雅,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学校跟同学相处得不太愉快?」
饭桌上,妈妈开口质问我。
「你知道你现在上的这个学校一年要多少钱吗?我也不求你成绩能有多好,但你能不能别给我惹麻烦?难道我把你接过来是为了处理你的烂摊子?别一天到晚给我蹬鼻子上脸,听见没!」
我端着饭碗看向她:「可是,是她们先来招惹我的,我只是反击而已。」
「那人家为什么不招惹别人就招惹你?」妈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自己就有问题?我警告你,别以为你进了这个家的门,就是这个家的人了,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别成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你们班主任再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什么问题,这个书你就别念了,我还有我们常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看着女人耷拉着脸的样子,我一时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就沉默地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
女人又继续数落起我来,从我穿衣到说话还有品行。
全部被她贬低得一无是处。
好像我从不是她亲生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
「行了行了。」
等女人骂够了,男人才虚情假意地出来给我解围。
他用筷子敲了敲碗的边沿,嘴角下垂着说:「一顿饭都吃不安生,非要叽叽喳喳地惹人烦,不想吃就滚出去。」
女人瞬间噤声,恶狠狠瞪我一眼后,大气都不敢出的开始安静吃饭。
这大概就是。
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吃过饭,弟弟被男人骂着上楼写作业了,之后,男人又拐着弯儿想让妈妈上楼。
妈妈装傻装得炉火纯青,无论男人怎么说,就是一动不动。
最终,男人气急败坏地骂了女人一句,怒气冲冲上了楼去了。
霎时间。
一楼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
奇怪,我边洗碗边心想,她今天很反常。
之前明明一副拿我当病原体,即便共处一个屋檐下,她也一定会能离我多远就多远。
今天居然这么稳得住?
我正不着边际的做着猜想,就在身侧响起的声音,立马让我回神。
「齐雅。」
转头看向忽然来到厨房的妈妈,我疑惑开口:「妈妈,有事要和我说吗?」
妈妈的表情很难看,她一言不发,只死死盯着我看。
忽然。
她高高扬起手臂,然后表情狰狞朝我甩来巴掌。
「啪!」
清脆一声响。
我又一次被妈妈打歪了头。
09。
舔了舔泛起腥甜味的嘴角,我压下心底疯狂溢出的对血腥的渴望。
把脸上兴奋的表情调整成无辜和委屈后。
才缓缓回过头看向她。
「你这个贱人!」
妈妈气喘吁吁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真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倒先学会怎么勾引男人了,不要脸的小娼妇!」
说话间,她又要甩我第二个巴掌。
虽然觉得她这个样子蛮有意思,但我并不准备继续乖乖站着挨打。
我回忆着乡下邻居那个女孩每次挨打时的样子,倏地往下一蹲,抱着膝盖呜呜咽咽地哭泣求饶。
「妈妈,妈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但她又怎么会相信我。
她歇斯底里地撕扯着我的头发,巴掌和拳头不要命地落在我身上。
「贱货!婊子!你说,是不是你姥姥教的?我知道!你们就是记恨我这些年没给过你们钱,就不想看我过得好,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恶毒的主意是不是!」
「勾引男人勾引到我头上了,不要脸的贱货,之前你姥姥还说你差点儿让村里一个老鳏夫给欺负了,我看压根儿就是你主动勾引的吧!拿那老鳏夫练练手,以后好勾引更多男人是不是?」
她尖叫着,冲着我拳打脚踢。
「亏我还好心把你接过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还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人!」
不得不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这样的观察对象。
