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端倪的陆闻骁走过来,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不着痕迹地把她往司南洲旁边的位置推。
“木医生,你怎么来这里了?”
“没什么,来找个人。”
“哦,那你跟炎沛西是什么关系?”陆闻骁八卦脸。
她漠然脸:“没有关系。”
闻言,炎沛西微微一笑。
“现在没关系不要紧,以后有关系就行了。迟早有一天,我让你心甘情愿地听我叫你宝贝。”
“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司南洲从沙发里站起,走进旁边的一个门里,他的背影深沉高大,总能第一时间攫取她的注意力。
意识到这个的林阙歌,微微懊恼地簇起眉,然后听到了陆闻骁的声音。
“木医生,走,带你见识一下澳洲赌场最高等级的赌桌是什么样子的。”
她跟着站起来,手腕却被捉住,炎沛西要她坐在他身边。
她坦然直白道:“炎先生,从我知道你要对赌开始,就已经在心里诅咒你输了,你确定要我坐你身边?”
“呵呵,没关系,我不搞迷信这一套。”
炎沛西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身边。
期间,她下意识朝司南洲的方向看去,心里在期待着什么,可他任何反应都没有,倒让她心里多了一份失落。
哎,她真是想多了,他怎么可能帮她呢。
司南洲和炎沛西要对赌。
在陆闻骁的透露下,她才知道这场对赌的意义。
司南洲和炎沛西都看上了老城改造项目的那块地皮,但是双方的政治力量差不多,明争暗斗会拖时间,于是他们决定不必搞得那么麻烦,直接赌一把,谁赢了那块地就是谁的。
老城改造是个块大肥肉,还有政府投资,日后的收益难以想象的高,别人恨不得争个你死我活,这俩倒好,怕麻烦,直接用一场赌博定生死。
“他们不会后悔?”
她设想了下自己如果是他们俩其中一位,肯定会不择手段把那块地拿下。
陆闻骁嘴角微微勾起,轻描淡写的画风。
“不就是块地,有什么好后悔的。”
不就是块地……
看到没,这才是土豪的气派。
跟他们一比,她瞬间觉得自己做生意做得太抠门了,不过,她不打算改这个臭毛病。
跟他们这些大家大户比,她那点事业顶多算小门小户,比不得,比不得。
拿到底牌,炎沛西的心情很好,往后一靠,和她同一个水平线,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放浪极了。
“宝贝,你怕不是口是心非,心里想着我赢的。”
“你的牌也不算好,高兴得越早输的越快。”
炎沛西眼里划过一抹亮,“你也懂这个?要不你替我翻牌?”
“不好意思,太累了,抬不起手。”
“呵,小妖精。”
炎沛西嘴角噙着笑意,直起腰,朝司南洲看过去。
“要不我们赌大一点如何,赌这么小,没意思。”
“可以。”司南洲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浓,旁人看得呼吸都不由放轻,他们两个当事人倒是显得轻松。
“那就加个注,输了你下个跪,怎么样?”
这一刹那,空气似结了冰。
两人看似平淡的对视间,电光四射。
林阙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看向炎沛西的后脑勺。
他疯了吗,竟然出这种侮辱人的赌注?
谁给他的勇气!
“好。”
未几,司南洲竟然答应了。
“那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陆闻骁都想扁这败类一顿了,也就南洲哥能坐得住。
炎沛西灿然一笑,“悉听尊便。”
接下来,司南洲都没怎么说话,除了跟牌的时候,嘴里蹦出一两个字眼,其他时候都是沉默。
林阙歌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不过是一个澳洲赌场,按理说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他却一度容忍炎沛西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就算侮辱了,也不声不响,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也有可能,他专挑软的柿子捏……
想到自己这个软柿子,她不禁皱起眉。
炎沛西一路情绪亢奋,出牌都甩得啪啪响,明摆着在刻意挑衅,想要挑起司南洲的怒火。
然而司南洲就跟老僧入定一样,纹风不动,一直到最后一张底牌亮出来。
他赢了。
炎沛西看着他亮出的最后一张底牌,突然笑了。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用他的路数?”
“喂喂喂,愿赌服输,别这么大个人了输不起,输不起就别玩这种小手段。”
陆闻骁拦住他。
司南洲推开椅子,直起身,理了理西装领口,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说:“现在是下午了,还不打算跟我走?”
林阙歌迟疑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连忙踩着高跟鞋跟上去。
后面突然迎来一阵劲风,一条手臂从她侧边擦过,拳头打在司南洲脸上,他连连往后踉跄好几步。
“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对炎沛西吼了一句,弯腰去扶司南洲,司南洲把她往门口推:“陆三,把她带出去。”
“哦。”陆闻骁摇摇头,把林阙歌拉出房间,刚关上门,里面就传出来打斗的声音,很明显两个人开始肉搏了。
“你怎么都不阻止他们啊?”
她不由得着急,实在看不懂陆闻骁束手旁观是什么意思,里面那个可是他的兄弟,司南洲还没恢复痛感,要是被重创哪个地方可就麻烦了。
她要进去,陆闻骁把她拦住。
“木医生,你还是别进去吧,南洲哥跟他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一架也好,炎沛西那个家伙神经病的,让南洲哥狠揍一顿他才能清醒点。”
房间里突然传来“嘭”的一声,想来是门口那个青花瓷花瓶被打碎了,紧跟着传来炎沛西充满愤怒的声音。
“司南洲,你他妈给老子记住,你欠季景酌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季……季景酌。
这个名字穿耳而过,林阙歌心跳蓦地漏掉一拍,下意识抬头看着房门。
他们提到了季景酌。
季景酌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到底怎么了?
她发疯一样推开陆闻骁,打开门准备冲进去,司南洲正好站在门口,嘴角染着血,外套放在肩头,揩掉嘴角的血丝,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炎沛西躺在地上,嘴角的血比他的严重。
她回过神来,木木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有。”
他没看她,目光一直往前,整个人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她的喉结轻滚了下,不期然和陆闻骁的目光相撞,陆闻骁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她点点头,把话咽回肚子里。
“木医生,你也在啊……”
曲帆看到林阙歌跟着总裁从澳洲赌场里出来,非常惊诧,而且总裁脸上还挂了彩,更加耐人寻味了。
不是去谈生意吗,怎么谈着谈着多了几样东西。
也不敢多问,拉开车门。
“曲帆,你送南洲哥和木医生回去吧,我自己开车来了。”陆闻骁说完,转身朝自己的法拉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