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顾一宁到底什么路数！
竟然是不打算听她辩白了吗？
而且也不顾萧睿在场，竟是直接就要叫人堵了她的嘴？！
她是疯了吗？！
“这不是大理寺，这里是将军府，你不是被恶鬼附身了么？那说的也是鬼话，不如不说。”
顾一宁直接一句话就把白悠然给怼了回去。
她实在是被这个白悠然和红玉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死了，再加上脑海里还有个原主喋喋不休地叫着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吵得她脑壳都要裂开了。
就算她念了数遍清心咒都不管用！
大概是原主的执念上来了，一心要给自己报仇，怎么压都压不住！
旁人听不到她的尖啸，可顾一宁却是要被那股子暴怒怨恨的情绪给彻底吞噬了！
若不是尚且还有几分定力在，恐怕立时要被原主控制了心神，当场就要对着白悠然发作！
只能深吸一口气，又快速在脑海中安抚了原主两句，这才堪堪安静了几分。
萧睿见她脸色不好，只当她是想起了之前落水被人陷害的可怖回忆。
一想到自家小丫头之前遭受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当即也黑了脸，直接做了个手势，便有随扈拿了帕子塞住了白悠然的嘴。
连辩白的机会都不给对方半分。
白悠然：……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萧睿要这么帮着顾一宁？
白悠然瞪大眼睛，一脸委屈，想要申辩两句，可嘴又被塞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响动。
顾一宁捂着额头，在心里默念一句，“别急，一会儿就审她们！一定给你个公道！”
这才将原主暂时安抚住了，深吸一口气，朝着红玉冷声道，“你且将那些丑事一一说了，若有半句隐瞒……”
顾一宁笑了一下，没说话，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就这么盯着红玉，看得她心里一个激灵，忍不住躲开了她的视线。
“不是有话要说么？还是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诳我的？和你主子说的似得，是为了背主求生？”
顾一宁的声音不大，却说得红玉猛地打了个寒颤，拼命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背主！”
将军府里头行事，有不少忌讳，头一件便是背主！
因为这将军府世世代代皆是武将出身，主子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死人堆里九死一生才挣下了这一份荣耀，故而最厌恶的便是那贪生怕死，背主求生之人！
当初能接了白悠然进府，那也是感念其父舍了性命护了将军的那一片忠心。
在旁的地方，背主的奴仆打不了打一顿发卖出去，在将军府……那可是要诛杀的！
且这事儿连圣上都是首肯的！就是死了，也喊不出个冤枉来！
之前白悠然说她背主，她倒没有什么大的感触，毕竟对方说穿了，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但顾一宁可是府里头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她这一句背主，说得不可谓不诛心！
“既然不敢背主，那便说！如此吞吞吐吐的作甚？！”
顾一宁还未催促，那边老太君坐不住了，这害人的孽障就在眼前，她是一刻都等不了要知道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都做了些什么背主的龌蹉事！
“当……当初在月影池……是……是白悠然吩咐奴婢撺掇了南阳郡主去月影池找的大小姐，待两人起了争执后，趁着主子们不注意，推……推主子们一把……”
“这么说，你当初真正要推的人不只是我，连南阳郡主也一并算计进去了？”
顾一宁挑眉，这倒是她头一次知晓，这个白悠然居然还打算一并推了南屏珠落水，胆子还不小嘛……
“小姐……不对，是白悠然说了，反正是你们两个起了争执，到时候谁落水了，都是你们自己动的手，不会有人发现的。”
顾一宁：……
“那日推了我一把的，是你？”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奴婢！”
“不是你？那是南阳郡主推的我？”
“也……也不是……”
“不是你，也不是南阳郡主，当时乱糟糟的，难不成还有旁的什么人要我死？！”
顾一宁挑眉，声音低了几分。
“不……不是……是……一双突然多出来的手！”
“突然多出来的手？！”
顾一宁一怔，心里咯噔一响……多出来的一双手……是什么鬼？！
莫非要她死的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这边尚未发话，那边老太君先皱眉了，重重地将手中的龙头拐砸在地上，冷声道，“一派胡言！我看着刁奴嘴里问不出什么真话来，来人，把家法请上来，杖责十五！”
杖责十五！
红玉一听，整个腿都软了，她哪里挨过这种教训，平时跟在白悠然身边最多干的都是些轻省的活计，最重的也就是这段日子和她在山上做的那些活计了！
但也没试过被人打上十五棍啊！
那棍子儿臂般粗细，要真打了，五棍就能要了她的命！
红玉忙不迭求饶，“老太君明鉴啊！奴婢不敢说谎！若……若是说谎，就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辈子投胎做个盲聋喑哑之人！”
这已然是毒誓了，老太君皱着眉头，并不想信，但转念想到当日白悠然撞邪的场景还有自家孙女特地交待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突然烧成灰烬的一幕，又有些不敢不信了……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哪些鬼神之说？
“那白悠然手上有一本奇书，写着奇门遁甲，是她算出来大小姐那日有一个生死劫，若是渡不过去便……便会殒命！而那生死劫又和水有关，是以，她才逼着奴婢将大小姐推进水里，当时奴婢心里胆怯，又想着大小姐毕竟是主子，不敢动手，却不料凭空多出了一双手，混乱中，推了大小姐一把，大小姐便落水了……”
“那我落水后，你又在何处？白悠然又在何处？”
“当时您落水后，南阳郡主和她身旁的那些人都吓到了，急匆匆就跑了，奴婢……奴婢心里害怕，就……就也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