毕竟之前在乡下的时候。
我只见过丈夫打妻子,父亲打孩子,从没见过像她这种会对亲生孩子下手的妈妈。
况且她心里明明也门儿清,根本不是我勾引那个肥猪男,而是那个肥猪男对我有所企图。
可她不仅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反而还要借题发挥冲我撒气。
唉。
要不是离开前姥姥千叮咛万嘱咐。
说我现在还需要这个女人给我出学费让我继续念书。
而且城里杀了人尸体不好处理,还会被抓去坐牢。
让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必须先忍耐,要是实在忍不下去,就回乡下过活,千万不能闹出人命。
我也不会忍到现在。
妈妈尽情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妒火。
但人类的悲欢果然各不相同。
我只觉得无聊。
10。
「啊啊啊!」
一声尖叫,正打瞌睡的我醒盹了。
抬头朝声源望去,正巧看到妈妈被肥猪男扯着胳膊甩出去。
「疯婆子,一个晚上都不知道安生!」
肥猪男咒骂着,把我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披头散发神情畏缩的妈妈,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神情癫狂地冲到肥猪男面前,涕泗横流地哭嚎着。
「老公,你之前不是说,这就是个小贱种吗?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肥猪男厌恶地看着面容扭曲的妈妈,不屑道。
「不能?为什么不能?不是你说的嘛,等这小婊子过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后悔了?」
妈妈流着泪不停地摇头,看向肥猪男的眼神中满是乞求。
如果不是刚挨了她的一顿拳打脚踢。
我还真要以为,妈妈这会儿是在真心实意想救我。
「给老子滚!」
肥猪男一脚踹翻妈妈,直接把我打横抱起上了楼。
而他们的儿子,此刻正站在楼上,神情畏惧地看着楼下发生的这一幕。
我抬眸,对上他落下的视线。
清清楚楚看到弟弟眼中,那仿佛淬了毒似的恨意。
越来越有趣了。
我冲着弟弟弯了下唇角,然后瑟瑟发抖着靠在了肥猪男胸口,哽咽着道。
「叔叔,我好疼。」
肥猪男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
他狠狠瞪了眼正傻站在楼梯口的弟弟,怒骂:「别他妈在这儿碍事,滚回你房间去!」
正怨毒瞪着我的弟弟,身体猛地一颤,低着头让开路,没再抬头朝我看来。
肥猪男把我抱回了他和妈妈的卧室。
他应该是想做些什么。
但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挨过巴掌的脸又红又肿,头发乱得像是一簇晒干了所有水分的稻草,身上各处还有刚被打出来,不同程度的淤青。
就我现在这副尊荣。
哪怕肥猪男真是个荤素不忌的变态,应该也下不去嘴了。
「你今晚就在这个屋睡,我看谁还敢动你一手指头。」
听听这话。
不知道的还当他真是个什么天大的好人。
可惜,色字当头而已。
我冲肥猪男露出个楚楚动人的笑意,伸手握住他落在床边的手指,梨花带雨地呢喃。
「叔叔,你真好。」
妈妈不是说我勾引这个肥猪男吗?
那我就真勾引他试试。
11。
之后几天。
这栋房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在肥猪男的压制下,妈妈和弟弟再不敢跟我起任何冲突。
他还替我请了假,让我能好好在家安心养伤。
甚至还为了提防妈妈再对我做出什么事情,一连几天都没去公司,像尊门神似的一直待在家。
妈妈被他指使着,成了伺候我的保姆。
随着我的伤渐渐痊愈。
肥猪男终于开始耐不住性子,对我动手动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天晚上。
我在男人满是欲望的目光中,去浴室洗了澡,按照他所想的那样躺上了他的床。
「乖孩子,叔叔疼你。」
肥猪男翻身朝我压了过来。
可惜,还不等他更进一步,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老公,出事了老公!」
妈妈带着哭腔的喊声传了进来。
肥猪男不耐人地「啧」了一声,骂道:「贱人,又坏老子的好事!」
「老公!真的出事了,你快、快来啊!」
妈妈的哭腔更明显了,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恐惧。
肥猪男又「啧」了一声。
他烦躁地下了床,裹上浴袍怒气冲冲地打开门。
不能妈妈说话,他兜头就是狠狠一巴掌。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少在这儿嚎丧!」
