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苏灵儿一声冷哼,目光不屑,冷言否决道:“凤辽即便是没了,我凤辽百姓也不会任人欺辱!”
她虽从现代而来,但已然是与原主融二为一,既然成了原主,那该维护的原则便半点不能让。
可是,里面那个是她的同胞哥哥,自幼便宠爱至深的哥哥,虽八年未见,可也是至亲血肉。
她,没那么冷血。
“这样吧!你我来一个赌局,我若赢了,你便放了我哥哥!”
苏灵儿侧身道,多一眼她都不想看到这个人,灭国之仇终究难以平息,若非现下牵挂良多,又岂会如此平声静气。
“你若输了呢?”狄历真意味深长嘴角微勾一抹坏笑:“若输了,不仅向所有人说那句话,还要……”
忽然一顿,凑到她耳边,低言:“服侍本王一晚……”
听此,苏灵儿立时犹如触电了一般向后退了一步,异常警觉的看着狄历真,咬牙愤恨一字一句道:“无耻!”
狄历真不怒不恼,脸上依旧那般令人害怕的邪魅笑着,挑眉道:“现下也可以,本王满意了,你哥哥即刻便能带回去!”
果然,畜生永远都是畜生,即使披了人皮,装的再像也终究是一个畜生!
这样的人,怎配存活于世!
只是,现下她顾忌太多,小宁小佑还有哥哥,她不能冒险,更不能任性妄为。
“若如此,这个赌局我要加注,我若赢了,不仅人我要带走,还要你奉上黄金千两、朝贡五年,此后不许伤害凤辽人一分一毫!”
“呵——可以啊!但……你值吗?”
“赢了我,不就知道了?”
除了此法,苏灵儿暂时想不到其他可以快速救出哥哥的办法,她不能任由这些人在欺辱哥哥。
可既然赌了,哪怕拼了她这条命,也绝不能输!
话音落,听着屋内一声惨叫,她抬脚便跑了进去。
一进屋,便瞧着哥哥狼狈地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两眼黯淡无光犹如一具死尸。
见两旁随从还要动手殴打,苏灵儿连忙上前护着,将这些人推到一旁。
护在苏羡面前,盛怒难消,眸光似刀:“滚!再敢动他,我便喊人了!滚!”
随从见状,犹豫了片刻随即退了出去。
静采道:“主子放心,奴婢在门口挡着。”
见静采出去后,苏灵儿连忙转身扶起苏羡,瞧着脸颊上未干的鲜血,整个人奄奄一息虚弱的犹如一个残破纸人,心便如刀绞般疼痛。
“哥?哥?”
唤了几声,见微微睁了睁眼,才稍稍放心些。
目光一转,看向右手食指上赤红的凤凰绕尾戒指,心中默念:我要知道苏羡的身体状况!
【身体状况】身体多处不同程度闭合性创伤,饮食不规律引起轻微萎缩性胃炎;脾脏、肝脏检测出某种硫化物毒物损伤;手阳明大肠经与手少阴心经有金属物品损伤。
【生命体征】心率:120次每分,呼吸:28次每分,血压:150/98毫米汞柱,血氧饱和度:75%
【身体指数】45%
(注:身体指数为0时,将丧失所有生命体征!)
看到这些,苏灵儿顿时心痛害怕到窒息,整个人在不停地发抖。
她不知道,如果今日没有过来,亦或是没决定救他再拖几日,只怕是这深宫高墙下,不知何时又会多一具尸体。
这哪里是好身子,浑身上下无一处好地方,这八年哥哥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如一个将死之人油尽灯枯。
一个残破犹如碎了千百片的瓷娃娃,就连放在哪里都会随时破碎,又怎堪这些没人性的畜生如此折磨。
八年了,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走……走……快走啊!滚!我没你这个妹妹,滚!”
苏羡睁眼定睛一瞧,立时便燥了起来,撑着虚弱颤抖的身子退到一旁,厉声决绝地骂着。
“哥,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不用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你在等我一日,我一定救你!”
苏灵儿小心翼翼握着哥哥苏羡的手,生怕会再次弄疼他,两眼满是心疼。
“……”
苏羡有那么一刻的愣神迟疑,连呼吸都在颤抖,眼里闪过一丝担心至极的惧怕,随即抓着她的胳膊连忙关心质问:“你是不是答应狄历真什么了?他对你做什么了?有没有伤害你?有没有?”
顿了顿,思绪一转,立时两眼血红,目眦尽裂怒言吼道:“去!无论答应了什么,都去收回来!我苏羡没有你苏灵儿这个妹妹,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去收回来!去啊!”
“既然答应他了,我便不会反悔!”苏灵儿意志坚决不容置否的回答道:“无论你认不认我,你,我都救定了!明日,随我回家,我为你治伤解毒!”
话音落,一个木质锦盒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地上,掉在了苏灵儿的面前。
看着面前锦盒,两人迅速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只瞧着,墨玉安黑青着脸,双眸淡漠携了一丝恼怒和烦躁,背着双手居高临下仿佛再看一个背叛者。
“她确实不该有你这个哥哥,活着只能是拖累她!”墨玉安低沉着声一字一顿,像极了警告。
苏灵儿道:“墨玉安!你闭嘴!”
