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们有个贾副总,今天到朗致了?”
虞昕好半天都没说话,霍宗廷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挺及时,人是上午到的,下午他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他怎么对她们公司的事情这么清楚?
细想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不是把人家的专业人员借来了嘛,说不准有谁多嘴,在他跟前汇报了几句朗致勾心斗角的内幕呢。
怎么每次丢脸都丢到他跟前了呢?
没听见虞昕的回复,霍宗廷喂了两声,又道:“这些见不得人的门道,你可以跟我讲。昕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
还没等她回些什么,覃时宴不知什么时候杵在了她的身后。
有些莫名的心虚,她敷衍了两句挂断电话,问:“你怎么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朗致办公室的人早就已经走干净了。
覃时宴大概是刚应酬完,白白的脸颊上散着一片若隐若现的红,人还是清醒万分的,说去洗把脸,转身去了厕所。
虞昕心里有点惴惴的,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忐忑个什么劲?
几分钟后,他卷着袖子回来,脸上还湿着,额前耷拉着几丛沾湿的黑发,眉骨、鼻梁上滚下几颗盈润的水珠。
她起身,从办公桌上抽了纸巾递给他。
“喝了多少?”见他皱着眉,面色似是不悦,便试探着问。
覃时宴瞥了眼她的手机,早已息屏,黑乎乎的屏幕,映照出他讳莫如深的脸。
“给谁打电话呢?”
“是霍宗廷,他说贾东用我的名义去找他。”虞昕老实交代。
他淡淡“嗯”了一声,看起来对于朗致的内部争斗见怪不怪,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所有内情。
也是,按照他的作风和手段,怎么可能真的对朗致撒手不管,全权交给一个分公司提上来的人打理。
估计朗致内部大大小小的事务,他里里外外都门儿清。
往单人沙发座那边歪着身子坐下,他撑着太阳穴慢慢揉着:“昕昕,我头疼。”
闻言,虞昕赶紧用自己杯子给他接了点热水,又挖了一勺蜂蜜,兑成温水,送到他跟前。
她的临时办公室布置得简约雅致,装饰物虽少,但是满满的透露出女人的心思细腻。
磨砂哑光的白灰墙面,一盆大号绿叶长青盆栽,好看地矗立在深棕色的沙发旁。
顺着刚才的话题,覃时宴又问:“朗致那边什么情况?”
工作中的两人均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尽管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也许是喝多酒头疼的缘故,他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
虞昕尽量撇开私人情绪,把近期常副总的安排给讲了。
他慢慢放下杯子,突然摩挲起她的下巴来,歪着头,呼吸虽平静,但身上弥漫的红酒甜香味道殷殷地往她口鼻中灌来。
这几天忙着新公司上市事宜,两人每天都忙到很晚,几乎没怎么有时间亲近,此刻的氛围,让人不自觉心痒起来。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在她耳边吐气。
虞昕身子软得一塌糊涂,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到时候再看。
见她不说话,覃时宴把手改为放到她的头顶上,温柔的摩挲。
过了片刻,又道:“能跟霍宗廷讲,就不能跟我讲?”
他伏下身来,瞳仁漆黑,黑洞洞地泛着光:“嗯?”
虞昕却突然笑了,这个男人是又乱吃飞醋了。
她笑着揽住他的脖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边吐气:“你想要听什么,我都讲给你。”
男人的喉结富有意志力的,在皮肤组织下缓缓地,滚动了一下。
眼神越发幽暗,深深地把她甜笑的样子映在瞳孔内。
把手插进她的发根内,他使了些力气,把她那张浑然天成的脸凑到自己跟前。
在她潮红的耳根上吮舔、密语:“霍宗廷帅吗?”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能清晰地看到外面一个个格子间的办公区域,尽管那里已经没有人,可虞昕还是有些下意识的紧张。
动作间,杯子滚到地毯上,甜腻的水渍洇湿了一大片。
她驼色的修身毛衣被他捞到胸口以上,隔着蕾丝乳罩握在饱挺的山峰上,骨节分明的大手不遗余力地揉搓着。
这个男人是矛盾的,温柔起来非常温柔,可脾气上来了,可以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看来今晚这醋喝得有点多。
“帅吗?”覃时宴轻扫她的耳根,语意缱绻。
虞昕大口地喘息,吃力地承接,心里却起了一股坏心思,故意堵他:“是挺帅的……”
他倒是不客气,生生的把她紧闭的双腿给掰开,搁到两边的扶手上。
小情侣之间,玩闹起来没个度,虞昕并不排斥这些,可是此刻还是在办公室里,她并不想玩得太过分,于是很快就投了降。
真要玩这套把戏,她还是处于下风的,遂实话实说:“他帅也不关我的事,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好的……”
作恶的男人这才满意了两分。
浓黑的长睫毛上缀着水珠,虞昕的鼻翼有些发红,黑发如瀑地散开,摇头承接一次次山呼海啸,身子颤颠颠地往上跑。
片刻,她用力推着他的身子,小声说:“别弄在里面。”
覃时宴动作顿了顿,随后抽身,又去揉她的肚子:“怕什么,有了就结婚。”
结婚两个字就这么轻易地从他嘴里说出来,毫不迟疑,毫无犹豫,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是,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他结婚,那该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替她拢好衣服,覃时宴抱着她窝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手里捏一根香烟,慢慢抽着。
突然有人毫无预兆地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扭头看她,问:“笑什么?”
“我笑有人今晚喝了一大缸醋。”
抽烟的手动作不停,覃时宴矢口否认:“怎么会?没有的事,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嘛?”
又将怀中的人紧了紧,说:“朗致那边,你还是按自己的思路来,先把局面稳住,至于其他的,再等待时机。”
贾东是分公司那边的老人了,朗致的不少管理层跟他都熟,业务接到手里有那么几分驾轻就熟的意思。天天准点过来,有时候还会跑到虞昕的办公室闲聊几句。
常启山见到这种情况很高兴,说两人配合得不错。
然而虞昕总有种感觉,朗致的风向,在浮于表面的人际关系之下,都往姓贾的那边跑。
一次在茶水间里,她偶然听到有人说,其实贾东跟之前朗致被免职的那些管理层竞争过,但没用上他。这会儿新班子新领导一来,立马就跟常启山拉上了线。
谁让两人之前是默契的上下级关系呢,一人得道,鸡犬都要跟着升天。
又谈起虞昕,那人继续摇头:“难,在总公司有关系又怎么样?有几件事是女人带头能做好的?她是有能力,但到底是年轻又好说话,就她这样,能压得住常总?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你们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