妈妈被打得身子一歪,脑袋「砰」一声磕在了门框上。
看到她的惨样,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忽然。
妈妈朝着我看了过来,猩红的眼底满是怨毒。
我歪着头冲她笑笑,在肥猪男回过头来的同时,换上他最喜欢地柔弱模样。
「叔叔,我害怕……」
然后,我看到妈妈瞬间难以置信下瞪大的眼睛。
闻言,肥猪男凶狠地推了把妈妈。
「有屁就放,别杵在这儿耽误老子的好事!」
妈妈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缩着脖子对肥猪男哀求。
「老公,是俊俊,他、他出事了,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
「俊俊?」
虽然平时非打即骂,但到底是唯一的种。
肥猪男最终还是骂骂咧咧跟着妈妈一起离开了。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把自己塞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
而肥猪男,居然就这样一整晚都再没回来。
12。
常俊杀人了。
十岁大的孩子,只因为被他看上的女孩把这事告诉了老师。
他居然就在放学后。
把女孩骗到学校的废弃仓库,一刀一刀亲手捅死了女孩,还在对方死后扒掉了对方所有的衣服。
为了让常俊能顺利脱罪。
妈妈和肥猪男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回过家了。
他们不回来也蛮好,刚好我一个人乐得清静。
本以为他们会离开更久。
可只过了一周。
当我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就见这夫妻俩,居然笑容满面地坐在客厅聊天。
一副和乐融融的场景。
「小雅回来了呀?」
妈妈冲我露出个慈和的笑,然后朝我招了招手:「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不对劲。
她的演技明显不太行,笑意远未抵达眼底。
但有点意思,我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这夫妻俩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小雅,我和你常叔叔商量过了,俊俊的事情我们不管了,他既然犯了罪,我们作为他的父母,就算再爱他也不能明知他做的事情是错的情况,还要继续包庇他。」
妈妈语重心长地说着,一副慈母难为的模样。
哦。
我就当我信了。
「没错,」肥猪男也开了口:「小雅,我和你妈妈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
孩子?我不禁挑眉。
哪个好人家的爸爸,想和自己的女儿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对对对!」
妈妈急切地说着,端起茶几上摆着的那杯芒果汁,推到了我的面前。
「来囡囡,你不是最喜欢喝芒果汁吗?这是妈妈刚刚特意亲手给你榨的。」
听到她对我的称呼。
我一瞬不受控制地攥紧了拳头。
这两个字,只有姥姥和姥爷能叫,她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叫我「囡囡」?
算了算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蓬勃而起的愤怒,无辜看向她:「妈妈你忘啦?我对芒果过敏呀。」
这句话一出。
妈妈慈爱的笑顿时僵在嘴角。
旁边的肥猪男阴鸷地瞪了她一眼,扭头又笑眯眯对我说。
「是你妈妈记错了,我们小雅明明最喜欢橙子了,对不对啊?」
为了搞清楚这夫妻俩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能耐着性子点点头。
其实我讨厌所有水果,尤其是橙子芒果这种需要剥皮的。
剥水果的皮,多无趣啊。
13。
「好好好,那妈妈现在就去给你榨橙汁!」
妈妈像是坐在弹簧上似的,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端着那杯芒果汁就朝着厨房走去。
不得不说,她现在的言行举止,和我之前在乡下见过的那个疯婆子,简直一模一样。
哦对了。
那个疯婆子,就是纵容她的狗咬伤我姥姥的人。
我把剥好皮的死狗送回她家,还贴心地把狗皮挂在他家门框上。
结果这人受不了刺激,居然就这么疯了。
脆弱得不堪一击。
瞥了眼急匆匆走掉的妈妈,我又看向坐在我对面的肥猪男。
「叔叔,」我做出紧张的模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把裙子边缘往上抓了抓,我问他:「今天是我跟姥姥约好,要给她打电话的日子,我能先去给姥姥大哥电话吗?」