墨玉安抬步上前,盛气凌人地俯视着眼前的美人,掐着她的下颌。
“纵着你,并不代表你可以直呼本王名讳!”语气阴沉含怒,仿佛自幽冥携刀而来,让人不寒而栗:“此处不是爱妃该来的地方,随本王回去!”
话音落,见苏灵儿的纤纤玉指摸着地上的木制锦盒,紧紧握在手里,一双秀丽凤眸恨意丛生。
随即道:“那是本王从太医局拿来的山楂丸,爱妃是要带走吗?”
说罢,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苏羡,随即俯下身将苏灵儿打横稳稳抱在怀里,冷面走出了屋子。
装有山楂丸的木制锦盒,也遗落在苏羡手旁。
墨玉安抱着苏灵儿行至云梦斋院中,狄历真兴致勃勃走近,两手抱怀嘴角微微勾起。
“凌王妃,莫要忘记与小王的赌约啊!”狄历真道。
还不等苏灵儿说什么,便只听着墨玉安冷言警告道:“本王的女人,你们小小鬼方还要不起!若来做客,自当相迎,若来挑衅,本王的五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听到此处,苏灵儿清楚地知道,刚才的事墨玉安已经知道了。
不然,他绝不会是这种神情和反应,想来是气极了。
瞧着墨玉安眸光愤怒汹涌,心里顿时被一种负罪感禁锢,僵持着不敢多言被抱出了云梦斋。
云梦斋在御花园左侧,行至御花园时,墨玉安瞧着怀中人安静的出奇,活像一个恬静的鹌鹑。
侧目间,脚步微顿,余光扫了一眼便身后不远处,稀疏尾随的脚步声。
思虑间,径直走向御花园内高山流水的假山前,将怀中人放在巨石之上。
微微凑近,撑着巨石,眸光冷冽。
“怎么哑了?”顿了顿,压着心口汹涌的怒火,僵硬地笑了笑:“看望兄长,不必隐瞒,虽是奴隶之身,但也是爱妃的母族。爱屋及乌,本王不会嫌弃半分。”
话语蕴着温柔,可墨玉安的眼神却让苏灵儿背后发凉,一阵一阵的胆寒发怵。
“王爷……听……”
苏灵儿嘴角颤抖,本想解释清楚,可刚一开口,近在咫尺的唇瓣便压了下来,几乎是贴着她,寒意四泄。
也让她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一旁静采见状,立时转过身去,朝远处走了几步。
“桂嬷嬷,你怎么在此处?太皇太后哪里,不需要您服侍吗?”静采吓了一跳,故作镇定如常的问着。
“哦!娘娘吩咐老身去司宝司取几柄玉如意,一会儿作为赏赐,路过此处,你去忙吧!”桂嬷嬷笑了笑,回答道。
假山旁被丢在巨石的她,自然也是听到了桂嬷嬷的声音。
原以为今日端午节宴席繁忙,桂嬷嬷要服侍太后无心监视她,没想到这个老刁奴时间还真多。
墨玉安看着眼前一脸无辜还有些委屈的理直气壮的美人,心下顿感无奈,恨不得将其立刻丢出去,省的在此丢人现眼。
“爱妃可知,你在此处并非本王探知,而是由他人的嘴来通知本王的?”墨玉安咬牙施威警告,好似下一刻便会将眼前的美人捏碎:“即便要背叛本王,也要做的隐蔽些,不该让他人看到来通知本王!”
“他人?”
听此,苏灵儿愣了,立时想到了刚才经过的桂嬷嬷,那是太皇太后的人。
看来以后要多多防备这个桂嬷嬷,跟在身边监视,无疑是每时每刻都落在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专打小报告的奸人。
思及此,一冰冷的指尖划过脸颊,落在耳畔,拂过下颌,轻轻挑起。
墨玉安低哑着声音,警告道:“下不为例!若在敢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本王定会扒了你的皮喂狗!”
苏灵儿扭过脸去,没有看他,“不可能!”
她一口回绝了墨玉安的警告,哥哥如今没有救回,狄历真还尚且如此逍遥,显然不能与云梦斋隔绝。
更何况,她与墨玉安本就是挂名夫妻,一切种种不过是各取所需,除了小宁小佑,他们之间没有半点牵扯。
往后,她可不想在面对这个讨厌鬼,自然不会在他这个歪脖树上吊死。
腰间忽然一紧,一粗矿手臂环抱,身子不自主的便拽到透着冷意的怀里。
挣扎间,细嫩的咽喉被握在手掌中,呼吸渐渐窘迫。
“如何惹本王生气,爱妃可学了个精通!今日看在孩子的份上,本王暂且不追究,但若敢背叛本王,定拆了你的骨头!”
慈宁宫内
桂嬷嬷一脸严肃的回来,立时便支走了洒扫服侍的宫女,快步走上前行礼。
“老奴见过太皇太后。”
顿了顿,走近附耳低言:
“娘娘,凌王妃出了太极殿便与狄历王子前后脚直奔云梦斋,在云梦斋里卿卿我我毫不避讳,犹入无人之境。
出奇的事,凌王过去了,居然什么事都没有,临了还是抱着凌王妃出来的,途径御花园还说了好一会儿话,瞧着也挺……”
太皇太后蹙眉,捻了捻手里的碧玉佛珠,眸中神色复杂,沉声道:
“老九即便在宠爱苏氏,这等事关贞洁之事,居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是另有蹊跷。”
顿了顿,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事关皇家血脉绝不能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