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时宴和虞昕出了大厅,经过一旁的回廊,渐渐的离开了人群中心。
跟爷爷聊了一会儿,打过招呼后,虞昕率先出来,给爷孙俩留点时间,让他们私下里说几句体己话。
看着细细的手腕上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失神,这是半个小时前,覃时宴的爷爷亲自戴在她的手腕上的。
“丫头,这是阿宴的奶奶去世前交代给我的,说一定让我把这只玉镯亲手戴在未来孙媳妇手上。”年过八旬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拿起玉镯,就要往虞昕手上戴。
虞昕有片刻的犹疑,不仅是因为这只玉镯的贵重,还因为他说的那句亲自戴到未来孙媳妇手上。
其实,她并不确定她和覃时宴的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俩最后会不会结婚,所以不敢贸然接下这只玉镯。
而覃时宴却递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接下。
看着老人殷切的样子,实在不想打扰此刻温情的氛围,于是乖乖伸出手,让老人把玉镯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老人望着镯子一个劲儿地笑:“这还是阿宴的太奶奶留下来的,当年她也是这样,亲自戴到了你们奶奶的手上。”
走在去往花园的长廊上,虞昕用另一只手轻轻托起手腕上的玉镯,感觉这只镯子戴在她的手上,沉甸甸的。
覃时宴是爷爷带大的,小时候父亲母亲工作都忙,根本没有时间去管他,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由爷爷一手操办,可以说,他的童年见到爷爷的时间,都比见到父母的时间还多。
他的爷爷是老一辈的革命先驱,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场上杀敌无数,被敌人打瞎了一只眼睛,腿也落下了残疾。
对于国家,他总是有一种热切的特别的感情,从那个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总是特别爱国,这才有了上次北京之行,覃时宴望着天安门中间的画像出神。
他说他的爷爷每年都会来这里,只是后来因为出行不便,没法亲自前来。
她还记得当时她帮他在天安门前照了相,说是爷爷没办法过来,就拍照片给爷爷看。
而这次过来杭州,她也真的把手机里的照片洗了出来,亲手交到了老人手上。
这又给了覃时宴一重惊喜,他没想到虞昕私下里竟然为这次杭州之行准备了这么多。
说不感动是假的。
而同样感动的还有覃时宴的爷爷。
“阿宴,我看那姑娘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覃时宴握着老人的手,笑着说:“爷爷,您多想了,我不会破坏我们家里的优良传统的。您和我爸一辈子都只有一个女人,我也一样。”
外面花园大都是覃时宴的朋友,看上去都很年轻,虞昕往那边走着,忽然听到几声窃窃私语。
“像她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看起来那么高傲,在床上肯定很没情趣。”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虞昕摇头苦笑,真是到哪里都不安生。
她停下脚步,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调查过她了,她家里就一个奶奶,还有个残疾的弟弟,也不知道时宴哥看上她什么了,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嘛。”
闻言,虞昕渐渐变了脸色,说她可以,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家人,她就没有办法淡定了,提起裙子,就要往声源处走去。
忽然,被人拽住手腕。
回头看,是一张冷到极致的脸,覃时宴朝前方看了一眼,在看到祁筱雅的瞬间,眼里的情绪更冷了。
他拉着虞昕的手,迈开修长的双腿缓缓走过去。
虞昕本不想弄得兴师动众,但既然如此……那就会会好了。
几个女人看到覃时宴过来,都不再说话,而祁筱雅看到他后,瞬间有一丝慌乱,但下一秒又被她压下了。
只是一个漂亮的空壳子而已,他的时宴哥肯定只是跟这女人玩玩罢了,肯定不是真心的。
“时宴哥,好久不见!”祁筱雅笑着走到覃时宴面前,看都不看他旁边的虞昕一眼,张开双臂就要去抱他。
覃时宴忍住踹开她的冲动,伸手将她拨开,幽暗的眼底浮上一丝清浅的笑:“祁小姐在国外待了几年,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
祁筱雅看到他脸上的笑愣了愣,他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一丝冷汗涔涔。
“这是我女朋友,虞昕。”覃时宴轻声慢语,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祁筱雅是家里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宠着她,惯着她,还从来没有人当场让她下不来台,更重要的是,她从没见过覃时宴这么正式的介绍过一个女人。
