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虞昕有些不明所以。
这座城市似乎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候，晚上十一点，外面还是霓虹闪烁。
覃时宴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透亮。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杭州出差吗？你跟我一起去拜访客户。”
“嗯，怎么了？”
“你刚才的样子跟那会儿很像。”
隐约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大体知道了些什么，但虞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我那会儿什么样子？”
覃时宴再度抬手抚上她的红唇，声音有些迷醉：“你那次也是口红花了，沾在了嘴角上。”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眼底涌动着无声又隐秘的暗流。
虞昕的心莫名颤了一下，那双如渊似海的深眸，仿佛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那时候，我就想亲你了。”覃时宴说。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近到她能在他深黑色的瞳仁里，清晰地看见目瞪口呆的自己。
近到两人身上的气息不断来回纠缠，试图摧毁彼此压抑的情绪。
原来，那会儿，或者说更早之前，他就看上自己了？
这男人，心思藏得够深的。
车厢内的温度再次升高，覃时宴又一次低头吻住虞昕的唇。
轻轻地磨，暗暗地咬，想把内心深处对她的爱恋全都印在唇齿之间。
虞昕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和唇上的温柔。
热烈又缠绵的吻由唇边移至耳迹，滚烫的热气直往耳朵里钻，她浑身一凛，颤栗瞬间爬满全身。
一路游移，覃时宴的薄唇慢慢贴上她的脖颈，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她的细腰，紧紧贴向自己。
随后，大掌一路往下，落定。
虞昕忍不住骄哼出声，整个人从身体、感官到大脑里的情绪，几乎全被他操控着。
在他想要进一步动作时，虞昕颤抖着摁住他的手，气息早已不匀：“别，别在这儿。”
“我……没有裙子可换。”
薄唇贴在她的耳迹，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往外吐着气：“我有分寸，我就想……摸摸你。”
虞昕这才慢慢放弃挣扎，任由他只用单手就扣住自己。
饶是这样，她也撼动不了分毫。
“怎么办？想和你天天黏在一起。”覃时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喘息。
“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虞昕觉得有些痒，笑着推着他的身子往后躲。
覃时宴箍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半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平常看起来那样冷情冷性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也会这么黏人？
这好像是他们在一起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明显的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毫不保留，毫无边际。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只有覃时宴自己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他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对虞昕显示出亲昵，不能容忍别的男人碰她一下。
说是男人的占有欲也好，说他专制也罢，他承认，在看到她的身边站着别的男人时，他竟然疯狂地吃起了醋。
而这种醋意急需发泄出来，唯有在她的身上才能找到疏通的出口。
仿佛抱得越紧，吻得越深，才能证明她就一定是他的。
厮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黑色宾利慢慢驶入虞昕家小区。
下车前，虞昕匆匆整理了下裙子，除了稍有褶皱外，没有其他破损的地方。
只是脸上晕着朵朵红霞。
覃时宴抻了抻自己的西装，除了那双眼睛漾着点点情意外，姿态一如往常地从容。
他亲自打开车门，扶虞昕下车。
卢强眼观鼻鼻观心，在两人开门下车后，才慢慢升起隔板。
隔板隔人不隔音，一路上两人在车上的举动他虽然看不到，闹出的动静可尽数让他听进了耳朵里。
他红着一张脸，对着后视镜默默擦了擦额角的汗，轻轻吐出一口气。
到底是年轻，虽然已经结过婚，也有了孩子，突然听到现场直播，还是自家老板的，不免有些羞赧。
虞昕没有去檀宫，最近在那留宿时间过多，她怕奶奶起疑，所以今晚一上车就说好让卢强送她回自己家。
住在明皎皎家的借口不能老用，时间久了，奶奶总会看出什么，她还没有想好怎么把她和覃时宴的事情说给她说，两人只能先进行地下工作。
她当然不能对覃时宴说实话，只是推脱说在他那休息不好，况且奶奶和虞昭在家，她也不放心。
两人约定好，一周只去两天。
覃时宴虽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
秋天昼夜温差很大，夜已经深了，风很凉，整栋居民楼仿佛都陷入了静谧，但五楼的一个房间灯是亮着的。
虞昕知道，那是奶奶为她留的灯。
“我先上去了。”虞昕有些依依不舍道。
覃时宴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等等，有样东西送给你。”
虞昕有些愣怔，在车上时，本以为是他开玩笑，故意逗她亲他，才会那样说。
没想到，是真有东西要送给她。
覃时宴弯了下嘴角，向卢强打了个手势，后者从副驾驶拿过一个黑色的纸袋递过来。
他手指一勾，轻巧的纸袋在两人之间轻轻晃动。
把纸盒从里面抽出来，递给虞昕：“打开看看喜欢吗？”
虞昕机械性地伸出手，脑子还属于空茫状态，心跳却快了几分。
打开盒盖后，一枚金制绿宝石手链映入眼帘。
手链的设计非常独特，金制的花瓣可开可合，绿宝石有规律地间隔排列成一串，由金链串联镶嵌在一起。
覃时宴两指一捏，把宝石手链拿出来。
上面有个小巧又精致的开关，一按叶片就开合收拢，他轻轻打开，拉过虞昕的手腕，替她带上。
虞昕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摸来串去。
绿宝石手链贴在她小巧的腕骨上，传来丝丝凉意，但心里却是一阵暖烘烘的。
冷白的皮肤趁得绿宝石更加闪耀，在灯光与月光的辉映下，闪着细碎耀眼的光芒。
“好看。”覃时宴由衷赞美。
“这是你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虞昕回过神来，有些克制地问出口，但还是掩饰不了语气里的甜蜜。
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有些宠溺道：“拍卖会上都干嘛了？自己男朋友拍了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
男朋友，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这三个字，心里顿时传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虞昕脸上不自觉一烫。
但她还是抿了抿唇，故作揶揄道：“我当然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要送给谁。”
她说谎了，她确实知道有这件拍品，但是不知道是覃时宴拍下了它。
当时光想着珍珠冠冕了，哪有心情看别的东西。
“怎么刚才亲了那么久，还没有把你这张嘴亲软。”覃时宴搂住她的腰，欲低下头吻她，“看来还是亲的不够。”
虞昕笑着推开他的身子，求他放过自己。
亲的不够？开什么玩笑，她的嘴唇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幸亏这个点儿奶奶和虞昭已经睡下了，否则被她们看到，还不得羞死。
覃时宴笑了下没再继续，鼻尖抵住她的，来回轻轻摩挲。
“当然是送给我的女朋友了，这样满意了吗？”
他还是正色而严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尽管她知道虞昕是在开玩笑。
在虞昕愣怔的瞬间，覃时宴重新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然后把她往单元门口推：“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晚安。”
虞昕并没有进去，而是回过身，站在门口，坚持要看着他先走。
覃时宴无奈地笑了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他转身进到车里，隔着半降的车窗，两人恋恋不舍地对望。
两分钟后，车子开启，汽车的尾灯渐渐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