肥猪男的目光留在我腿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
我站起身,刚要往房间去,他就忽然出声又把我叫住了,我只能停下脚步,回头朝着他看去。
他邪念丛生的眼睛直勾勾盯住我,说。
「小雅,待会儿打完电话,回来坐叔叔旁边,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
我冲他甜甜一笑,脆生生应道:「好的呀!」
肥猪男心满意足地笑了,朝我挥挥手:「好了,快去给姥姥打电话吧,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得到允许,我欢快地朝着楼上跑去。
拨通姥姥的电话。
很快,手机里响起了姥姥的声音。
「我们囡囡最近乖嘛?」
我拼命点头,但又反应过来姥姥现在看不到我,于是应声道:「很乖的姥姥。」
姥姥的欢愉的笑声,让我倍感满足。
「但是啊。」
我话锋一转,向姥姥询问:「您之前说,我还需要妈妈出钱让我继续念书,可是姥姥,如果妈妈想要死,我还要继续忍耐吗?」
电话那头的姥姥沉默了下来。
我是她亲手带大的,纵使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她也知道我从不会对她撒谎。
「而且,」我继续道:「跟妈妈的结婚的这个男人,总是用和那个鳏夫一样的眼神看我,还对我动手动脚,妈妈还怨我,说是我勾引她老公,还为了那个男人打了我。」
「什么?!他、他们…他们怎么能、能……」
姥姥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她从小就把我当眼珠子一样疼,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事情。
「姥姥,」我满是期待地问她:「我不想再忍了,可以吗?」
话音落下。
电话那头的姥姥陷入沉默。
良久。
姥姥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笑着:「可以,我们囡囡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姥姥会一直站你这边的。」
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我挂上电话。
胸口涌动着暌违的激动。
还有对血腥的渴望。
14。
我悄无声息走出卧室,站在栏杆前向下望去,终于清醒妈妈和肥猪男在吵什么。
「什么再等等,你分明就是对那个贱货还有想法,我告诉你常盈德,现在我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人证物证准备好,配了多少笑、爬了多少张床才把上上下下都打点好,我必须今天就把那贱蹄子送去给我儿子顶罪!」
「反正结果都一样,你先让我尝尝她的滋味儿怎么了?能耽误你多少事?齐美珍,要不是老子跟你结婚,你现在还是个站街女呢,现在居然有胆子跟老子叫板?」
「常盈德!俊俊可是你亲儿子!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想尝尝你生的那小婊子的滋味儿,你还有完没完?」
肥猪男的语气愈发不耐烦。
音量也不受控制的越来越高。
妈妈咬牙切齿:「不可能,现在多浪费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不确定,我不可能在明知道事情也许会有变故的情况下,还由着你在这儿米青虫上脑的胡来!你想都不要想!」
「反正都要找个替罪羊,你为什么非要让这个小浪货去!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
「什么为什么!她是俊俊的姐姐!这就是她该做的!」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我也就懒得再听他们的吵架。
我可以弄出点动静,楼下两人果然瞬间恢复安静。
我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蹦蹦跳跳下了楼,横冲直撞地扑进了妈妈怀中。
像极了一个,对妈妈格外孺慕的小女孩。
「来小雅,这是妈妈刚刚亲手给你榨的橙汁,如果你愿意以后和我还有你常叔叔一起生活,就喝一口。」
妈妈端过玻璃杯对我说。
她想尽量装出温柔的模样,但因为刚刚吵的那场架,她的语气和表情,显得特别不协调。
「好。」
但我还是决定暂时顺应她的心意。
我二话没说,接过橙汁直接抿了一口。
旋即。
我就看到妈妈还有那个肥猪男,都正两眼放光地望着我。
两个傻瓜,他们怎么都没发现。
我喝进嘴巴里的橙汁,其实根本没有咽下去呢?
