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祁渊心中所想,陆皖皖看着天空的繁星,悠悠开口:“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住进如这般豪华的别墅,不用再为俗世的烦恼发愁。”
“父母去世时,我十五,我不敢想象要是没有遇上林屾,如今的我该是什么模样,是否依旧活在这世上。”
陆皖皖的声音平静无比,脸上更是古井无波,但那些痛苦的回忆撕扯着她,眼泪就像伤口上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我交不起学费被勒令退学,他便从那时候再也没去过学校,带着我开始在这个从来都不美好的世界上活下去。”
祁渊安静听着,哪怕这些他早已一清二楚。
“那个时候,睡过公园,住过公测,和流浪狗抢过地盘,在垃圾箱找过食物。十五岁的我,已能看出几分姿色,他也是为了护我,替我打过架,挨过刀。”
话落,她仰头灌酒,却发现手中的罐子早就空了,便随手涅扁扔进垃圾桶里,重新开了一罐。
“世间百密,总有一疏,那天林屾找到我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我衣衫不整的躺在酒店床上,毫无意识,那是我十九岁,除了床单上的血迹,和下身的疼痛,别无记忆。”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林屾像发疯般去练了各种格斗。我知道那件事到现在他都没有放下,而我倒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地某些东西绷断了倒还更加轻松。”
“很奇怪的是,自那以后,一切奇迹般地好了起来,我们莫名其妙地开始能挣到钱,至少不用像畜生一样活着。”
话落,她抿了口酒,神情却染上几分沉重:“那之后不久,我生理上开始变化,等我发现异常去医院时,医生告诉我,宝宝在肚子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那个时候的我们,自己都顾不了,林屾还有重病的母亲,流掉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依然让我自己决定,我知道他在等我说好,但我当时说了不。”
说到这里,陆皖皖停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无比沙哑,“但孩子......生下来了,却被偷走了。”
孩子的事陆皖皖似乎不愿多提,只是一笔带过,但祁渊桌子底下的右手心里,滚烫的烟头被他生生捏灭。
与此同时,陆皖皖双眼无神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祁渊,接着开口道:
“所以啊,算我求求你,这件事就算我一个人的,请你不要再为难林屾了,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
听到话语,祁渊握紧了拳头,却又缓缓松开,最后他站起身扶住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陆皖皖:“回屋吧,你醉了。”
闻言,陆皖皖一言不发的搭在祁渊肩上,随着他往房间走去,本来还残存的意识,在这一静一动之间尽数被风吹了去。
“去你那里,不要被小团子看到。”
闻言,祁渊看着这个撒疯女人,一脑门黑线。
这女人是要趁机占他便宜?
真是长得丑,但是想得美!
紧接着,祁渊沉着脸,好容易将陆皖皖摆弄到床上,起身刚想走,却被一把拉到了床上。
哪想到这女人不但身重如猪,还力壮如牛,一个不小心被拉倒,再回过神来是已经变成别人的抱枕被五花大绑。
关键这个家伙嘴里还念叨着别的男人!
“林屾,这么多年,对不起,谢谢你......”
闻言,男人看着怀里的女人,原本不耐烦地眼神,随着墙上时钟滴答滴答敲过,微蹙的眉头变得舒展,眸底的冷冽也变得柔和。
与此同时,整个祁家在夜晚变得格外安静,不小的房间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听着两人的呼吸,本是夜半该睡觉的时候,祁渊脑海里却越来越清醒,睡不着的他侧头看向阳台外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透过阳台,照入房间,照到祁渊的脸上。
渐渐,祁渊的脸在月色的衬托下,脸上的轮廓变得朦胧,平时清冽,不苟一笑的脸,此时也多了几分妖媚之气。
见状,怀里的陆晥皖,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随即将下巴放在祁渊的胸口。
“哇,小哥哥你好帅。”
如果说平时的祁渊是草原森林里号令群狼不可一世的狼首,那么此时的祁渊就像从雪山深处走出来白色皮毛的雪狼,虽依旧冷傲,但看起来不会让人畏惧,反而想让人靠近。
被陆晥皖直勾勾的盯得受不了,祁渊冷冷开口,“我是祁……”
祁渊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晥皖打断。
“知道你是祁…祁…祁什么来着?”
