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闭了闭眼，只略想一下当初若是没有救下顾一宁的情景，他这心里就像是被扎了一把刀子一般，生疼。
“老太君，人带到了！”
正说着，那边苏嬷嬷已经把白悠然和红玉两个人一块儿带上来了。
这两人这会儿还被堵住嘴巴，呜呜呜地叫唤个不停，前头押送两人的随扈怕冲撞了府里的女眷，故而转而让将军府的家仆押着两人随苏嬷嬷进了正厅。
那白悠然心知不好，恶狠狠地瞪着一旁的红玉，眼底满是警告……
红玉却故意转过了身子不去看她，俨然铁了心的要和她划清界限。
老太君看着白悠然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摆手道，“把这两人嘴里的东西给我取了，我要亲自审问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是！”
苏陌闻言上前一步，伸手扯掉了两人嘴里的布条。
“老太君饶命啊！都是白悠然叫我做的啊！”
不等白悠然说话，那边红玉就开始叫唤起来了！
“你这刁奴！如何敢背主！”
白悠然一听就知道不好，忙不迭厉喝一声，打断了红玉的话头，二话不说对着老太君就是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只见她以头触地，毕恭毕敬的磕头，额骨撞击地面发出阵阵声响，不多时，就看到有血从她的额头上缓缓淌下，看着十分瘆人。
这头磕得太过突然，再加上对方用力实在有些猛，叫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甚至都来不及审问她，就听到她干干脆脆的认错了，“老太君，大小姐，我知错了！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少错事，但那都是因为被那恶鬼迷了心窍，才会犯下这些错事！待悠然清醒过来后，每每都觉得后悔无比，恨不得将这一条命都豁出去补偿！”
老太君：？？？
顾一宁：……
什么恶鬼迷了心窍？！
我信了你的鬼哦！！（╯‵□′）╯︵┻━┻
老太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糊涂了，皱着眉头沉声喝道，“白悠然，你这装神弄鬼的又在做什么？什么恶鬼？什么迷了心窍？你莫要扯这些鬼神之说想要搪塞过去！”
“老太君还请明鉴，悠然若有半句虚言便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以死明志！”
白悠然态度十分坚定，一口就咬定自己是被恶鬼迷了心窍。
“正如冲撞了老太君那日一般，若不是恶鬼控制了我的心神我又如何有那气力敌得过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悠然……悠然平日里就是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的，怎么会对着老太君您下手？况且那日老太君您老人家应该最清楚了，那日的我是否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寻常人都拦不住，若不是被那恶鬼附身，悠然一介弱质女流又如何有这么大力气？”
白悠然话音一落，老太君的脸色倒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回想当日的情形，也确实是邪门的要命！
按理说，白悠然再坏，再想要她的命，但那气力却不是一个常年待在深闺中的姑娘会有的，特别是冲过来的那一刹那，就连她都无法挡住。
事后，那智能师太也说了，确实是被在脏东西沾上了……
可是，一码归一码，就算那日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了心窍，那之前呢？
宁儿落水那事……若真是这对主仆所为，那可比什么恶鬼更为可怖！
还有之前生生将蒋氏关在山门之外的事，总不能说是因为恶鬼了吧？
老太君看她这个样子，眉心紧紧蹙着，沉声问道，“那你说有恶鬼迷了你心窍，那恶鬼呢？总不至于你在庵堂里那恶鬼还能迷惑你吧？那里可是神明所在之处，最是清净不过了！难不成那恶鬼哪有这般本事，手眼通天，叫你忘恩负义，将你母亲挡在门外吧？”
“老太君有所不知！正是那恶鬼拦着我不叫我开门的！”
顾一宁：……
这个白悠然……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给硬生生给自己找出一个子虚乌有的“恶鬼”来背锅！
要说恶鬼……旁人看不到，她可是看得真真的，这家伙身上的黑气浓得确实可以和那恶鬼有的一比了！
还敢诓骗她们，掰扯什么恶鬼……
“啧啧啧，阿秋你说的果然有道理！这有的人果然要比咱们恶鬼可怕多了！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又丑又毒，还要把错处推到咱们鬼身上来！简直太不要脸了！”
小鬼见有热闹可以看，这会儿也凑过来，站在白悠然面前，和她来了个面面相觑。
最后还被她小小的吓了一跳……
“太丑了！太丑了！咱们恶鬼没这么丑的！”
小鬼尖啸着上窜上跳，吵得顾一宁都没法思考了，自从那日被自己用了清心咒，这小鬼身上竟然隐隐多了几道金色的功德线，居然也能在萧睿面前出现一会儿了。
“闭嘴。”
顾一宁淡淡地出声，在场的白悠然和小鬼同时噤声。
只是小鬼是一脸的委屈，白悠然却是一脸的柔顺，和之前在宅子门口大声质问的样子判若两人。
“宁儿可是有话说？”
老太君见顾一宁脸色不豫，柔声问了一句。
顾一宁微微颌首，直接走到了一旁的红玉身旁，冷声道，“你来说，之前你在宅子前说到当初我落水一事，这事儿可与你们有关系？”
“妹妹……大小姐可别听这刁奴的，这刁奴便是那恶鬼附身的对象！你可一定要小心！”
“大小姐！我不是！我没有！是白悠然！是她惯用些鬼蜮伎俩想要坑害您和老太君！她可比恶鬼可怕多了！”
红玉见有机会辩白，急急忙忙的想要将自己摘干净。
“我先问你，落水一事，是谁所为？”
“是……是白悠然……”
“红玉贱婢！你……”
“叫你闭嘴听不懂？”顾一宁不耐的打断了白悠然的话，然后对着萧睿行了个礼，“表哥，能不能麻烦你叫个人继续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上？”
白悠然：？？？？
“顾一宁！你不能这样！就算是大理寺断案那也要让人有申辩的机会吧！你这样是要屈打成招吗？”
白悠然瞪大了眼睛，甚至都来不及继续卖惨装撞邪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不按常理出牌的顾一宁，简直连生撕了她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