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场。
覃时宴和虞昕出来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公司里的几位高管也都让司机接回了家。
黑色礼服在夜色里融和,两人站在酒店门口,周围的磁场似乎再也融不进任何人。
半晌,覃时宴抬脚下了台阶。
卢强默默打开车门,屏气凝神,生怕他一个气儿不顺就把火撒到自己身上。
晚宴开始前,里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他都看到了。
果然,吃醋的男人就像是女人到了生理期,一点道理都不讲。
覃时宴上车后,虞昕还站在夜色中。
随着阵阵微风,她黑色的礼服微微晃动,悄无声息地散发着曼妙风情,明明是简约的款式,却被她衬出几分高贵典雅。
没有收到开车的指令,卢强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老板,轻轻叹了口气,拉开另一边车门:“虞经理,请上车。”
车子缓缓离开万达瑞华酒店,覃时宴坐在后面不耐烦地扯开两颗衬衣扣子,打开半扇车窗,晚风争先恐后地灌进来,吹散了他身上的几分酒气。
虞昕坐在另一边,和他并排坐在后面。
由于喝了太多酒,头有些晕,加之受到了刺激,她上车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索性,眼睛一闭,仰靠在椅背上休息。
窗外不断闪过的路灯和霓虹灯照亮了男人的脸,昏暗的光线下,覃时宴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下颔的线条愈发显得冷硬。
怎么还不解释?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吃醋?
不知过了多久,见虞昕一直没有动静,覃时宴拗不过,只好主动靠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午夜的灯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无比静谧。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不打算解释给我听吗?”
虞昕本就没有睡着,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睁开眼,对上覃时宴深邃的眼眸。
暂时压下心中酸涩,她突然笑了起来。
因为珠宝冠冕,竟然忘记了跟他解释霍宗廷和秦放的事。
看来他憋不住了,竟然主动问起了自己。
“解释什么?”虞昕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想要捉弄他一番。
解释什么,当然是解释那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替她感谢他的照顾,一个给她披衣服,这难道不应该跟他解释一下?
覃时宴危险地眯起双眸,凑近她:“你说呢?嗯?”
鼻尖相触,红酒干冽香甜的气息尽数窜进她的口鼻,脸颊和脖颈处一片灼热。
他的手指不断在她耳边摩挲,虞昕觉得有些痒,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覃时宴察觉出她的意图,扣紧她的脖子,让她贴紧自己,退无可退。
看样子,今天是糊弄不过去了。
她看了眼驾驶位的卢强,又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他们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刻意忽略与那两人的真实关系,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把事实说出来,毕竟往事都是过眼云烟,重要的是现在。
周身气息渐渐回温,覃时宴的烦闷顿时消去一半,他摩挲着虞昕的脖颈,嗓音低沉暗哑:“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心里有人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男人心眼子真小,她捉弄了他,他硬要还回来。
真是睚眦必报。
虞昕撇了撇嘴,给了覃时宴一记白眼。
驾驶位上的卢强身子挺得绷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后背早已出了一层汗。
看覃时宴还是板着一张脸,似乎气还没完全消下去,虞昕又问:“你还在生气?”
“嗯。”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不生气。”
闻言,覃时宴的眼眸变得愈发深邃,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弯起一边嘴角,低沉着嗓子道:“那你亲我一下。”
虞昕下意识看向卢强,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后者梗着脖子,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手指一伸摁了个按钮,识相地把隔板降下。
密闭的空间内,顿时只剩覃时宴和虞昕两人。
她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
“可以开始了。”
覃时宴笑了下,坐正身子,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看这男人一副我准备好了,可以献身了的表情,虞昕就想胖揍他一顿。
可是现在不行,这个男人正在吃醋,需要好好哄一哄。
虞昕好脾气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探出脑袋,在他颊边轻啄了一口。
覃时宴睁开眼睛,喉结滚动几下,眸子里压抑着某种情绪:“这就没了?”
“那你还要怎样?是你说的亲你一下的,一下已经亲完了,你还想耍赖不成?”
覃时宴无奈,偏过身子,手臂撑在椅背上,把她圈在怀里,引诱她:“再亲一下,我送给你样好东西。”
虞昕眼珠转了转,在想这男人是不是套路自己。
转念一想,反正亲一下,又少不了块肉,就算套路又能怎么样。
她递上嘴唇,刚要继续亲他脸颊,突然被覃时宴捏住下巴。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覃时宴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这儿。”
此刻,三十多岁的男人也跟个刚谈恋爱的愣头青一样,与自己的女朋友玩起了这种亲昵的小把戏。
虞昕顿觉有些好笑,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看来,会撒娇的男人也挺好命的。
她轻推了下覃时宴的身子,让他坐正,自己则一撩裙摆,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身上。
还没等覃时宴反应过来,红唇已经吻上他的。
很轻的一个吻,浅尝辄止。
“这样可以了吗?”虞昕问。
覃时宴的视线先是凝固在她修长白皙的长腿上,而后又转移到她隐匿在背光处的半明半昧的脸。
昏暗中,他眸色暗沉:“还不够。”
说完就摁上她的后脑勺,往下压,继续刚才没有深入的吻。
车内气温骤然升高,两人呼吸渐渐灼热,暧昧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内肆意游走。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他才不舍地放开她。
两人吻得忘情又热烈,结束时,均若岸上搁浅的鱼儿,大口地呼吸着。
覃时宴伸出一只手,指腹不断摩挲着虞昕的唇瓣,替她擦去唇角水渍和洇出的口红。
半晌,他突然轻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