陆晥皖挠头想了很久,可脑子里就像断了路的电线,怎么连接也接不到源泉。
“不管了,小哥哥,你好美啊,要不要加入我的后宫啊~”
听到这话,祁渊脑袋上突然出现了三条黑线,“是吗?你的后宫。”
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陆晥皖,听到这话,睁着带着水雾的眼睛,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加入,我考虑让你当正宫~怎么样~”
说罢,陆晥皖抬起身子,靠近祁渊的脸,猛地啄了下去。
被陆晥皖压着,祁渊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地被啃了一口,随后他看着彻底压在他身上的人,抬起手臂,摸了摸脸颊,轻笑了一声,深眸在黑暗中擦出丝丝火花。
“你……”
紧接着,不等祁渊开口,听到某女子绵长的呼吸声,他脸色猛地一沉。
他这算是遇到负心汉了?
被人撩完,还不负责的那种?
房间再次重新恢复了沉寂,但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却多了一份心跳声。
而心跳的主人的心间,像渔夫冲着山间峡谷吆喝了一声,喊道了山谷最深处,一块碎石滚下山崖,在崖壁上磕碰。
伴着祁渊心里好像有什么裂开了,在他发呆之际,怀里的小脑袋开始不老实的乱动起来。
紧接着,陆晥皖换了个角度,滚烫的脸乱蹭了几下,带着醉意轻声呢喃。
“林屾,快跑,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边说,陆晥皖的腿,还在床上瞪了两下。
做梦也在被人追吗?
不等祁渊反应,某小负心汉接着开口说道:
“等我以后有钱了,请你逛窑子!美女…都是美女…”
说罢,陆晥皖吧唧了一下嘴,流下了一丝口水。
祁渊:“……”
逛…逛窑子!?
这个女人,胆还真是够肥的!
还有A市里所有的窑子,也该好好整顿了!
念此,祁渊正准备拿起手机,给管家发短信,可下一瞬,他的手悬停在了半空中。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力保护好你们,才失去你们的。”
听到小负心汉叮咛般的话带着哭腔,祁渊眼眸猛地一沉。
这女人哭了?
平时总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女孩,在他怀里哭了。
念此,祁渊低头看着怀里的陆晥皖,眼神愈发深沉,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了下。
此时此刻,祁渊也开始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伴着低沉哽咽的声音,在短短几分钟里,他的心像在天空中的热气球般漂浮不定,时而升高降低,时而变转方向,说不尽的轻松潇洒。
可最后热气球被扎漏了气,他想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伴着祁渊的情感变化,房间里除了女孩衣料摩擦的细簌声,再无其他声音。
良久,祁渊抬起修长的手轻抚怀中女人的脑袋,手指在女人的发间轻轻拨弄。
紧接着,他眸底似一阵寒雪吹过的平原露出春芽,转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没有…失去。”
次日。
初晨的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撒到地板上,也撒到两人的身上。
窗外有几只鸟,像是在嬉戏般,追逐打闹。
被吵醒了的陆晥皖还未睁眼,脑袋似炸裂般的痛,让她不禁眉头紧皱。
紧接着,她抬手揉了揉快要爆掉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脑子里除了疼就是疼,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放弃挣扎的陆晥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缓缓睁开眼睛,
“好渴……”
陆晥皖话音刚落,一杯水便伸到了她的眼前。
什么情况?
伴着几分茫然,陆晥皖看着眼前这双白皙修长,每一个关节比列都恰到好处的手的主人——祁渊。
看到来人,陆晥皖瞬时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口气又是出又是进,被呛得猛地咳嗽起来,本来还跟浆糊一般迷糊的大脑,也瞬间似被塞入一块冰块般清醒了。
“你……”
紧接着,陆晥皖的眼睛睁的极大,顺着端着茶杯的手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男人,大大的眼睛不仅充满着惊恐,还有疑惑。
这个大魔头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
念此,陆晥皖使劲全身的力气在用脑子回想,可是对眼前的祁渊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你…你怎么在这里!”
闻声,祁渊并没有回答,看了眼身下。
陆晥皖顺着祁渊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她的腿,正还死死的缠着祁渊的腿。
卧槽!
她这是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