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刘府。
今日,是刘府嫁女的大喜日子,来往恭贺的官员富商数不胜数,各种贺礼更是让路往之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心想,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该死,好羡慕啊!
在外城的阔道上,只见一位身穿灰袍道服的小道士正百无聊赖的闲逛着,手中拿着一个“莫测天机”的幌子,十分扎眼。
不过街边的众人一看,发现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道士后,不由暗啐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着江湖术士招摇撞骗,也不知是哪家的傻娃儿出来,估计爹娘正在后面追着屁股撵呢!
小道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见人流都在往内城涌去,心下好奇,也跟着过去看热闹。
没走多远,就听到敲锣打鼓,唢呐齐鸣的奏乐声,紧接着迎亲的队伍也映入眼帘,声势之浩大,恨不得普天同庆一般。
“嘿,这位婶子,今儿个什么日子,咋恁热闹呢?”小道士看到前方一位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的买菜大婶,赶忙凑上去打听道。
那大婶闻声回头,见是位小道士,不由暗自奇怪,道士说话,一般不都高深莫测,玄之又玄的让人听不懂吗?
怎么这个小道士说起话来,如此接地气。
不过出于中年妇女的八卦心,还是将事情娓娓道来。
道士一听,原来是有大官嫁娶,难怪如此大的阵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小道士不理会大婶的絮絮叨叨,赶忙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留下大婶在人群中指着他消失的方向,骂骂咧咧。
今日出门遇喜事,很吉利,运势当极佳,他便想着跟去沾沾喜气,结果刚跟去没两步,脚尖却不小心嗑到了一块凸起的青砖之上,疼得他眼泪哗啦啦的就要流下来。
捂着一只脚,单腿连跳的小道士虚尘一阵骂骂咧咧,只觉得指甲盖都要踢掉了。
“疼疼疼,疼死了,额滴个亲娘,看来今天运气并不是很好啊!”
一想到这,虚尘手指连掐数下,推算了起来。
“呼,原来是血灾前兆,我还以为真遇到什么好事了呢!”说罢,虚尘摒指在自己的手心划去,白光一闪,顿时鲜血横流。
虚尘也不在意,见差不多了,赶忙运转玄力修复伤口,很快伤口便结痂脱落,手心处只剩一道浅浅的白痕,哪还有流血的伤口。
“手贱啊,白白损了小道的三两血,倒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
虚尘暗叹一声,在后面跟着迎亲队伍一直来到了刘府之外。
等了片刻,就见新郎牵着喜绸,另一端由新娘牵着,二人双双从刘府的大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刘晋文一众亲友,脸上的喜乐与白衡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新娘送入花轿,白衡随意与这个意义上的岳父告退了一声,便重新跨马而上,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往白府赶去了。
杨牧见状,带着心痛如绞的柳清歌跟了上去。
而在他不知道的是,远处的虚尘道士发现了给他,想不到在南天城随便遇到的人,今日竟然在这碰到。
瞧他鬼鬼祟祟的,心下好奇,不跟着迎亲队伍,反而悄悄的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正带着柳清歌在人群中穿梭的杨牧,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还有一人。
好在迎亲队伍走得极慢,几人很快就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柳清歌突然发起狂来,一把甩开杨牧,冲到迎亲队伍的前面,拦了下来。
“呔,哪来的小子,讨要喜钱去后面领,莫要在此挡路,快滚!”
还不等他冲到白衡面前,就被负责清路的白府侍卫给拦了下来,若不是看今日是大少爷的大婚之日,不易见血,他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不可。
然而柳清歌却浑然不理会对方,冲着对面的花轿大喊了一声:“雨晴!”
花轿中,刘雨晴红盖头下空洞的眼眸不禁颤了颤,但是没有回应。
柳清歌满脸的悲愤之情,不甘愿就此罢休,想要从高大魁梧的侍卫手里挣脱,却连抽出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反而被对方制服,只听他继续喊道:“雨晴,我来带你走了,我来了!”
然而花轿中的那道身影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一般。
岂知轿中的刘雨晴此刻将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双腿,不让它移动半分,甚至连指甲在腿上戳出了十个血洞来,都浑然不觉……
她想走,想跟着柳清歌离开,但她知道,自己只要出了这间花笼,二人必死无疑,她不怕死,甚至可以说是死不足惜。
她不过是一个富家千金,除了姣好的容貌外,唯一有用的不过是侍郎之女这个身份,其它的,一无是处。
但柳清歌不同,他天赋超凡,聪颖绝世,即便不在周武王朝,去了他国,依旧是文采非凡的状元之资,不会受身份所累,所以他不该就此埋没,自己也不能逞一时之气,将他置于死地。
当听到柳清歌的话时,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的跑出去,想要奋不顾身,不畏生死的与她在一起,可她终究没能踏出那一步。
“柳郎,此生无缘相守,你的这份深情厚谊,待我来世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与你相报!”
刘雨晴心中凄苦难言,只化作两行清泪滑下。
柳清歌见刘雨晴没有反应,当即又悲又惊,正当他还要开口时,马背上白衡的脸色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当着众人面前,自己的迎亲队伍被人拦下,并叫嚣自己的未婚妻又是另一件事。
还有一点就是,他白衡极为爱面子!
“你就是柳清歌?”
“不错!”柳清歌收敛神色,面对白衡,不卑不亢,更没有丝毫惧意,大不了一死。
“今日是我白衡的大喜日子,不想动手,你若识趣,就赶紧滚,否则我不介意在这身喜袍上多添一分红色!”
说着,眼中一丝杀意陡射而出,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寒霜罩体,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结。
“将他赶走,若敢反抗,就地格杀!”白衡吩咐那两位侍卫道。
哪怕是京城,他也有权利并不忌追究的当街杀人,这就是实力带来的特权。
“是,少爷!”
二人躬身行礼,随即一脸冷笑的看向了柳清歌。
“小子,劝还是老实点,我们兄弟两可还想讨杯少爷的喜酒喝呢,今日要是沾了你的血气,怕是就上不了桌了!”
看着一把掐住自己的喉咙,就要往外丢去的壮汉侍卫,柳清歌挣扎着,喉咙里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瞪大着眼睛。
“哼,我的兄弟,还用不着你来动手!”
只听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便看到一记冲拳迎面而来。
侍卫见状赶忙伸出左拳击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侍卫后继不足,当即往后退了三步。
杨牧找准时机,在他的右手腕上用力一点,侍卫顿觉右臂一阵酸痛,松开了手上的柳清歌。
见状,杨牧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连退数步,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另一位侍卫见同伴被击退,并没有罢休的打算,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与杨牧连对几招,二人各自铆足全身气力,对了一拳后暂时分开。
杨牧将柳清歌拉到身后,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二人。
一对招,便试出了深浅,他们竟也是通玄六重的武者,自己要不是突然出手,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估计到此刻连柳清歌的头发都碰不到,待对方反应过来,二人同时出手,那可就要丢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