拳头越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僵在那里,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还有,我女朋友的家世我自然比你清楚,和她谈恋爱的是我,未来跟她结婚的也是我,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吧?”覃时宴冷悠悠地开口。
这下祁筱雅彻底变了脸色,微张着口,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他会和身旁的女人结婚,这相当于什么,她自然清楚。
她知道覃时宴并不是个轻易下论断的男人,他和外面的那些花花公子不同,他不会玩女人,既然开口说了,就绝对会这么执行下去。
内心如堕冰窖,这一刻祁筱雅才意识到,自己是彻底的输给了面前的女人。
虞昕满脸震惊地看着身旁的覃时宴,不知道他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才说出这番话,还是他本身就是这么想的。
但不得不说,在听到他说出这些话后,她承认,她对他们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期许。
“请你给我的女朋友道歉。”覃时宴淡淡开口。
祁筱雅紧紧抿着唇,眼眶早已通红,过了将近五秒,她才微启唇,从嘴里勉强蹦出几个字:“对不起。”
虞昕没有回应。
“我待会儿会跟你哥说,让他派人送你回去。”覃时宴重新拉起虞昕的手,临走前又对众人轻笑:“大家请自便,我们先失陪了。”
“我不回去!我是来给覃伯伯祝寿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覃时宴回过头,这次却是不再给她留半分脸面:“你堂哥祁云琛和我是生意上的伙伴,他来还有个说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祁筱雅当场愣在原地,脸色也涨得通红,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再也没有理会她,两人离去,走了几步覃时宴又解释:“她是华控资本总裁祁云琛的堂妹,我没有单独和她见过面。”
“你这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对小姑娘下嘴也这么狠。”虞昕唇角上扬。
覃时宴看她颇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忍不住笑,不禁低头和她咬耳朵:“谁让她乱说的,她不知道,你在床上可有情趣了。”
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虞昕被他这幅浪荡又傲娇的劲儿给逗乐了,抬手暗暗掐他腰上的软肉。
两人在一起久了,都很清楚彼此的身体哪里敏感,覃时宴腰上怕痒,他不动声色地抓住她乱动的手。
“你真坏。”
“坏吗?”覃时宴笑着揽住她的腰。
“嗯,就是坏。”虞昕抬眼看他,往四处瞅了眼,见没人,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下。
覃时宴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她偶然冒出来的小动作,总是让他心痒得厉害。
虞昕笑着收回视线,两人继续往前走,但她刚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几人愣住了。
秦放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调笑,是那么刺眼,他的目光胶着在虞昕身上,瞬间回想起了之前他们之间相处的氛围。
原来她也会撒娇……
到了跟前,秦放才看向覃时宴:“覃总。”
自从上次两人在温泉山庄碰过面后,这是第一次见面,三人之间的氛围较之前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只是面上谁都没有显露出来。
“我们先过去了。”覃时宴朝他点了点头后笑着说。
“好,覃总先忙。”秦放说完,扫了虞昕一眼。
覃时宴拉着虞昕离开,两人来到祁云琛这里,她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然后和覃时宴一起坐下。
“是我妹妹不懂事了。”祁云琛看向虞昕,开口说,“希望虞小姐不要怪罪。”
虞昕没想到祁云琛会亲自跟她道歉,朝他微微一笑:“没关系,时宴已经帮我出气了,现在早就不生气了。”
祁云琛见虞昕面上还算好看,又看向覃时宴,讪笑道:“抱歉的话还是要说的,虽然我和她感情并不太深厚,但毕竟也是祁家的人,总不能让她丢了祁家的脸面。我现在就派人送她回去。”
这是在给覃时宴打包票了。
虞昕突然有些好奇,这位小公主之前到底做过什么,让这两个人对她的态度都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