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好不容易开进去，白晞刚刚下车，突然从灌木林窜出一个人，手里拿着自拍杆，手机第一时间拍下了白晞的脸。
杨启上前驱赶，那人却死活不离开，甚至还用自己的肢体碰撞杨启，瞧着熟练的动作，想来应该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
“请你离开，这里是现场，不能拍摄。”杨启也看出这种人难缠，万一不小心被曲解，只怕群众的口水都能淹了他们。
那人一点不怕，问“你是禁卫吗？你单独带他们来，算不算违规操作？你这样算不算公器私用？”
“你们是不是勾连在一起，瞒骗群众，意图混淆事情真相？”
不得不说此人厉害，这几个问题犀利无比，甚至隐隐比事件本身还要噱头十足。
当然，这样的问题不管杨启怎么回答，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
而对于拍摄的人，流量稳稳当当。
杨启沉默的招手，示意同事上来将此人驱离，且再三嘱咐小心应对，千万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误解。
白晞没有插手杨启跟那个自媒体人的事情，她只是仰望着六层高的住宅楼，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白小姐，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杨启站在白晞身边，低声问。
白晞回眸看了杨启一眼，说“你们的人怎么看？”
“吴老说此处阴气很重，应该是有什么老东西盘踞在此，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杨启他们的人已经把小区搜了几遍了，但是这个小区的阴气就像是空气一样分布均匀，完全找不到老东西的藏身之处。
“那间房子你们看过了吗？”白晞问。
杨启点头“那里是现场，我们的人最先搜查的就是那里，但是气息已经很淡了，甚至比小区其他地方的气息还要淡薄。”
“是吗？”白晞拿出几张符纸朝四周抛了去，符纸化作一道流光贴在了小区各个住宅楼的顶层天井上。
瞬间，符光闪过，住宅楼的阴气一点点被驱散。
杨启有些眼热的看着白晞，他们的人也试过驱散阴气，但是这么浓郁又地方这么大，一般的符纸可不好用，只能用阵法。
没想到白晞轻飘飘的几张符纸就搞定了，这如何能让杨启不眼红。
白晞似乎看出了杨启的意思，说“符纸给你们也没用，这个需要自己的灵气足够强大。”
杨启受教的点头，带着白晞去了那间出租房。
老房子的采光不怎么好，虽然白晞驱逐了阴气，但是一走进那个房子，还是觉得黑压压的，没有光亮。
孙旺赶紧打开了所有的灯，然后才站在白晞身后。
他就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听话的跟着白晞，不裹乱就行。
“这个房子的窗户挺大的，虽然有对面的楼挡光，但应该不至于这么昏暗。所以我们仔细的搜查了这里，却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杨启说着就带白晞来到主卧。
主卧的白墙上钉着一个挂衣钩，挂衣钩上挂了一排毛笔，黑的，红的，粉的，紫的，笔头上的颜色都还没干。
可是他们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毛笔挂在卧室，这里也不像是能够书写绘画的地方。
更诡异的是那面梳妆台，镜子超级大，还对着门，让人无端的毛骨悚然。
白晞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毛笔，镜子里的毛笔清晰得能看到笔毫。
“我在视频里没搞清楚情况，你能不能说说两死一疯是怎么回事？”白晞坐在梳妆镜前，指尖轻点着镜子里的毛笔，若有所思。
“事情是这样的...”杨启开始讲述。
这个房子里住了四个人，他们是一家的，从外地来这里务工。
老两口在工地上班，小两口男的在送外卖，女的是化妆品销售员。
死的是两个男人，一老一少，经邻居辨认是住这的两父子。
疯的是儿媳妇，还有一个女人失踪了。
邻居说昨天还见过，但是今天事发后，却没有找到这个人。
也没人见过她离开，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初步检查，那一老一少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尸体特别的瘦，几乎是皮包骨的样子。”
“但是附近的邻居却说他们父子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我们调了小区监控，他们昨晚回来的时候的确跟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
杨启把手机里的监控视频给白晞看，因为监控在路灯之上，能够清晰的看见他们父子的模样，除了有些疲惫，的确没什么异常。
但是尸体的照片却是两具干瘦的躯体，肋骨都清晰可见。
做了血液测试，的确流不出一滴血。
但是身上的皮肤没有伤口，可以排除放血一类的原因。
“你确定还有一个人失踪了？”白晞问。
杨启倒是不敢确定，毕竟事发到现在，他们能调查和排除的信息还很少。
“监控显示她昨晚是跟丈夫一起回来的，今天的监控没有看到她出门。楼下的大爷大妈也说没看见她离开，但是屋里只发现了两具尸体和神志不清的儿媳，没见着她婆婆。”
白晞暂停了昨夜老两口回来的监控，截图放大了女人的脸。
她的眼睛因为路灯有点发光，但隐隐能看见重瞳。
“你们能不能把她的眼睛放大，然后把画质调清晰一点？”白晞问。
杨启点头，给技术部门打了电话，五分钟后照片就发了过来，白晞能够清楚的看见女人的眼珠外的确还有一圈。
“重瞳！”杨启惊呼，说“白小姐，她这是重瞳吧？”
白晞点头，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仔仔细细的检查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什么是重瞳？”孙旺瞧着杨启和白晞没说话，才开口问。
杨启解释“重瞳看上去就是瞳孔颜色不均匀，边缘分散。用玄门的说法，重瞳就是躯体的瞳孔和灵魂的瞳孔不一致，简而言之的说，就是人的灵魂不稳才会出现的症状。”
“比如很多失魂症，他们的眼睛在一定的光照下就会出现重瞳。”
孙旺点头，又问“重瞳是因为灵魂不稳？那为什么会灵魂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