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雨浑身一抖,躲不过,明景琛那副寒气逼人的审视眼神,更让他瑟缩。
支支吾吾地解释:“这不关我的事!是苏瑾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结果……我……就被她老公打了一顿。”
又拼命摇着手:“我跟她真没什么!”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虞昕对她这副窝囊样早就见怪不怪,刚想再说些什么,被明景琛拽住,示意先上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还没到门口,里面就传来厮打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
明景琛大踏步上前敲门,敲了有十几下,没人搭理,干脆抬脚猛地踹上去,门框上纷纷地掉白灰。
终于有人过来开门。
是一个喝得烂醉的男人,露着猩红又狰狞的双眼,满嘴酒气地喊着让他们滚。
明景琛反应极快,伸出一只脚卡住房门,一手摁住男人的脖子,几大步就进了室内。
虞昕也冲进去,就见客厅里匍匐着一个衣不蔽体浑身血污的女人。
苏瑾把脸一抬,凌乱发丝下隐隐露出她肿胀的右脸。
虞昕赶紧跑过去,发现她的脖颈处,胳膊处满是掐痕,耳朵被人拉得撕裂,刺目的鲜血顺着耳廓直往下淌。
明景琛甩开喝得醉熏熏的男人,打算往客厅这边走。
没成想,男人又歪扭着身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又是这个臭婊子的哪个奸夫?好啊,都找上家门了!他妈的,信不信我报警,告你个强入民宅!”
虞昕知道苏瑾的老公是大学里的副教授,但不知道副教授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嘴脸。
明景琛冷笑,右手伸入上衣口袋,摸出证件,亮到男人面前:“报警?好啊,恐怕这是我有史以来出警最快的一次!”
“我告诉你,你这已经涉嫌故意伤害,等受害者伤痕鉴定做出来,最少判你个两年!”
男人没想到来的是个真警察,顿时目瞪口呆,一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下来。
这时,苏瑾也不哭了,挣扎着让虞昕扶她起来,一张脸毫无生机,先是跟明景琛道声谢,又说:“警官,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们会处理,不用警察帮忙。”
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家老公面前,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窝囊废!你还有脸嫌我脏?!你要评教授,自己无能上不去,让我去拉关系,怎么?在你眼里我就必须跟人睡觉才能拉来关系?我为你忙前忙后,低声下气的,结果事与愿违,你就反过来怪我?怪我没去跟你们领导睡一觉,把你的教授职称给落实下来?”
苏瑾歇斯底里地大吼,叫他滚,再不滚,就去学校把这事捅出来,让他身败名裂!
男人走了,她脱力地倒进虞昕怀里,哭得气若游丝。
明景琛在这里不方便,摸出烟盒去门口抽烟。
虞昕扶着苏瑾去洗澡、换衣服,又把人送去医院。
苏瑾在病床上握住她的手腕,笑容有几分苦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曾经美艳一时的TIM集团一枝花,一夕之间苍老了不止十岁。
虞昕叹了口气,替她掩好被子,一时无话可说。
过了几秒,又问:“他都这样对你了,真不报警?你身上的伤可以让医院出具证明....”
苏瑾凄惨地笑,随后凉着脸撇开:“不用,都说了是家务事,你先回去吧。”
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谢谢”,就拿被子蒙住了头顶。
明景琛在医院门口等着,月光的余晖洒在身上,他往前走了一步,默然地看着刚出来的女人。
他是搞公安的,人物关系在他跟前一目了然。
“你跟她平常关系不好,情况又很危险,怎么会帮她?”
虞昕愣了愣,片刻,又恢复清明:“我也不傻,就算帮忙,不还叫了你一块?”
却是没解答他的疑问。
苏瑾对她意见再大,两人再有过节,那都是利益关系决定的。
同为女性,她做不到在接收到求救信号后,完全置之不理。
苏这会儿最重的伤是耳朵撕裂,如果没人阻止,会不会闹出人命?
她不过是对自己的良心负一个最基本的责任罢了。
明景琛的嘴唇动了动,露出一抹淡笑:“万一我不来呢?”
虞昕也笑了:“别忘了,你可是警察。”
是了,警察怎么能对涉及人身安全的事置之不理呢?
明景琛没再说话,只是眼眸更加深邃。
说实话,虞昕对他的感觉有点复杂,敬佩自然有,但他总给她一种疑惑感,或者说是神秘感。
他们之间原本应该是可以做朋友,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开始疏远起来。
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又像是对方在刻意藏着什么。
就像上次在医院,他被孟舒童的保姆叫过去,连皎皎都不知道她的亲哥哥竟然与孟舒童之间还有联系。
虞昕也并不是想过问别人的私事,她也无权干涉,只是孟舒童在她的朋友身上做的那些事,她却不能忽视。
也许,她与明景琛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疏远的。
她很难不怀疑他接近她的目的。
可是她也没发现,他在她身上费力探究什么,反而还帮了她不少忙。
况且,还是她主动找他的次数颇多。
再说了,还有皎皎那一层关系在,就算看在皎皎的面上,他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
“不管怎么说,明警官,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时间已经不早了,虞昕向明景琛辞行。
等人坐上回程的出租车,他才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一段录像。
画面中是两个年轻男女交缠亲吻的画面。
视频只有两分钟,很快就播完了。
他任由屏幕自动熄灭,抵在车边抽了根烟,才开车离开。
虞昕半个小时后到了檀宫,越是精疲力尽,越是想回到覃时宴身边,寻求一丝安慰。
玄关的灯暖融融地亮着,一线光明从卧室门口飘过来,她踢掉鞋子赤脚进去。
覃时宴穿一身银质深灰的丝质睡衣,站在窗前抽烟。
他没回头,手指敲着烟灰:“回来了?”
虞昕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心里又酸又涩,到底是因为苏瑾的事,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冲击。
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覃时宴身子微顿,扭身环住她,捏起她的下巴端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低下头,贴在他的胸口上,把苏瑾的事讲了。
覃时宴沉默半晌,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我来解决。”
虞昕的眼睛有些发涩,好像有无尽的委屈要跟他讲,但是嘴巴一张,又变成了可怜的呜咽。
他扳过她的脸,啄一下她的嘴角:“你要记住,我永远是你的后盾,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那是苏瑾自己的选择,你别太过在意。你唯一要想的就是,如何对我负责,知道吗?”
说完就低头吻她。
温热的薄唇含住她的唇温柔厮磨,抿吮她翘起的唇珠,又缓缓含住她饱满的下唇,舌尖挤进她的唇间,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勾颤她的舌尖,又撩动她的敏感的上颚和唇腔。
虞昕亦扬颈,主动张开唇,舌尖跟他交缠。
这吻胶着厮磨了很久。
比起做爱,她更喜欢接吻。
她真的喜欢这种唇舌缠绵的感觉,清爽干净的气息和压抑急促的呼吸,还有身体紧箍的力道和酥痒的撩拨,就像蒲公英一样飘飘荡荡的晕眩。
覃时宴撩起她浓密的长发,拊着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