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也不是吃素,能被这三言两语忽悠过去?
他面色如常,冷声道:“刚才有人跟我说,这里有人在私自密谋些什么,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确实形迹可疑。二位虽也是大家族的弟子,但到了雪漫庄园,好歹也得按规矩办事,劳烦二位公子跟我去见庄主吧!”
“好。”西门朔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他反正没做亏心事。
叶书文见状,也应声道:“劳烦前方带路。”
那人一转身,便被一根丝线勒住脖子,他本人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便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西门朔看着还站立在雪中的尸体,质问道。
叶书文轻轻笑道:“我在做什么,你没看到?”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就落实了我们是那个潜在的杀人凶手。”
叶书文收回碎骨纤丝,道:“你若是怕了,可以转身就走。”
西门不想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不想参与这件事中。人是他杀的,到时候责任落下来,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倒不是怕,只是不屑与他为伍。
西门朔走了,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大哥,怎么办?现在雪庄主可是每天早晨都会召集这些巡逻守夜的弟子前去问话的,你把他杀了,明天雪庄主见不到他可怎么办?”叶玲珑有些顾虑。
叶书文琢磨一阵,道:“正好,凑齐了。”
“什么凑齐了?”她问。
叶书文将无头尸身推到在地,三两下扒光他的衣服,然后从白靴处拔出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在上面划。
“大哥,你在做什么?”叶玲珑有些背后发凉。
叶书文面色平静的在尸体上雕刻,手法很是熟练:“处理尸体。”
那道一直藏在暗处的身影与夜色重合,让人发现不了的他的位置。月色朦胧,微微照在了黑影头上,一抬头,露出司瑾邪的脸。
司瑾邪默默的看着叶书文的动作,一举一动,都逃不了他的眼睛。
很快,那具尸身变得鲜血淋漓,看上去像是被虐待而死。
“行了,你先回房,我把这东西安放好。”叶书起身,他身上竟然没有沾染一点血迹。
叶玲珑看了眼尸体,又看了看他,品心而论道:“大哥,你要是女人,绝对是蛇蝎心肠的妇人。”
叶书文温柔一笑:“这才是真正的我啊,蛇蝎心肠,很适合我。”
叶玲珑还是走了,她知道,这件事,她这位大哥,一定会处理得滴水不漏。
叶书文将尸体裹进被扒下来的衣服上,扛着尸身施展轻功走了。
司瑾邪在他身后,悄然跟上。
寒夜森森,苏行已经睡了,他的门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尽管门外的动静很小,他还是听到了。
“真的是……”他话没说完,再次闭眼入睡了。
他的嘴角,那掀起的笑意就没消退过。
司瑾邪站在屋顶上,正对着苏行的屋子,眼神盯在门口的无头尸身上。
“果然!”他喃喃自语。
果然什么,他没有接着说。
第二天一大早,苏行便跑到雪风城面前告状了,说是不知道什么人在自己门口放了具无头尸体。他说得直白,话语中无不透露出昨夜凶手在他门外出现过。
雪风城来到苏行的房门口,果然看到了一具尸体。果真如司瑾邪所料,凶手下一个安置尸体的地方,就在苏行的门口。
只是这具尸体脖子处的切痕很是光滑,说明杀他之人是一刀便砍下他的头颅,不带丝毫犹豫。
他问司瑾邪:“六具尸体凑齐了,阵法没启动,你昨晚处理妥当了?”
司瑾邪点头:“嗯,我在阵法上动了点手脚。”
他昨晚去了趟那些停放尸体所在的房门口,但是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看一眼就离开了。他知道,背后有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这些尸体,稍有风吹草动,那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正因这样,他才在大白天打着检查尸体的幌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动声色的在血迹上划了一道口子,破坏了整个阵法。
所以,这就是六具尸体已齐,阵法无法启动的原因。
雪风城道:“背后是什么人捣鬼,司先生可查清楚了?”
司瑾邪没有回答他,毕竟昨晚见到的,他总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太对,就没对他说出他的所见所闻。
“司先生?”雪风城叫他。
司瑾邪看向最新的那具尸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雪庄主,我这些尸体,我想,你早就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吧!”
雪风城手负在背后,道:“他们,都是我雪漫庄园的弟子。”
从他在唐磊的门口看到尸体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死的人,是他雪漫庄园的弟子。他当时也猜到了,做这件事的人,必然是与雪漫庄园有着深仇大恨,才会相处这样的手段给他这个庄主一个下马威。
而与雪漫庄园有仇的人,只有他。
雪风城此话一出,所有前来观看的人面面相觑,交谈声杂乱不已。
张昂有些错愕:“都是雪漫庄园的弟子?”
