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轮第三次撞死在星星上的时候，白铮终于让他去休息了。
没错，是撞死。
并不是楚凉生的星弹砸在他身上，而是——似乎是太慌张的感觉，走位幅度过大，把他的八方寒夜撞到了限制走位的星星上。
“康行空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楚凉生跟着其他队员联系，白铮出了训练室给他的副队长发短信：“我怀疑自己见鬼了。”
“辩证的唯物主义者，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拥护者，建设社会主义的中游砥柱——”康行空本来还想打些词语去嫌弃自己的队长，但他手却按到了手机主页键上。
那张满是盛世数据的壁纸冲击性的出现，康行空的手指就顿了顿。他重新点到界面里面去，一点一点的把刚才那些删了个干净。“一轮的事情？”他最后只发送了这五个字过去。
“恩。”白铮飞快的回了一个字。
几十秒后，他的大部头才到达。
白铮说：“寒假前的一个星期里面，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一轮的数据们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始波动，我给你说过吧？后来那孩子的数据差不多恢复，再加上假期，我也没有管什么。今年来了以后，开头的时候倒也罢了，这两周又开始了。”
“但这和见鬼有什么关系。”康行空嘀咕：“水平变动很正常吧？说不定是之前由理的事情，刚好让他心情不定影响状态了。”
“你的队长死了。”白铮发了一句话过来。康行空被他吓得有些发愣，而白铮新的短信又来了：“然后他又复活了。”
康行空捂胸：“队长你这个大喘气吓死我了！这是短信！你没必要一句话发一段啊。”
“这不是效果么。”白铮啧了一声：“刚才你是什么心情？”
“松了口气——？”康行空说。
“对。”白铮回复到：“如果由理死了，那你的解释可以，但由理复活，这个事情就只有正面意义，反面去让一轮的成绩波动，可能性几乎没有。”
“那身体上的——”
“不可能，我这两天在重点观察他，排除了一切可能性，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白铮面色凝重。
“啥——”
“灰光诅咒的波及。”白铮又分开发了两次：“或者我见鬼了。”
诅咒——？因果律？
康行空情愿是后者。
两个人的讨论到此为止，他们不约而同的放下手机，抬头重新把目光放在屏幕上。
此时被楚凉生开着星星追赶的又是一个黑白魔法使。
从他们第三人称的视角来看，那遮蔽了大半个视线的星弹先不说具体攻击如何，首先气势十足。那些星弹看的人眼前一片五颜六色，只剩下躲的空档。
那个“自机”也确实在躲，却差不多放弃了底力稳妥的做法，直接开着扫把一路扭那些星弹，康行空目测了一下，四舍五入大概就是一个亿的星弹了。他就这样扭着，直接飞到搓星星的雾雨二少裙底，抬了手对着楚凉生的内裤放了一个B——就是大招。
星辰火花，集。
“真他妈——”康行空啧了一声，带着耳机直接说出去了：“这么野的路子，谁家的。”
“当然雾雨家的。”那个魔法使嘀咕了一声，他的扫把动力不足，带着那魔法使回到地上。
而天上的雾雨二少被炸没了半管血，啵的打开了血瓶给自己奶了一口。
“你们终于把一非打完了。”楚凉生的声音冷冰冰的从耳机里面传出来，听着还有那么一点残念：“我都不想继续了。”
“等下，一非——？一个非洲人？”康行空问：“二少你说人话。”
“第一张非符卡，”另外那个魔法使解释：“一般是正式符卡的前奏，用单一而简单的子弹攻击构成。”
“要打掉他的血量，或者是相当的时间，这张符卡才算结束——”一轮弱兮兮的声音出现：“我是撞死太多所以下了，但——唉。”
——这就很尴尬了。
“一轮啊，你告诉副队。”康行空说：“这个规则你之前怎么不——”
“我以为你们知道？”
康行空就有点炸——他们知道个鬼啊！！这么详细的设定！！鬼才会去了解啊！这算什么啊！因为没有打够时间和血量，灰光练了一晚上的非符？！说出去被人笑话死了啊！
然后白铮咦了一声：“原来你们不知道，这不是常识么？”
白铮这句话，把整个灰光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康行空辩解：“这是那个东方的弹幕知识啊，我——我们——”
“确实，你们没有经历雾雨二少绝对的弹幕时代，但当时每一场的资料和数据我都在灰光的数据库里面备份分析好了——其他人算了，康行空，你——唉，”白铮叹口气：“我们大概都得好好的反思一下了。”
全场沉默。
白铮沉吟一下：“第二个魔法使是——？”
“我，由理。”由理举了一下手。
“为什么你知道？”
“——这个。呃。”由理卡了。
他很早之前就专门了解了楚凉生那一整套的规则，但是理由呢？
他总不能说自己对楚凉生的演出风格一直很向往吧，总不能说当年那个弹幕的星星时代他很希望再度看见——哪怕是在一轮身上。
“我寒假入坑东方了。”他说：“刚才想着楚凉生前辈也就是从东方里面拿的弹幕，我也就，恩，对，就这样。”
很好，他这么一说，和盛世完全没有半点关系，至少不会被当成标准案例被队长标榜出来了。
由理还是低估白铮了。他说：“看看由理玩东方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你们都在想什么，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惭愧然后继续做——”白铮摇摇头“不好意思了，你就辛苦一下吧，二少。”
训练结束回到房间以后，由理一巴掌把抱枕拍到了一轮脸上。“出来。”由理刚开始两个字还勉强心平气和，后面就喊起来了：“给我解释清楚，这两天一轮怎么了！”
八方寒夜那张冷漠的脸从枕头下面露出来：“恭喜你——你激活契约了。”
“你说什么恭喜！一轮那个样子，我——”
由理的声音被一个人打破了。那个人骑着扫把飞在高楼外面，曲起关节敲了敲他们宿舍的玻璃。
“那个，二位。”雾雨二少苦笑着说：“我们还是去星空的尽头——你们灰光的天台上聊聊吧。”
康行空这个时候，坐在安全通道里的楼梯上，掐着手里的烟头不知道要往那里扔。
他一个人抽烟怪寂寞，前几天还企图拉着楚凉生一起猫消防通道，结果楚凉生一脸高傲的说“我们魔法使不抽烟”。那个表情，宛如在说［我们小仙女的不能和凡人谈恋爱］一样。
今天，他是本着不想被队长堵在浴室里面说教的心思溜出来，结果在消防通道门口碰见白铮，后者只是一点头就走过去，完全没有要和他说什么的想法。
这样一来，别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
康行空长长的叹口气，把烟头扔到脚边踩灭了。
突然这个时候，他听见头顶传来吱呀的一声——就像是什么门被人打开了一样。
什么门？从安全通道往上走，唯一能发出“吱呀”的门就只有一扇啊。
康行空皱眉，扭头往上面看去，却只能看见一片浓重的黑色——
［我怀疑自己见鬼了］白铮的那句话突然在康行空的脑子里面响了起来，惊的他一个寒颤。
康行空稳了自己的呼吸，打开手机的内置手电筒，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扭头小心翼翼的往楼上，往自个的天台上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