捂着嘴装作咳嗽的样子,我把那口橙汁吐进藏在袖口下的那团卫生纸里面。
「妈妈,叔叔,你们也喝一口吧!」
我期待地望着他们。
妈妈表情僵了僵,干巴巴笑了声,艰难道:「小雅怪,妈妈和你常叔叔是大人了,大人都不爱喝这个。」
是吗?我心底忍不住暗暗发笑。
但现在好戏才刚要上演,我只能继续顺着她来。
「好,那我去给妈妈和叔叔倒水,你们要坐在这里等我哦!」
妈妈和肥猪男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肥猪男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起身走向饮水机,不着痕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小盒。
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15。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中,妈妈和肥猪男先后睁开了眼。
而我,笑眯眯坐在他们面前,手中把玩着一把做工精巧的水果刀。
看清我的瞬间,妈妈茫然的双眼猛地瞪大。
她想像之前那样冲过来打我。
可她才一动,就发现自己早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齐雅!你疯了吗!我是你妈!你个贱胚子,还不赶紧把我放开!」
妈妈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同时,她还在不停地拼命挣扎,妄图挣脱绳索重获自由。
「别挣扎了。」
我好心劝她:「这个绑法,是我跟乡下伯伯特意学的,连牲口都挣不开,何况是你呢。」
「小雅…」肥猪男也开了口气:「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都说好了,从今往后就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吗?你、你先把我和你妈妈松开,我们再好好——」
肥猪男的话音戛然而止。
妈妈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整个人登时僵住了。
我看着肥猪男,被我用水果刀划开的嘴,冲着妈妈乖巧地笑了笑:「妈妈,再像他这样说我不喜欢听的话,你就要跟他一样咯。」
「小、小雅,你…你怎么……」
妈妈瞳孔微缩,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惊疑不定。
我猛地拍了下额头,抱歉地看向她。
「不好意思啊妈妈,之前你去接我的时候,姥姥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啊……」
顿了下,我走到妈妈面前,俯身凑到她面前。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用水果刀贴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轻声告诉我。
「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查出来有反社会人格了。」
「什——」
才说出一个字,妈妈就彻底失声了。
我无奈叹了口气:「可是为了让我能继续念书,送我走之前,姥姥还再三叮嘱我,说我还需要你供我上学念书,就算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让我千万要忍耐。」
「既、既然你姥姥这、这么说了,那、那你为、为什么……」
妈妈哆哆嗦嗦的问道。
我撇撇嘴:「当然是因为你们太过分啦!」
「甩巴掌和拳打脚踢也就算了,怎么还想送我去给你儿子顶罪呢。」
我老大不满意地看着她:「姥姥都跟我说过了,监狱可不是好地方,里面的人都可坏,我可不能被抓进去。」
「不、不会的!」
妈妈急头白脸地说道:「你、你才12岁,就、就算杀了人,也不需、不需要住监狱!」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姥姥,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的。」
听到我这话,妈妈更急了,眼睛都要逼红了,可她又惧怕我手中的水果刀,只能好声好气地跟我说。
「囡囡,我是你姥姥的女儿,如果她知道——啊啊啊啊!」
她怎么又这样叫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直接一刀扎进了她肩膀上。
好凄厉的惨叫,真好听啊。
16。
等她终于叫够了。
我才又开口:「不许你这么叫我,只有姥姥和姥爷才能这么喊我,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听到了吗?」
女人顶着张煞白的脸,额头上冷汗涔涔,看向我的眼神也愈发悚然。
猩红的血从她肩膀的伤口汩汩流出。
我凑到她伤口旁,入迷地看着那些不断流出的血液,眼中有癫狂显露。
「小、小雅……」妈妈又开口了:「你、你不是最听姥姥的话吗?我、我是姥姥的女儿啊,我要是、要是死了,姥姥一定、一定会很、很伤心的……」
她应该很痛,那张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蛋,已经扭曲变形到丑陋不堪。
「妈妈放心。」
我冲她露出个安心的笑容。
「我动手之前已经给姥姥打过电话了,姥姥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她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
姥姥那么那么爱我,在意的人除了姥爷就只有我,怎么可能因为她死掉就伤心?
