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部队一位好友聊完,覃久年就被南明薇拉到一旁。
“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女孩。”她指着虞昕让他看。
夫妻两人一同看过去,就见自己的儿子正跟身边的女人低头耳语,样子好不亲密。
两人脸上都挂着慈祥又浅淡的笑意,覃久年微一沉吟:“怪不得上次回杭州让他相亲他不去呢,原来是早就有情况了。”
南明薇微一愣怔,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上次儿子回杭州出差,趁空闲回了一趟家,父子俩因为相亲结婚的问题,大吵了一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婚姻大事上,儿子一直不着急,她差点就要去寺庙烧香拜佛了,还好今年把女朋友带了回来。
当时他的态度那么坚硬,坚决不去相亲,应该就是因为他身边的女孩吧。
另一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虞昕有些微微失神,任覃时宴拽着与众人交谈,把她介绍给亲朋好友。
“累吗?”他低头问。
“不累,我又没做什么。”她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快,没想过会这么快融入他的生活。
又笑着挠了挠他的手心:“我怎么觉得你别有用心呢?”
“是吗?”覃时宴唇角上扬,笑容轻懒。
虞昕没再继续问下去,跟他往前走。
过了两分钟,两人终于来到了覃久年和南明薇面前。
周围有几个人在和覃久年聊天,看到覃时宴来了,都笑着看向他们。
“这是我父亲。”覃时宴向虞昕介绍。
“伯父好,来得匆忙备了一份薄礼,祝您生日快乐。”虞昕笑着将覃时宴准备的礼物递过去。
覃久年虽年过五十,但可能是因为职业的缘故,体态非常挺拔,连这种年龄段惯有的啤酒肚也没有,身上隐隐有一股刚毅坚定的气质透出来,不怒自威。
这一点,覃时宴倒挺像他的。
他笑着接过虞昕递过来的礼物,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谢谢你小虞,让你费心了。”
“我妈呢?”覃时宴没有看到南明薇,开口问道。
“刚才去厕所了,估计快回来了。”
刚说完,一位穿着墨绿色中式旗袍的中年女人从一旁走出来。
虞昕视线不自觉被吸引过去,看她的眉眼和气质,她猜想这人应该就是覃时宴的妈妈。
果然,她听身旁的男人叫了一声“妈”,那位中年女人也笑着回应,只是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虞昕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尴尬地笑着。
“你是虞昕?还记得吗,我们通过一次电话。”南明薇站在她面前笑着说。
虞昕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想起两人并不是第一次交谈,上次说话还是在电话里。
还是用的覃时宴的电话。
“记得的,伯母。上次是覃总……时宴不方便接,我怕您有急事,就帮他接了。”
说着又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方正的丝绒小盒子,递给南明薇:“伯母,这是给您的。初次见面,特地挑了个小礼物,还请您不要嫌弃。”
覃时宴有些意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东西。
南明薇接过,笑着打量站在面前的一对璧人,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张扬着像要飞起来:“孩子,不用这么客气,到这里就像到家里一样,下次来可不要这么破费了。”
近看虞昕更加漂亮,而且态度谦和有礼,听儿子说她工作上也做得特别出色,真是越看越喜欢,南明薇笑得合不拢嘴,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覃久年也适时开口:“你伯母早就想见见你了,但时宴一直拦着不让。”他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嗔怪他,这么好的女孩儿怎么不早带来给他们看看。
覃时宴嘴角一直挂着浅淡的笑意,没有说话。
“不用他拦着,以后我常来看伯父伯母。”虞昕笑着说。
“好好,待会儿吃过饭让时宴带你出去逛逛,这花园的景色还不错。”南明薇看到面前花儿一样的虞昕,甚是欣慰和高兴。
“姐,姐夫,你们终于不用再操心时宴了。”
覃时宴的舅舅这时走过来,大笑着开口。
“这是我舅舅,我表弟南朝宇。”覃时宴在一旁介绍。
“舅舅好。”虞昕微笑着问好。
话音刚落,南朝宇就迫不及待地朝她喊:“嫂子好。”
虞昕笑了笑,朝面前朝气蓬勃的男孩儿点了点头。
“舅妈没来吗?”覃时宴问。
“我妈刚才碰见了几个朋友,在那儿跟人聊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拉个陌生人都能聊半天。”南朝宇吐了吐舌头。
“那我们先去对面了。”
回来后,还没来得及见爷爷,覃时宴打算带虞昕过去让老人家见见。
反正晚宴时间还早,等会儿过来也不迟。
“伯父,伯母,那我们待会儿再过来。”虞昕笑着说。
“没关系,见完爷爷再休息一下,休息够了再过来。”覃久年说。
挽着覃时宴的胳膊,刚回头,就见一对年轻男女穿过人群,往这边走来。
虞昕脚步顿住,视线胶着在那对男女身上,覃时宴发现了她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方看去。
孟舒童正挽着秦放的手,言笑晏晏地看向他们,脚步不疾不徐地往这边走着。
“覃伯伯,祝您生日快乐。我爸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能亲自过来给您祝寿,只好让我和秦放跑这一趟,”孟舒童的视线不经意往虞昕身上一放,很快收回来,笑着说,“还请覃伯伯见谅。”
覃久年面上是温和的笑:“大老远的,不值当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又问,“你父亲身体不要紧吧?”
孟舒童在虞昕一旁站定,两人交错站立,双方左肩呈相反方向相碰,一触即离。
“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多谢覃伯伯挂念。”
覃久年给覃时宴和虞昕做介绍,说这是自己一位故友的女儿和女婿。
没想到世界竟然这样小,同在上海的几人,又在杭州碰了面。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虞昕自他们出现就一直没说话,覃时宴的目光没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跟秦放打过招呼后,领着虞昕去了对面楼。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秦放一时失了神,孟舒童不动声色地捏了他一下,然后面带笑容和覃久年继续交谈。
等他再回头时,虞昕那袅娜的身影早就渐行渐远。
无论什么时候,她永远都是那样的明艳,那样的不落凡尘。
也走得那么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