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这边，祖孙三个坐在客厅，一时无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
虞奶奶口气很是冷淡，虞昕抿了抿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不记得多久之前，奶奶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覃时宴一眼，直夸这小伙子多帅多优秀，但是绝不让她找这样的男朋友。
原因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怕她受伤害。
要是让奶奶知道他们那时候就有了牵扯，奶奶还不得气死。
她只好扯了个谎：“就……年前确定的关系。”
“除夕夜那么失魂落魄，也是因为他吧。”
别看奶奶年纪大了，毕竟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什么都懂。
“藏了这么久，你够能耐的。”
虞奶奶严厉起来是真严厉，毕竟是奉献过几十年青春给教育行业的人，教训起人来特别让人害怕。
“我这……这不是怕您不同意嘛。”
“如果不是今天在小区门口碰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人来见我？”
虞昕舔了舔唇，咽了口唾沫：“就，就打算忙完这一阵着。”
虞奶奶笑了，开口的话却冰冷：“见了也没用，我不同意。”
猛地抬头，虞昕咬着唇，一副“凭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不听我的话也可以，但是在我这里，我不会承认。”
“奶奶，您一定要这样吗？”说出口的话，已然颤抖地不成样子。
见自己孙女红了眼眶，虞奶奶心也软塌塌的，语气也软了几分：“昕昕，我是怕你再受情伤……”
虞昕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意，颤着嗓子开口：“奶奶，他不是秦放。”
一开口，就直接斩断虞奶奶的顾虑。
但到底觉得两家差距太大，还是继续劝着孙女：“孩子，奶奶也是为你好，他们家什么情况，我们家又是什么情况，”说着，竟红了眼眶，声线也哽咽起来，“我是怕……你们俩的事要是成了，你嫁过去，他们家会瞧不起你，奶奶不想你受委屈。”
祖孙两个抹着眼泪，坐在一旁的虞昭嘴角一撇，微微抖着，也快要哭出来。
“奶奶，南阿姨对我很好，还有覃叔叔，他们都对我很好。”
闻言，虞奶奶止住哭泣，抓住她的话柄，问：“他爸爸，你也见过了？”
虞昕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把话都吐了出来，年前她骗奶奶，说公司安排出差，除夕夜才放假，实际上是去杭州待了两天。
但已经这个时候了，事情再坏还能坏到什么地步，只好把事实和盘托出。
虞奶奶什么话都没说，虞昕便趁热打铁：“奶奶，南阿姨对我真的很好，她……”说着又要掉眼泪，被她强自压制住，“她给我一种妈妈的感觉。”
这下，虞奶奶彻底说不出话了，儿子和儿媳去世时，虞昕大学还没毕业，也是个半大孩子，小小年纪就撑起了这个家，带着弟弟到处看病，供着一家的开销，还要照顾她这个老祸害。
说实话，她对她有所愧疚。
乍一听孙女说有人给她妈妈的感觉，心里酸涩无比，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一时老泪纵横。
虞昕给奶奶擦着眼泪，虞昭也过去抱住奶奶，祖孙三人又哭作一团。
片刻，虞奶奶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又握住孙子孙女的手，对着虞昕郑重其事道：“你俩的事，我暂时可以先不管，这个小伙子，我也会再观察观察，但凡让我抓住他一点错处，我会立马让你俩断了。”
晚上，虞昕给覃时宴发消息时，他也发了一条过来。
【你还好吗？】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会儿，突然起了坏心思，把打好的字一个个删除，重新发了句话过去。
【不太好。】
对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虞昕忍不住，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今天你是故意的？】
一分钟后，他才回。
【不是。】
【碰巧。】
虞昕真是想笑，碰巧？哪有这么巧，巧得连上门的礼品都准备好了。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覃时宴又发了一条。
【礼品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直放在后备箱，就等着有一天能派上用场。毕竟，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虞昕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幸亏那些名贵东西保质期都很长，要不一直放在后备箱，还不坏了啊。
后又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给他发了条语音。
【麻烦你跟阿姨说下抱歉，今天下午没能送她去机场。】
南明薇原定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虞昕与她约好，送她去机场。
这下倒好，横出枝节，被奶奶留在了家里，约定也没实现。
【她今天没走，反正剧团那边也没什么事，就打算在上海多留几天。】覃时宴回。
他没告诉虞昕，南明薇留在上海的真正目的，只说她还有几个老朋友要见，过一阵再走。
【那太好了，如果阿姨住得久，我下周末再陪陪她。】
覃时宴一听就不对味，下周末再陪……
那是不是说明……
没过几秒，虞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奶奶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他的语气掩饰不住的喜悦。
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和雀跃，虞昕心里升腾起一股疑惑，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奶奶不太愿意我和你交往。”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覃时宴走向阳台，看向楼下夜景：“也没有多久，在我发觉你有点抵触带我回家后，我才去找旁人了解了一下。”
旁人是谁，虞昕无从得知，毕竟覃时宴这个人手眼通天，想要什么得不到，更何况一个消息。
她撇了撇嘴，在床上翻了个身，嗓子里带了股娇憨：“哼，你也别得意，奶奶说了，要想她真正松口，还要看你的表现。”
覃时宴笑：“这简单，毕竟你的男人这么优秀。”
“少来，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了，我妈让我问问你，昭昭的病，也许她可以帮上忙。”
覃时宴把南明薇对他说的话，都对虞昕一五一十地讲了。
“你先帮我谢谢阿姨，这事我先跟奶奶商量一下。”
时间已经很晚了，奶奶已经睡下了。
挂断电话后，虞昕又给覃时宴发了条消息。
【今天太晚了，明晚我跟她说。】
覃时宴很快回复：【不急。】