他也不傻,死的全是雪漫庄园的弟子,就说明这是雪漫庄园的内部事宜,与他们这些外人没有关系。
雪风城不在乎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反而十分沉着道:“此事说到底是我雪某的家事,并不想将诸位牵扯进去,所以,诸位现在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回到自己房间,或者到北境之地四处走动走动,只要晚上不出门,就不会惹祸上身。”
众人闻言,一部分人走了。
张昂道:“有用得着张某的地方,还请庄主开口,张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多谢张掌门,心意雪某领了,只是事关重大,雪某不想连累他人。”
张昂抱拳,走了。
吴龙匪和唐磊对视一眼,然后朝雪风城抱拳:“雪庄主,这个时候,也别拿我们当外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就好。”
他们倒是难得的侠义之士,危难当头,尚能伸出援手,比起道貌岸然的人强上许多。
雪风城也是同样回绝他们:“多谢各位。”
他们走后,剩余的人差不多也走了。
许寡妇风风火火的赶来,看到司瑾邪平安无事后松了口气。
“没出什么意外吧?”她问道。
司瑾邪道:“没有。”
江玉晚来得比较晚,她早就知道,凭司瑾邪这样的武功,没有人能左右他半分。
“那雪庄主,我这门口的尸体要搬走么?”苏行问道。
他将头发束了起来,看起来非常精神。他本就生得一副不错的皮囊,除了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也是英俊不凡。连一身寻常不过的青色衣衫,在他身上也显得好看起来。
雪风城却道:“不必动他,那人这次计划没有成功,他自己会处理。”
他了解雪风眠,此人忍受不了失败,更不允许彰显他失败的东西还摆在眼前。所以这些尸体,就是他失败的证明,他会想办法除去这些失败品。
第一天,再次相安无事的过去,几天过去,就再没有发生过杀人事件。
之后,苏行再次光临司瑾邪的住所。
“雪骷坟出事了。”他告诉司瑾邪。
司瑾邪问道:“死人了?”
“这次可比死人有趣多了,”苏行翘着腿邪笑道:“要知道雪骷坟可是雪家的祖坟,如今祖坟被撬了,雪家可够忙活了。”
许寡妇大惊失色:“祖坟被撬了,天,敢撬雪家的祖坟,这得多大的胆啊?”
司瑾邪道:“那人手段非凡,武功更是和雪风城不相上下,如今敢来挑事,必然是有备而来,许寡妇,你去叫把了无痕叫来。”
许寡妇正欲起身,一道声音从门口飘来:“不用,我已经来了。”
了无痕还是那一身装扮,关于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他虽然有所耳闻,但却并未参与,更没有踏出房门与司瑾邪讨论此事。
“要行动了?”他问。
司瑾邪道:“走吧,去雪骷坟。”
雪骷坟,雪家的祖坟,此地机关重重,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如今,却被人登堂入室,不仅破了机关,还撬了人家祖坟。
雪漫庄园十大长老气得顶着一身寒气前去拜访那位高人。
雪风城来到雪骷坟,看着一片苍茫雪白的地面被人翻了一翻,活生生的被褪了一层屁,原本圣洁的地方变成一片狼藉。
“雪风眠,你怎么敢?”他一声低吼,前方的冰层,瞬间炸裂开来。
他正前方的墓碑上,坐着一个男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对雪风城此刻的情绪非常满意,他讽刺道:“当年他打断我一条腿,还要将我关入冰牢永生不得出来,现在好了,我撬了他的坟墓,我要让他看看,谁才是雪漫庄园真正的主人。”
那人一掌击碎宽大高耸的墓碑,露出一个人盘腿坐在被抛开的坟地上。
“父亲!”雪风城手上寒冰成形,他看向那盘腿坐着的老者,难得的怒了。
“雪风眠,他也是你父亲,你生前不让他好受,死后你也不放过他?”
雪风眠摘下面具,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阴邪道:“他可不是我父亲,我可没见过哪位父亲会把自己亲生儿子的腿打断,还要将他老死在冰牢,我仇千长没有他这样的父亲,同样是他生的,为什么差别这么大?从小到大,明明都是我最强,为什么收到他们重视的总是你?”
雪风城直视他的眼睛,道:“你心里不清楚么?心术不正之人,难以托付重任,何况还是庄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