我有些不开心了。
「妈妈,你好坏啊,到现在还在骗我。」
妈妈急了,她疯狂摇头还想跟我解释,但我却已经懒得再听她说出哪怕一个字。
用胶布封好妈妈的嘴,我又朝着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濒临昏迷的肥猪男走了过去。
接下来。
我就要做我最喜欢的事情了。
先切掉他身上多余的东西,再从头到脚扒掉他的皮。
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唔!唔唔唔!」
察觉到我兴奋的视线,尽管已经说不出话,但陡然清醒过来的肥猪男,又发出了激烈的哀嚎。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从嘴巴淌下去的血,淅淅沥沥流了他一胸口。
我一手拍在他肩膀上,轻声问他。
「叔叔,还想尝尝我的滋味儿吗?」
男人状若癫狂地摇着头,满布红血丝的眼球不停颤动,既惊恐又绝望。
我笑了笑,对他说。
「那现在,换我来尝你的滋味咯。」
下一秒。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空间。
「啊啊啊啊啊!!!」
17。
随手把那个东西扔到地上,我用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一旁,连人带椅子一起倒下的肥猪男,看上去已经出气远比进气多了。
这可不行。
我立刻加快了动作。
扒皮这种事情,当然还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做。
毕竟,我最喜欢听这时候的惨叫声啦。
在我用水果刀,划开肥猪男头皮的那个瞬间。
妈妈忽然发出惊恐大喊。
「小雅!小雅你冷静点,你也说了,杀、杀人是犯法的,你、你别冲动!」
「谁说我是冲动了!」
我不满地反驳她:「这分明是我期待了好久,也准备了好久的事情!不许你胡说八道!」
可能我是被我嗜杀的模样吓到了,妈妈猛地缩起脖子,再不敢开口了。
至于肥猪男。
从我用水果刀划开他头皮的时候。
他就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啧,好废物的男人。
当初那只死狗,可是直到我把它头皮掀掉了,还在「汪汪汪」狗叫着骂我呢。
肥猪男又肥又沉,我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
此时,妈妈已经彻底崩溃了。
她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只有眼泪源源不断从眼眶中流出来,甚至还失禁了。
幸亏屋子里血腥味浓郁。
不然我就要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臭味了。
真是讨厌。
妈妈朝一边耷拉着脑袋,不断重复呢喃这一句话。
「救、救命……救救我……谁、谁来,救救我……」
我走到她面前。
对她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妈妈,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妈妈不停颤抖着,她泪眼滂沱地望住我,眼中满是乞求,她说。
「小雅,小雅,是妈妈对不起你,可、可是你弟弟他还小,他真的还小,妈妈跟你保证,只要你愿意替他这一次,过后你要杀还是要剐,我都可以,小雅,求你了小雅……放了妈妈吧……俊俊他还小,他不能没有妈妈啊……」
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担心自己的儿子。
难怪人们总说。
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
好可惜,我从没得到过。
18。
「姥姥!」
我拖着沉甸甸的大行李箱,欢快地走进熟悉的小院。
姥爷那只破旧的收音机滋滋啦啦地响着,正在播放今天的新闻。
「据警方调查,饶胜别墅区大火,系住户不正当用火,从而导致燃气爆炸引起,除当事人外,别墅区并未发生任何人员伤亡。望广大居民……」
「我们囡囡回来啦!」
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地姥姥,步履匆忙从厨房朝我走来。
她抬起那只满布皱纹的手,一下下轻抚着我脸颊:「可怜我们囡囡,这段时间受苦了!」
我抱着姥姥晃了晃,轻声道:「没有受苦,我好开心的。」
姥姥拍拍我的背,笑着说。
「好了好了,快松手吧,锅里还炒着菜呢!」
我听话松手,看到姥姥的视线落在了我旁边的大行李箱上。
姥姥狐疑地看看行李箱,又看看我。
「囡囡,姥姥记得你之前走的时候,可没带这么大的行李箱,这怎么……」
「姥姥。」
我冲姥姥眨眨眼:「里面是给你的惊喜!」
「啊?」
姥姥依旧一头雾水。
我笑嘻嘻地没说话,推着她回到厨房,这才又去院子里,费劲巴拉把行李箱拖进了我的屋子。
拉锁拉开,还在昏迷中的弟弟,正被锁链捆着手脚,蜷缩在行李箱中。
其实我先前也有想过,砍掉他的胳膊和腿,可能更容易把他塞进行李箱里面。
但我带他回来,是为了让他以后能帮姥姥干活,能伺候几乎瘫痪在床的姥爷,真要砍掉胳膊腿,那我跟带回来一个废物有什么两样?
为防他半路醒来闹出幺蛾子。
我还特意灌了他两大壶掺了迷药的水。
果然,他这一路一次都没醒过。
「是囡囡回来啦?」
主屋,姥爷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确认弟弟还活着,我重新拉上拉锁,乐呵呵地进了姥爷的屋子。
手里还拿着几张银行卡,记得妈妈说过,这些卡里的钱,加起来足够我们好几辈子衣食无忧呢。
新的劳动力。
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和姥姥姥爷,终于能过上好日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